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八點鐘。
裴清歡醒過來，外婆已經準備好早餐，她沒有喫，丟下一句有事，然後提着包出門。
醫生是她提前準備好的，坐在車上，她提前把電話打給了霍炎鈺，“江南路的私人醫院。”
只有簡簡單單的八個字，隨後電話掛斷。
她趕到醫院約二十分鐘後，霍炎鈺也到了醫院。
“醫生我已經約好，馬上就到。”
雖然，話是對着霍炎鈺說的，但裴清歡的視線卻落在手腕處的腕錶上，看着時間。
“嗯。”霍炎鈺淡應，轉過身子，睨着她，臉色白皙，柔嫩，卻沒有戴眼鏡，標準的狐妹眼，細長細長，像是隨時隨地都在勾飲人，“你怎麼沒戴眼鏡？”
裴清歡沒有理會他，徑自玩着手機。
霍炎鈺挑眉。
她玩的正歡，連眼角餘光都沒給霍炎鈺。
霍炎鈺，“……”
“做這種手術，會不會痛？”他又問了一句。
還是沒有理，在裴清歡眼中，他的存在就是空氣。
霍炎鈺眉頭緊皺，扯動薄脣，繼續問，“做這種手術，痛不痛？”
“關你什麼事？”裴清歡神情異常冷漠，冷言冷語地問，“反正手術都要做，問痛不痛有什麼意思？我不喜歡無關緊要的廢話，也不喜歡吵鬧，如果你自己想說話，可以去找別人，不要來吵我！還有，你真的很煩！”
一句話，堵的霍炎鈺啞口無言。
這張嘴，除了好看以外，還真有夠伶牙俐齒的。
十分鐘後，醫生過來，目光落在裴清歡身上，“準備好了嗎？”
“好了。”裴清歡收起手機，隨意塞進包中，跟着醫生走去。
霍炎鈺眉宇動了動，修長手指微動，心底的情緒很怪異，有說不出來的感覺，但確確實實不能稱之爲痛快和解脫，喉間有些發乾。
他覺得，可能是早上領帶系太緊，動手，將領帶鬆開。
孩子，他從來沒有想過，也沒有期待過，說句實話，對於孩子，他一向也不喜歡。
或許，等到他三十七八歲以後，處於血緣，纔會考慮生孩子。
手術室內。
裴清歡躺在病牀上，對醫生使了個眼色，陳醫生立即明白過來。
叫進來的兩個護士，都是陳醫生最得力的徒弟，這種事，自然絕對不會說出口。
雖然只是做做樣子，但時間上也要對得上。
許久後，陳醫生說結束，由兩個護士推着裴清歡向外走。
霍炎鈺走過去，睨着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就連嘴脣都有些乾裂，聲音異常沙啞，開口，“她怎麼樣？”
“病人身體素質還可以，現在需要靜養。”陳醫生異常指責的看了一眼霍炎鈺，“既然不想要孩子，幹嘛讓她懷孕，知不知道引產有多危險？”
第一次，霍炎鈺微微彎腰，道歉，“抱歉。”
“給我道歉幹什麼，你要道歉的對象是她！”陳醫生讓護士推進去，然後開始輸液。
裴清歡身體虛弱，眼睛微睜，看了一眼霍炎鈺，開口，“你走吧，我已經發了新聞，說這幾天
出差。”
“一會兒走……”
懶得看他，裴清歡閉上眼睛，沉睡。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霍炎鈺這一待，就待到了晚上八點鐘。
睡了一整天，頭昏腦漲，裴清歡實在是睡不下去，她乾脆也不裝了，睜開眼睛，冷言冷語，“你還坐着幹什麼？”
“醒了？想不想喫東西？”
“請你離開！這是我的病房，不歡迎閒雜人。”裴清歡按了下鈴，立即有護士走進來，她道，“帶她出去，我的病房不希望看到有陌生人。”
護士點頭，“先生，請離開，病人才做完引產，情緒不適宜太過激動。”
也不想再刺激到她，霍炎鈺站起身，長腿邁動，離開。
五分鐘後，裴清歡掀開被子，在病房內活動身體，不過她的眉宇緊皺，始終沒有鬆開。
現在肚子小，還能掩人耳目，等到肚子再大，她要怎麼辦？
這是個問題，她現在必須要好好想想。
手術之後，裴清歡對外婆說的是出差，其實就在醫院，讓祕書把文件全部帶到醫院處理。
中間，霍炎鈺來過好幾次，都被護士攔住，沒有進過病房，說病人在靜養，而且有過要求，不接受陌生人的探視。
一週後，終於可以出院。
裴清歡回到公寓，工作到凌晨十二點，這周在醫院睡的太多，實在不怎麼想睡。
打開電腦，她有些無聊的瀏覽着頁面。
然後，她無意中看到了頭條新聞，昔日影后洗白，情繫鼎盛繼承人。
粗粗瀏覽了兩遍，其實就是霍炎鈺給炎冰卿洗白，證明她沒有被人包過。
意志闌珊，裴清歡看了兩眼就沒興趣，把電腦關掉，倒在牀上，才躺下，裴清歌就抱着枕頭進來，可憐兮兮的，“姐，我做噩夢了，想和你一起睡。”
裴清歡搖搖頭，有點無奈，“睡吧。”
她在想，等到肚子慢慢大起來，要不要到美國去待三個月，一方面當養胎，一方面也是爲了掩人耳目，不過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公司。
裴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她也不能離開太久。
裴清歡覺得有點煩躁。
……
另外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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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冰卿也沒有睡，翻來覆去，最後實在睡不着，起身到客廳去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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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致遠也沒有睡，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擡起頭，“姐。”
“你怎麼還沒睡？”炎冰卿當下神情就跟着變的緊張起來，“是不是又疼了？”
“沒有。”炎致遠看她，“你怎麼沒睡，現在和炎鈺哥也算是重修舊好，我真的替你感覺到開心。”
大手摩挲着杯子，炎冰卿輕輕出了口氣。
八九年的時間，兜兜轉轉又回到原位，這種幸運，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或許，她的運氣真挺不錯。
不過，總覺得鏡花水月，不怎麼真實，像是在做夢。
“別嘆氣，你看，炎鈺哥愛的還是你，你不要覺得對不起裴清歡，依照我看，她就不是什麼好人！”
“算了，別說了，休息吧。”炎冰卿起身，“明天還有戲要拍，我要早起，晚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