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守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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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翊王早就忘記周侍妾這號人了。

看着放在榻上的衣袍,他微微愣神,後院裏給沈氏做衣服的人不少,給他做衣服的這還是頭一個。

針腳細密,剪裁勻稱,手藝倒是不錯。

周侍妾自從讓小蓮給翊王送了衣服後,便時不時朝外面張望一眼,就連手中的繡活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對翊王並不瞭解,也不敢指望翊王收了衣服就會過來。

整整一天,她的心都七上八下的。

一直等到天色將暗門口還不見翊王的身影,她終於死了心。

嘆了口氣,吩咐小蓮去廚房提飯。

剛要轉身進房,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小蓮驚喜地跑了過來,“主子,王爺來了!”

周侍妾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擡頭看着那抹英俊的身影,她緊張又害羞地低了頭。

比起翊王,她突然覺得今日送出去打點的那十兩銀子也不算什麼了。

隔壁的青玉院。

用過晚飯的趙侍妾正準備出去散散步消食,還未走到門口,遠遠地便瞧見了翊王。

她剛要加快腳步,趕去和翊王偶遇,便眼睜睜地看着翊王去了隔壁。

她兩步並三步追了出去。

不可置信地看着翊王的身影消失在了香雲院。

第二日,她特意起了個大早,就見周侍妾滿臉羞澀地將翊王送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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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兩個小太監便將賞賜擡進了香雲院。

趙侍妾有些不好受。

翊王本該屬於她的,就連那些賞賜也是她的,怎麼都去了周侍妾的院子?

她不是不爭寵麼?

她酸溜溜地邁進了香雲院,看着臉上紅暈還未褪去的周侍妾道:“呦,看樣子周妹妹昨晚被王爺滋潤的不錯。”

周侍妾聽到這話,臉上更紅了。

趙侍妾眯起眼睛,故作好奇地靠近,“王爺昨晚怎麼突然到香雲院來了?”

“我,我也不知道。”周侍妾一臉惶恐,說完便低了頭。

趙侍妾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

很快她便得知,是周侍妾給翊王送了身衣服,才讓翊王想起來的。

之後的時間裏,翊王十日裏也會在這邊歇上一兩日,只是再也沒來過她的青玉院。

直到這時,趙侍妾才發現自己從前大意了。

“我們都去給王妃送繡品,反倒是她這個整日唸叨着王妃寬厚的人跑去給翊王送衣服,可笑,以前我真是小瞧她了。”

沒兩日,趙侍妾便將周侍妾給翊王做衣服的事情宣揚了出去。

周侍妾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結果扶雲院那邊壓根沒動靜,聽說王妃最近正忙着收玉米。

反倒是和何庶妃打擂臺的宋側妃,將矛頭對準了香雲院,沒少磋磨她。

春耕時,沈幼安特意留了一部分玉米種子,讓人種去了沈家莊。

進入五月,便可以喫嫩玉米了。

最近的扶雲院,每天早晨都瀰漫着煮玉米的清香。

五月底,沈幼安從翊王口中得知了長平郡王妃產女的消息。

因爲是女孩,長平郡王夫婦並不打算大肆操辦洗三禮,也沒有發請帖,沈幼安還是讓人送了份賀禮過去。

直到滿月這日,她才趕去了長平郡王府。

令她沒想到的是,兩三個月前還神采奕奕的長平郡王妃如今卻憔悴得厲害,人也消瘦了許多。

沈幼安險些沒認出來,關切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什麼事,就是生產時氣血虧空的厲害,一時沒有補回來。”長平郡王妃如往常那般笑着,只是那笑總給人一種強打精神的感覺。

聽到隔壁傳來嬰兒的哭鬧聲,長平郡王妃皺了皺眉,讓人將孩子抱進來。

過了好半天,乳母才抱着孩子姍姍來遲。

孩子仍哭着,嗓子都啞了。

長平郡王妃心疼得厲害,一把將孩子接了過來。

等到她將孩子哄睡,才問道:“怎麼回事,二小姐哭了這麼大會兒都沒人管?”

乳母跪下請罪。

長平郡王妃疲倦地揮了揮手,讓人退下。

想到沈幼安還在身邊,她扯了扯嘴角笑道:“讓四嫂看笑話了。”

“乳母不盡心,換了便是。”

長平郡王妃面露爲難,“這是母妃賞下的,我擅自換了總歸不好。”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沈幼安便不再說了,讓人將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長平郡王妃笑着謝她。

沒多久,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長平郡王妃頓時變了臉色。

她死死地攥着帕子,嘴裏不斷重複着“欺人太甚”。

沈幼安正糾結要不要問的時候,長平郡王妃突然拉着她的手,一下下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四嫂,其實,其實我心裏苦啊。”

回府的馬車上,沈幼安幽幽嘆了口氣。

她以爲長平郡王和長平郡王妃青梅竹馬、相互喜歡,便是世人羨慕的夫妻了,沒想到長平郡王府裏的糟心事也不少。

蕭妃娘娘在孫女的滿月宴上叫自己的兒子進宮相看。

難怪長平郡王妃會失控。

說白了,還是個“情”字鬧的。

如若長平郡王妃沒有對長平郡王動情,別說一個,縱是十個八個也不會放在心上。

不受婆婆待見如何?

生不了兒子又如何?

只要好好守着自己的心,便沒有人能傷她分毫。

可惜這塵世間的女子總是爲情所困。

愛情害人不淺。

回到扶雲院時,翊王正盤腿坐在羅漢牀上看書,沈幼安略一福身便去了裏間換衣服。

翊王有些狐疑地放下了書。

雖然沈氏什麼也沒做,但他莫名地覺得她對自己有些冷淡。

是他前幾天沒有讓她喫冰雪冷元子?

還是最近太忙忽略她了?

等沈幼安從內室出來時,他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約莫這兩日秋菊他們就從兗州回來了,等我忙完這一陣,便好好陪你。”

“好啊。”沈幼安笑得溫婉。

她不着痕跡地從翊王手中將手抽出來,爲他添了杯茶。

翊王手裏空了,心裏也莫名覺得空落落的。

看着沈幼安淡淡啜茶的模樣,他狐疑皺眉,“今日去老七府上發生了什麼,我怎麼瞧着你有心事。”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王爺。”沈幼安來到翊王跟前,猶豫着開口,“妾身有件事想求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