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那異常的發色,他感興趣地一挑眉,主動迎了上去。
江舫想來看看這裡的老虎機構造和外面的有什麽不同,突然被人從後搭了搭肩膀:“兄弟?”
他回過頭去。
江舫的五官帶有較明顯俄化特征,這讓曲金沙更加興致勃勃:“外國人?”
江舫回答:“一半一半。”
“我就說呢。”聽到字正腔圓的漢語,曲金沙的笑容更盛,“以前我猜,外國人應該是進了他們自己的區服,要不我怎麽會這麽久連一個外國人都沒見過?瞧見你這頭髮顏色,我可嚇了一跳,還以為我猜錯了。。”
江舫溫文地一笑,有點靦腆的樣子。
曲金沙看向他剛才觀察的老虎機:“想玩嗎?”
江舫婉言謝絕:“我愛人不讓。”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曲金沙看到了正沉迷甜點的南舟,還有沉迷碧根果的李銀航。
……姑娘還挺清秀,不過看起來挺老實的,沒什麽主意。
他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打量起面前看起來高大卻青澀的漂亮青年來。
他循循善佑:“不難,試試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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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面露難色:“我……不會的。”
曲金沙露出慈和的微笑。
他聲音不高,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要是怕輸,我可以借你一點。”
江舫啊了一聲:“這……”
“不要你還,也不收利息。”曲金沙慷慨道,“來者是客,到了這裡,只是看著,一把不玩,實在太可惜了,也浪費了那200個積分,不是嗎?”
江舫眨眨眼睛:“您是……”
“我是這裡的老板。”曲金沙柔和一笑,“叫我老曲就行了。”
江舫注視著眼前笑容和煦的中年男人。
他見過很多賭場老板。
曲金沙這樣的,他也見過。
他們總會慷慨解囊,借一點賭資給初入賭場的年輕人,讓他們嘗到賭博無本萬利的甜頭。
然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到最後,他們只會微微笑著對跪地哭求的賭徒說,你看,不是我不幫你,你欠了這麽多,我也沒辦法呀。
江舫迎著那張和氣的笑臉,恰到好處地露出心動的神情。
“這樣……行嗎?”
第30章 紙金(三)
在江舫四處遊蕩時,南舟捧著兩個蛋撻,圍觀了一下老虎機。
他覺得老虎機上的漸變彩燈設計得挺好看的。
吃完兩個蛋撻的工夫,南舟眼睜睜看著那名操縱老虎機的玩家往裡面扔了800多個積分。
身旁的女伴眼眶急得發紅,直拽他:“算了,別玩了,我們走吧……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分……”
然而賭上了頭的賭徒是聽不進人話的。
他正亢奮到充血的腦袋裡,各種負面情緒正在連環爆炸,聞言一聲暴喝:“少他媽跟老子嘰嘰歪歪!我輸了這麽多把了,疊起來,下一把肯定能回本!前面的分你想白扔?!”
南舟好心出聲提醒:“概率是不會累積的。”
他剛想說,這應該是初中數學就學到的,賭得紅了眼的男人就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滾!”
南舟:“?”
南極星從南舟袖子裡探出頭來,還沒來得及齜牙,就被南舟捂住了嘴。
他輕聲道:“不至於。”
說著,南舟看了一眼牆上“禁止鬥毆”的小漫畫。
鬥毆,就會被趕出去。
為了蛋糕,不至於。
南極星輕咬著南舟的手指,懵了片刻,探出小舌頭乖巧地舔了兩下,安靜了。
南舟繼續回吧台補充糖分。
看到和曲金沙對話過後的江舫向他們走來,他放下了手裡的紙杯蛋糕。
他直覺江舫有話要對他們說。
果然,江舫開門見山:“我想玩兩把。”
李銀航一驚:“不是說不玩嗎?”
江舫:“曲老板送了積分給我,想請我玩。”
說著,他看向南舟:“可以嗎?”
南舟想了想:“曲老板送了你多少?”
江舫:“100個籌碼。”
這意味著100積分。
南舟:“唔,挺大方的。”作為佑賭的籌碼來說,相當佑人了。
南舟又問:“你已經答應了?”
江舫注視著南舟:“我跟他們說,想和我家妻子請示一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玩。”
南舟想,這個借口不錯,進可攻,退可守,如果想反悔,也沒問題。
李銀航想,怎麽感覺江舫好像在佔南舟的便宜。
但當事人南舟都沒說什麽,她也識時務地選擇閉嘴。
在三人對話時,場邊一個站得離他們很近的人不動聲色地走開了,好像只是賭累了、在場邊隨意地旁邊站著休息的賭客。
江舫微微斜過視線,看向那人離去的背影。
南舟也早就發現了竊聽者的存在:“是誰?”
江舫面不改色:“在烏克蘭賭場,叫око(眼睛),在澳門叫‘疊碼仔’,做的是攬客拉客、探聽情報的活。”
說著,他微微翹起嘴角:“雖然原因不明,但這麽看來,曲老板對我這個客戶還挺重視。”
見南舟還在權衡利弊,江舫溫和詢問另一名隊友的意見:“銀航,你覺得呢?”
“我……”李銀航不怎麽抱希望地問,“把他送你的籌碼輸光,咱們就不玩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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