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當家怨恨的目光,桑青青沒說話,只是平靜地望着她。
這種平靜無波無瀾,不帶一點的情緒,這讓楊當家更加嘶聲力竭,情緒崩潰。
“將她的嘴堵上,帶走!”
錢捕頭被吵得頭疼,直接讓手下人將楊當家和王大夫帶走。
楊當家被帶走的時候還陰狠地瞪着桑青青,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桑青青一直保持平靜,直到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只是這一鬆,腿腳就軟了起來,身子也跟着立不住,在她要癱下去的時候被謝晏回一把摟住。
謝晏回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起她。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切實感受到自己是真的逃出生天了。
她握住謝晏回的手,開口問道:“最後一段路我沒有機會留下記號,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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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瓦舍之後就有很多人盯着他們,桑青青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楊當家的同夥,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謝晏回能這麼快找到她,着實讓她有些意外。
謝晏回溫聲道:“是暗窯裏的一個姑娘帶我來的,她跟着我一起沿着記號找到了瓦舍,隨後就帶我來到了這裏。”
說着,謝晏回回頭,找到了站在人羣后面的女子。
桑青青也順着謝晏回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
就是那個在暗窯裏回答她問題的女子。
桑青青走過去,感激道:“多謝你救了我一命。”
女子搖了搖頭道:“是你先救了我,因爲你,暗窯被查封了,我也獲得了自由。爲了報答你,我才帶你的夫君來到這裏。”
桑青青好奇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女子苦澀一笑道:“我最開始就是被賣到了這裏,因爲不得外藩人的喜歡,才被楊當家買了回去。”
桑青青注意到,女子看向這裏的眼神都帶着恨意,這對女子來說,是被囚禁的開始。
她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女子沉默了很久,輕聲道:“我不知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也不想回去原來的家,那裏早就已經容不下我了。”
桑青青垂眸思索了一會兒,提議道:“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到我的醫館去做工,醫館裏也有地方讓你住下。”
女子有些意動又有些膽怯,小聲道:“我真的可以嗎?”
她不僅擔心自己給醫館幫不上忙,也擔心因爲自己的身份會讓醫館被說三道四的。
桑青青用力點頭,肯定道:“我的醫館裏正缺人,你來再合適不過了。”
她打算先教女子在櫃檯收賬和認識藥材,後面再看看女子學醫的天賦,如果是學醫的苗子就教女子學醫。
好讓女子有一個技能傍身,能夠立足於世間。在她有事的時候也能夠支撐起醫館。
女子眼睛逐漸變得溼潤,在陽光底下亮晶晶的,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了,卻還是用力點頭。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桑青青詢問道。
女子恍惚道:“我在暗窯叫露珠,以前叫招弟,如今我也不知道我該叫什麼。”
桑青青鼓勵道:“你可以自己取個名字,從今天開始,你只是你!”
女子思索一會兒道:“今天是穀雨,我的名字就叫穀雨。”
“穀雨,很高興認識你。”桑青青伸出手微笑道。
從瓦舍出來之後,謝晏迴帶着桑青青去了府衙,他們要接受府衙大人的詢問,說明綁架案的經過。
桑青青到了府衙之後,見到了府衙大人。
府衙大人的年紀有些大了,但是一雙眼睛非常的精明,讓人一眼就知道不是良善之輩。
尤其是府衙大人看向她的眼神,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她還是感受到了一絲惡意。
桑青青想了想,覺得惡意只能來源於阮秀秀,她是府衙大人的女兒。
阮大人嚴肅道:“謝氏,你會遭到綁架你可知是爲了什麼?”
桑青青答道:“王大夫以爲我有神醫谷的手札,他綁架我是爲了手札。”
府衙大人聽到神醫谷手札,眼睛都亮了,雖然馬上掩飾了下去,桑青青和謝晏回還是發現了府衙大人眼裏一閃而過的貪婪。
“所以你真的有手札?”阮大人確認道。
阮大人的身子不自覺地朝前探了探,想要聽得更清楚一點。
桑青青果斷道:“我沒有,這就是無妄之災。大人,在他們綁架我到船上之後還有一個陌生男子,那個男子與他們是一夥的,還請大人徹查。”
在桑青青否認手札的存在之後,阮大人就變得有些興致缺缺。
如今聽到桑青青提到陌生男子,想到衙役們回來沒有彙報,阮大人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他敷衍道:“我知道了,我會讓衙役們調查的。沒有什麼事就下去吧,以後少出門,婦人家家整日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桑青青心中不悅,沉默地跟着謝晏回離開府衙。
一回到家謝晏回就張羅着給桑青青洗去晦氣,因而忙得腳不沾地,只留桑青青一個人在房間裏發呆。
謝晏回回到屋裏見此,高聲道:“青青,你在想什麼?是想那個陌生男子嗎?”
兩人相處時間不算短,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
桑青青點頭道:“沒錯,我覺得那個男子很古怪。”
謝晏回拿出筆紙,走過去坐下,道:“你描述那人的長相給我,我來畫。”
他不想看到桑青青這樣束手無策的樣子,想要爲桑青青分擔一些。
桑青青搖了搖頭道:“那時候船艙太昏暗了,而且那個男子戴了面具,我描繪不出他的長相。”
而且她那時候被疼痛分散了許多注意力,現在已經回憶不起來那個男子的樣貌。
謝晏回聞言,認真分析道:“戴面具說明他很謹慎,不希望有人認出他。這樣說來,他絕對有不可告人的身份和祕密。”
桑青青突然憶起一點細節,激動道:“我記起來了,他在船上的時候試探過我手札的樣子,我那時候胡謅了一通,沒多久之後他就離開了船。從那時候的反應來看,他應該見過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