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鹿桑桑嘴上是說著順其自然，但其實她平時已經開始注意了。
比如這天來到好友們的酒吧局時，她一點酒都沒有碰。
「桑桑你什麼情況啊，段敬懷身上好的東西你不學，不喝酒這事竟然學了十成十？」簡明堂調侃道。
鹿桑桑：「這怎麼不是好東西了，我家段醫生說了，喝酒傷身。」
簡明堂瞠目：「這話竟然是從你鹿大小姐嘴裡說出來的？活久見系列。」
鹿桑桑微笑：「廢話真多，來來，乾杯，我喝果汁。」
「喲，桑桑，你這不會是懷孕了吧。」有人玩笑地說了聲。
鹿桑桑頓了頓：「那倒還沒。」
「啊？誰？誰懷孕了？」阮沛潔從邊上湊過來，她也沒聽清楚，就聽到懷孕兩個字。
方才問話那人笑著說：「我說桑桑。」
「什麼？！」阮沛潔頓時跳腳，「靠！真的假的啊？鹿桑桑你懷孕了？」
「哈？？誰懷孕了？」又有一人湊過來，「桑桑啊？媽呀，喜事啊！」
「什麼時候懷上的，幾個月了？難怪不喝酒了呢！」
「應該的應該的，喝什麼酒啊，傷了段家小孫子你負責啊？」
「我可不敢！」
幾個喝得半醉的人就這麼一臉激動地聊了起來，鹿桑桑拉了拉阮沛潔：「不是，我沒，我……」
「你說你是不是瘋了！懷孕了還來酒吧幹嘛！」阮沛潔說著就俯下身，把自己的耳朵貼著她的肚子，傻兮兮地道，「小乖乖，你真可憐，你媽也太不靠譜了吧。」
酒吧本來就是音樂震天，眾人這麼激動起來，頓時沒有人理會鹿桑桑的話了，一個個都關注起她的肚子。
鹿桑桑：「不是，我沒懷孕！我剛哪裡說我懷孕了啊！」
依舊沒人理。
「哇……是不是該取名字了啊？叫啥好！」
「我要當乾媽！」
「我也要我也要。」
「那你得排隊，我是第一乾媽。」
「恭喜一下段敬懷啊咱們。」
「對對對。」
……
鹿桑桑快被這群酒瘋子笑死了：「你們夠了啊，發什麼瘋啊你們……好好好你是乾媽！你他媽別嘔我！知道了你第一！不要搶好吧……」
另外一邊，第二醫院夜間值班室。
手機震動。
段敬懷放下了手裡的資料，接起了手機：「什麼事？
簡明堂：「敬懷！兄弟！恭喜你啊！喜得貴子！」
段敬懷一聽他聲音就知道他喝多了：「……掛了。「
「誒？別掛別掛，我就是為你高興嘛！桑桑我也是看著長大的，她現在要當媽了我是真為你倆高興！」
段敬懷愣住：「什麼？」
「什麼什麼啊，這事有什麼好隱瞞的。」簡明堂笑道，「桑桑都跟我們說了，她懷孕了，所以不能喝酒！你放心啊，我們知道後都沒給她喝——」
「你們在哪？」
「就在我們之前常來的那個酒吧啊，我跟你說啊，他們現在都在猜男女呢……」
段敬懷都沒聽完他說話，直接就把手機給掛了。
他起身，可要出去時又想起自己在值班。
懷孕？她說她懷孕了？可是，為什麼沒告訴他？
也是，最近一周他都很忙，日夜顛倒，都沒怎麼和她好好說過話，她說不定是想等他不忙的時候告訴他？
想到這，心裡翻湧而來的是無盡的狂喜。
段敬懷當下就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鹿桑桑，然而她那邊大概是太吵，都沒接。
段敬懷又坐回原位，暗示自己要冷靜。
明天見著她或者等到她從酒吧出來就可以問問了……酒吧，對了，她在酒吧。
懷孕了怎麼可以去酒吧？！
段敬懷又猛得站了起來，拿著手機播了一個電話。
「喂，李潛，是我……對，我有事麻煩你一下……」
——
那群人是真的喝得多了，鹿桑桑被她們煩得要死，便打算先走了。但他們這群醉鬼十分多此一舉地擔心起她這個「孕婦」來，非得跟她一塊出來，還硬要送她回家。
「我真不用你們送，有你們在才更危險。」
阮沛潔：「不行，我得看著你進家門，要不然我不放心你肚子裡的小乖乖。」
「沒必要好吧，你們回去吧！擔心個屁啊！趕緊給我滾。」
「不要，人家要看你……」
「看你個頭！」
「桑桑寶貝……」
「誒？段敬懷？」
一群人正在酒吧門口鬧著，突然，有人朝不遠處喊了個名字。
鹿桑桑抬眸看去，竟然真的看到段敬懷站在不遠處，他應該是剛到，車門都還沒關。
鹿桑桑：「他怎麼會在這……」
阮沛潔：「你老公一定是操心你肚子裡的孩子！」
「什麼鬼，我又沒——」
「桑桑。」段敬懷已經走了過來，他也沒看眾人，隻面色嚴峻地拉住了她。
鹿桑桑疑惑道，「你不是夜班嗎？為什麼來這裡？」
「我找你。」
「找我幹嘛？我現在就要回去了，別擔心，我不會在外面待太久的。」
「那也不行。」段敬懷低眸看著她，突然間，眼睛裡的溫柔都快滿出來了似得，「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哈？」
「懷孕了，怎麼不告訴我。」
「……」
邊上人頓時開始起哄。
「啥？你家這位還不知道的啊？」
「搞驚喜嗎？」
「不會吧……那剛是我打電話告訴敬懷的，臥槽……我是不是洩密了。」
「簡明堂你闖禍精啊！看桑桑不打死你！」
眾說紛紜，鹿桑桑欲哭無淚，這到底是怎麼傳的啊！
在酒吧開開玩笑就算了，竟然還把段敬懷給傳了過來！
「你聽我說，我沒懷孕，我……」
「哎呀既然都已經洩密了就不要再隱瞞了。」簡明堂拍拍她的肩，「相信敬懷驚到也喜到了！一樣一樣！」
鹿桑桑：「滾！」
「對對對，恭喜恭喜啦。」
「是不是又該請吃飯了段醫生？」
……
段敬懷在眾人的恭喜聲中注視著鹿桑桑，眼裡是完全藏不住的欣喜。後者本來還在惱火著，但抬眸間看到段敬懷的表情，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了。
他好像……真的很希望他們擁有一個孩子。
「回家吧。」鹿桑桑沒法，只好先把段敬懷和瘋到傻的這一群人隔開。
段敬懷喜滋滋地點頭：「好。」
等終於上了車後，鹿桑桑才歎了口氣道，「那個……我沒懷孕。」
段敬懷臉上的柔意不減：「你真想給我個驚喜？」
「不是驚喜，就是他們……哎。」鹿桑桑看著段敬懷希冀的表情，頭都要疼死了，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快速道，「是這樣，剛才我們在酒吧的時候他們誤會我有孩子了，他們不是喝多了嗎，我怎麼解釋都沒用，所以後來我就由著他們胡說了。誰知道，簡明堂竟然直接給你打電話了。」
鹿桑桑伸出三個手指對著天：「我發誓，我不是要給你什麼驚喜，我是真的沒懷上孩子。」
臉上的欣喜慢慢退了下來，他低眸看了眼她的肚子：「是……誤會？」
「是誤會。」
段敬懷點了點頭，默默地回頭去開車：「好，那我先送你回家。」
鹿桑桑拉住了他的手腕：「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還好。」段敬懷笑了一下，「我不著急要孩子，只是剛才……我以為有了，所以也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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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鹿桑桑看著他，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隱約是能感覺出來，那哪是挺高興啊，明明就是很高興。
剛才那個表情可不會騙人。
而且竟然連夜班都直接沒上了，心裡一定是激動個半死吧。
鹿桑桑有些遺憾地看了眼肚子，可惜真的沒有啊。
——
不知道是不是願望太過強烈，之後第三個月，鹿桑桑竟然沒有來例假。
本來一周過去時她還沒怎麼在意，畢竟她平時也不是很准。但大半個月過去還沒來後，她就有點警覺了。
但是鹿桑桑怕萬一沒有又讓段敬懷失望，所以便自己偷偷買了驗孕棒。
誰知那麼一驗，還真是兩條杠。
「臥槽……這他媽還真懷了。」鹿桑桑這話一出又連忙打住，「啊……胎教胎教，那什麼，你當沒聽見啊。」
一點贅肉都沒有的小腹寂靜無聲。
鹿桑桑默了片刻忍不住笑了，她幹什麼呢，還跟個胚胎說話。
另外一邊，段敬懷正跟簡明堂、段經珩幾人在外面吃飯。
吃到一半，鹿桑桑打電話來問他在哪，他給她說了名字後她便掛了。
簡明堂：「喲，查崗啊？」
段敬懷笑了下：「嗯。」
「嘖，瞧你這表情，查崗也甘之如飴嘛。」簡明堂道，「那桑桑來不來？」
「不知道，沒說。」
鹿桑桑確實什麼都沒說，她打了個電話問了他在哪後就掛了。她常常會這樣，所以段敬懷也沒意外，掛電話後便繼續跟一群友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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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想到在吃完往樓下走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段敬懷！」
一群人轉頭看去，皆看到了大廳休息處有個女人站在那裡，風姿綽約，笑容洋溢。
簡明堂用手肘撞了段敬懷一下：「喲，查崗還不夠，直接來了啊。」
段敬懷沒理他。
鹿桑桑出現在他周圍的時候他的眼神幾乎就不會從她身上挪開了，他笑了笑，往她那個方向走了一步，但鹿桑桑比他更快，一下子就朝他跑了過來。
他想，她跑過來後一定會不管不顧地撲上來，或許再放肆些的話，會直接跳到他的身上。他已經習慣她這樣了，所以微微張開了手，縱容她這麼做。
然而今天鹿桑桑快跑到的時候卻突然刹了車，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停下腳步，然後慢慢走了過來。
段敬懷有疑惑，但也沒多說什麼，只道，「來了怎麼沒說一聲。」
鹿桑桑歪了歪頭，看了他身後那些人一眼，然後才道，「我有急事要告訴你。」
「什麼。」
鹿桑桑朝他勾勾手，示意他俯身。
段敬懷見她故作神秘，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快呀，不聽我可走了啊。」
段敬懷有些無奈，但還是配合著她的高度把耳朵側了過去。於是便見鹿桑桑踮了腳，用極輕的聲音在他耳邊說：
「老公～我懷孕了，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