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們對視了一眼，最終鬆口：“那我們再評估一下他身體的情況，酌情再增加一點藥量吧。”
傅靖深頷首，醫生便也沒敢再多說什麼，迅速便走了。
醫生們大部分都害怕傅靖深，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是這樣冷淡。
就好像眼前的人只是一坨會移動的肉泥，並不是他的父親。
可無論是治療費用還是儀器的費用，他從來都沒有虧待過。
而且看起來分明恨成這個樣子，還每個月都穩定過來。
有時候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兩個小時，誰都拿不準他要做什麼。
“以後這樣的情況，直接叫醫生給他上束縛帶，就不用打電話打擾我了，我不是總有空。”傅靖深面無表情的開口。
於柔輕聲道：“但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在你的心裏，你還是珍視你的父親的，沒讓他因爲嚴重的後遺症死去，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當時傅懷則犯了病，腦梗和心梗同時發作。
於柔猶豫了許久，才貢獻出了她所知道的藥物。
醫生三天三夜的搶救，才勉強拉回來了傅懷則的一條命。
那個時候傅靖深也在重傷昏迷。
他只短暫的甦醒了一會兒，除了交代蓁雅的事情之外，就是要醫生，不計代價，一定要救活傅懷則。
傅懷則大面積腦梗，嚴重地傷到了腦神經，甦醒之後一直瘋瘋癲癲的。
只有喫過鎮定藥，看起來才能和正常人一樣。
他是正常人的時候，對傅靖深很是依賴，什麼都願意跟他說。
但當處於這樣的情況，就只要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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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不是傅靖深，那麼想要的兒子自然就是傅凌天了。
而傅靖深每月來的時間，恰好是醫生給他全面檢查的時候。
藥量打的最大，是他情緒也最穩定，對傅靖深也最和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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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不用拐彎抹角。”傅靖深絲毫不爲所動，打斷她的話。
“能不能讓我見一見凌天？”
於柔抓着他的衣襬，“所以現在在這裏照顧他很長很長時間了，就算是刑罰也服刑夠了，爲什麼還不放過我！”
傅靖深掏出手機，給他看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是一個陰暗潮溼的房間，傅凌天穿的破破爛爛，上半身光赤果果着，到處都是交錯的傷口。
他的頭無力地垂着，只有胸膛的起伏昭示了他還活着。
於柔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是全新的她的兒子，她不用再盯着一年前的那個視頻思念了。
她整個人撲了上去，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爲什麼他身上還是有這麼嚴重的傷，你從來都沒有給他醫治過嗎？
他細皮嫩肉的，這些傷都是留疤的！”
傅靖深的聲音很輕，卻帶着無比的嘲諷：“他身上用的藥，都是我從他那裏搜來的。
這種藥，會讓本來會長出新肉的皮膚不斷死去。
然後傷口再也無法癒合，直到將那一整塊腐肉都挖掉纔可以。
我只給他用了最輕的一種，你猜他給別人用了多少？”
於柔帶着哭腔開口，“他已經知道錯了，都已經這麼慘了，就心疼心疼他吧，他終究也是你弟弟！
如果他真的死了，你父親百年之後，你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