至此,靳斯辰終於恍然大悟。
事實跟他預料的差不多,秦墨先是賣了他一個人情,然後便拋給他一個難題。
倒不是找人這件事兒存在困難,而是……
德盧卡這三個字,就是一個敏感的存在。
德盧卡這麼龐大的勢力,一旦沾染上,稍有不慎就會後患無窮,如果結交得當,對靳家也是大大的有利。
秦墨這個朋友,還是可以交的。
靳斯辰心底裏已經有了盤算,就看秦墨有多大的誠意了。
他心裏頭有那麼多的疑惑,也正可以趁此機會探一下德盧卡的底,再或者說,陸家的底細。
大家都是聰明人,靳斯辰眼中閃過那一抹精光,秦墨很快就捕捉到了。
他繼續輕笑着問道:“看樣子,靳總似乎還有什麼疑問?”
靳斯辰其實就樂意與這樣爽快的人對話,他也不必藏着掖着,既然秦墨給他機會,那他就有什麼問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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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茴和陸鋮,他們是什麼關係?”
靳斯辰這麼快就把德盧卡的脈絡扯到陸家去,秦墨多少有些意外。
靳斯辰的敏銳,超乎了他的想象。
秦墨也不隱瞞,聳聳肩道:“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女兒,你說是什麼關係?”
這話說得輕巧,可就有四兩撥千斤之嫌了。
靳斯辰的瞳孔微縮,睨着秦墨道:“你明白,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墨心裏很清楚,既然靳斯辰都問了,他若是不肯實話實說就顯得太沒有誠意了,只能道:“好吧,秦茴其實是陸鋮的髮妻,只可惜他們的婚姻並不長久,很快就分道揚鑣了,秦茴帶着女兒獨自生活,而陸鋮另娶……”
靳斯辰:“嗯?”
秦墨的話,他自然信了。
但,他想要聽的並不是這些。
跟聰明人對話,唯一的好處就是一點就通,不需要多費口舌,但是不好的地方,就是一點點都敷衍不得。
秦墨嘆息一聲,便認命了。
雖然這並不是他的事情,也不該由他來說,但是在靳斯辰面前也只能如實相告。
“好吧……當年吧,維託帶着養女出走之後,秦懷卿自然是痛心又憤怒,但是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她雖然掌控了整個家族,但是卻孤身一人,久而久之的……就開始信了什麼因果循環,她覺得自己這一生可能是沾了太多血污,所以守不住親人,守不住愛人……外界都傳德盧卡家族用早年蒐羅的財富開始投資實業,其實這個傳言是真的……”
秦墨的話還沒說完,靳斯辰就聽出了門道。
於是追問道:“所以,陸家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是疑問,但靳斯辰已經肯定了。
先是秦茴和德盧卡的關係,再是秦茴與陸鋮的關係,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再者,在京都鼎鼎大名的四大家族中,靳蕭沈三家的根基都很雄厚,皆是幾代傳下來的名門望族。
唯獨這陸家是個例外!
陸家三盤踞在京都,但是在往前算三十年前,都還只是一般的商賈之家,這樣的人家在京都多不勝數。
然而,就是從三十多年前開始,陸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所涉及的產業包羅萬象,逐步的在陸鋮手中發展成爲如今龐大的商業帝國。
時至今日,陸鋮這個名字還排在C國富豪榜的榜首上。
有人說,陸家至少掌控了京都三分之一的經濟命脈,一個沒有強大身份背景的商人,居然能讓其家族躋身於京都四大家族之列,光有錢是不行的,那必須得相當有錢纔行!
陸家爲何能崛起如此之快?
陸鋮的手腕眼力和魄力當然是一方面的因素,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就是倚仗更強大的財力來扶持。
放眼望去,誰手上擁有那麼龐大的財富?
這當然非德盧卡家族莫屬。
陸家倚仗德盧卡家族的財力注資,以所向披靡的速度一步步發展壯大,德盧卡家族想要轉型,利用陸家來洗白也不失爲一條捷徑。
或許,還不只是陸家,全世界那麼多大小財團,外人也不會知道德盧卡還將目標瞄準了誰。
靳斯辰並非不懂事,不該深究的他也就不問了。
秦墨攤攤手,既然靳斯辰都已經猜到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這個發現,對於靳斯辰而言,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收穫,他繼而又問道:“不過……這麼多年來,京都都沒人知道陸鋮還有個女兒,陸惜之忽然回來京都,還那麼高調的出現在大衆視野中,應該也不是巧合吧?”
秦墨道:“這只是秦茴用來保護她女兒的一種手段而已。”
靳斯辰擰了下眉,問道:“怎麼說?”
秦墨答道:“本來德盧卡家族這麼多年已經儘量低調隱匿了,也不再接那些沾血的買賣,豈料雲愷那個叛徒卻打着德盧卡的幌子到處滋事,再次將德盧卡推到風口浪尖上來,只要一天沒將雲愷找到,都將留下後患無窮,秦茴是老早就爲陸惜之打算好的,想讓她這一輩子都過上平凡的日子,不讓她跟陸家牽扯,也不希望她與德盧卡扯上聯繫,但是德盧卡重新被盯上,她怕陸惜之會成爲有心人的眼中釘,於是就讓她認祖歸宗,有了陸鋮的女兒這個頭銜,別人就算想動她也得掂量掂量……”
靳斯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秦茴的這種做法,倒也是合情合理,很好理解。
靳斯辰又問道:“那你呢?”
“我?”秦墨這次可不是裝傻了,而是真的不解。
靳斯辰又道:“你和陸惜之的訂婚……”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墨就失笑道:“這個問題是爲項超問的吧?呵……其實訂婚吧,一方面是想借此機會將陸惜之陸大小姐的身份昭告天下,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讓我這張生面孔出現在京都不被人懷疑,我是奉命來找雲愷的……”
所以,就是各取所需咯。
靳斯辰剛想說些什麼,秦墨卻又馬上道:“這可是陸惜之的意思,她知道回來京都避免不了見到項超那個男人,她是拿我當幌子,不想讓項超糾纏她,至於到了項超那裏怎麼說,你自己看着辦……”
靳斯辰還能怎麼看着辦?
人家陸大小姐想給項超一點教訓,他還能攔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