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越來越熱鬧了(2)
孫婆子這點心思,李敏怎麽會看不出來。回頭在孫婆子臉上掃過一眼。
隻覺頭頂一陣寒風刮過的孫婆子打了個機靈,抬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李敏,見李敏不說話好像不是很明白她的話。怕李敏不懂要怪罪,她急急忙忙之中,就把話兒全吐出來了:“大少奶奶,你是不知道,你對這些僧人越好,他們越得寸進尺。”
原來,這是婆婆不願意提前通知太白寺的原因。因為這些得道高僧,不喜歡和常人一樣拍尤氏的馬屁。尤氏自尊心都受損了,所以鬧出了這一遭。
這點原因,李敏並不是之前沒有猜到,因為只要聽胡氏張氏之前都說過了,說城裡那些達官貴族給太白寺捐了那麽多東西,然而不見得在太白寺裡面有誰能位高一等。
既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了,李敏那一眼冷光打到孫婆子頭上,隻斥了一句:“夫人頭疼頭暈,你這張嘴再說胡話,不是讓夫人更頭疼嗎?小心本妃記著你這嘴巴。”
孫婆子驚了下,張口吐不出聲音,趕緊兩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回頭,李敏對明德僧人說:“勞煩師父帶路。”
明德這會兒表情是全輕松了,作為習武修身的得道高僧,剛才,李敏和孫婆子之間的對話,他當然是毫不費力全收進耳朵裡了。明顯,這位護國公府未來的女主子,是和尤氏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寺裡其他僧人怎麽想他不知道,但是,無疑,李敏這個風格,比尤氏合他心意。
“老衲有聞隸王妃如今身子不同以往,讓王妃徒步上山,實在不合情理,請王妃在此等等,老衲命人取來轎椅送王妃上山。”說完,這備份高的灰袍僧人一揮袖管,即有幾名年輕的僧人應聲而去。
沒過多久,可以看見兩個僧人抬了一頂竹轎穿梭過林木之間。
然後,這位明德僧人,固然是對於尤氏之前不知道動了什麽歪腦筋不通知太白寺的態度有些不滿意,但是,所謂僧人,是不可以把七情六欲都過於放在心上的。菩薩說了要慈悲天下,心懷寬恕與仁慈。知道李敏說了尤氏傷勢不重,是想他們沒有帶藥下來,把尤氏抬上山好過拿藥下山避免麻煩,可是,他們這些僧人,並不是對此毫無辦法。
像他,是負責今日的寺廟外圈巡邏,所以能第一時間聞及動靜趕來現場,身上或許沒有帶藥。可旁邊聞聲來的人,有些剛好是在山中采藥的僧人。
明德對那側邊佇立的一位僧人喊了聲:“蓮生,你過來。”
被稱呼為蓮生的那個僧人,李敏想,倘若自己剛才沒有看走眼的話,一開始聞及動靜和明德幾乎同時趕來的僧人,但是明顯比明德更快一步的,正好是明德大師現在叫的那位。
現在隨明德的聲音望過去,見是在左側的雪地裡,一棵雪松之下,一位年輕的僧人,佇立在那兒,兩袖清風,很是俊秀養眼。
年紀約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一襲樸素的灰袍,像是與四周的太白寺僧人沒有兩樣。只有注意看,才能發現,灰袍的交衽上與其他僧人略有不同,是一條白邊。這意味什麽不得而知。
其樣貌上,卻無疑是比在場所有僧人都要出眾,為一枝獨秀。見其是皮膚白淨,眉目清秀,飛長的睫毛宛如碟翼靈動,底下一雙堪比皓石的眸子,更是猶如兩汪清泉之中映著明月般的幽謐和清澈,身材頎長,長身玉立,俊美的容貌,讓人宛如是看的是山水畫中的人物。
背著竹簍的蓮生,頭上包著條青布,左眉角有一顆宛如妖豔的紅痣,不細看沒能看出來。聽到明德的叫聲,在雪地裡走了過來。
李敏幾乎聽不見他腳踩在雪地裡的聲音,只能是看見他一雙腳上的灰色棉鞋與白襪,便想,這人年紀輕輕,輕功已經是如此了得了,未來豈不是不可估量的一位。
僧人的丹藥,大都是由寺廟秘方製成,一般沒有必要,寺裡規定,是不可以隨意帶寺廟裡的丹藥出外的。因此,蓮生是放下了肩頭背的竹簍,從竹簍裡面翻找,修長的指頭從竹簍裡撿出了一株藥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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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一看,都不禁驚訝:“是勿忘我?”
勿忘我,在中醫裡叫做止血草,紫珠草。顧名思義,是一種可以止血的藥草,用於外科傷科,內服內科止血,都有其廣泛的應用。不過這個東西,適合生長的溫度是在十五到二十度,地理位置的話,海拔兩千到四千米的高山都會有。
太白寺這個地理位置合適,只是這個溫度?
僧人們一聽她說出勿忘我的名字,臉上不禁都略閃過了一抹詫異。
一般貴婦人,在宅子裡養尊處優,出門坐車的,哪有可能進山挖草采草,混的一身泥巴。說是聽人道聽途說,懂得幾個藥名是有可能,但是,說到看見不知名的藥草能一眼要辨認出藥草並說出名字,那幾乎是極少有的事兒。
明德緊接問:“莫非隸王妃認得草藥?”
那還用說嗎?咱隸王妃首先是李大夫,然後才是隸王妃。蘭燕這句話忍著沒有出口,是因為李敏不喜歡聲張。可那位孫婆子剛被李敏罵過一頓之後,急於將功補過,又管不住自己嘴巴裡,脫口就出:“放肆!我們王妃是普天下獨一無二的神醫,宮裡皇上太后病了,都得求著我們王妃。王妃剛到燕都,就把大家都認為沒有救了的魏府四少爺治好了。”
魏子裘那個傷,明德等僧人在太白寺上,都是略有聽說的。雖然魏府沒有直接求助於太白寺,但是,魏府保家衛國,為一代忠臣,倍受世人尊敬。所以魏府沒有必要求助,太白寺都會主動派人把廟中的傷科聖藥送到魏府,希望能助其一臂之力。
可很顯然,他們的藥,是治不好需要手術和抗生素的魏子裘的傷。
孫婆子得意洋洋說完了這番話,挨了李敏一記不客氣的冷光,頭頂上全冒虛汗了,立馬跪下來,左右開弓賞了自己兩個嘴巴:“奴婢該死!”
李敏涼涼地從她頭頂上收回了目光,回身,對僧人們一番解釋:“請師父們見諒,家奴呱噪,是府裡管教不力。本妃對於藥草,也是略有所聞罷了,不能和常年在山中采藥尋藥的師傅們相比。本妃說的勿忘我,是指紫珠草。不過,本妃記得,這個紫珠草,一般生於椿夏秋,冬季應該鮮有所見。本妃實在欽佩這位師父,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還能尋找到紫珠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