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3章

發佈時間: 2024-09-05 17:0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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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眾目睽睽私隱勘破 風雨淒淒謊言圓場

眼看燕齊光就這麼進去了,祿海是跟著也不是,在門口呆著也不是,最終一咬牙一跺腳,視死如歸地跟了進去。

才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淫糜至極的味兒,這帳子的地上都是斑斑水漬,饒是以祿海的功力,都老臉一紅,不難猜出這曾有一場多麼激烈的情事。

角落裡那扇更衣用的屏風後頭,還傳來男女交媾的聲響。帳子裡燈火輝煌,兩人在春凳上交纏的影子,甚至都隱隱映在了緙絲屏風面上。

見有人進來,裡頭的動作不歇,反而大動起來,祿海甚至能聽到嘖嘖的水聲,還有一隻纖白的玉足,從春凳上掉下來,無力垂在屏風後頭,連圓潤的腳趾都緊緊蜷著,顯然已是到了高潮。

他把頭垂著,恨不能沒帶耳朵過來。再偷著覷他主子一眼,果然見燕齊光臉色鐵青,甚至連面子情都做不得了,大踏步走過去,一腳就踹翻了屏風!

那架屏風轟然倒地,卻誰也顧不得了,聶長戈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撿了他之前更衣換下的一件寶藍色外袍,勉強覆在嫮宜身上,堪堪遮住一絲春意。

居然真是鞅狄汗王和方昭儀!

燕齊光氣勢本就凌厲,親眼所見之下,更是威勢全開,雙目充血不能置信。祿海腿一軟,差點就這麼五體投體行大禮了!

偏偏今夜也不知是流年不利還是怎麼的,外頭聶長河的聲音在門口傳來:“拓哥!我還沒喝夠呢,我跟你說,韓耀可真是看不出來,喝酒這麼厲害,咱們兄弟兩今晚一定要把他喝趴下了!”

燕齊光一個“滾”字都還沒出口,又聽聶長河焦急道:“拓哥,這什麼聲音,你怎麼了?!”說話間就和韓耀勾肩搭背進來,抱著一壇子酒,看著帳中情形,目瞪口呆,手上一鬆,酒壇子跌在地上,“咣”的一聲,碎了一地。

這二十年份的劍南燒春到底是難得的佳釀,此時灑了一地,都是一股濃香撲鼻,把帳中性事餘存的淫糜味道倒是掩蓋了三四分。

在場諸人,倒是帳子的主人聶長戈最為寫意,頭都未轉過來,輕描淡寫道:“今晚倒是熱鬧。陛下不在帳中安寢,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說完就挑起嘴角邪肆一笑,隔著外袍掐著身下人的腰,繼續深深淺淺地入著穴,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陛下也見了,本汗方才喝了酒,倒是有些熱燥要抒發出去,此刻實在不得空兒,陛下遣人送來的女官實在合本汗的心意,陛下若無甚要事,不若明日再談?”

燕齊光幾乎是用盡了平生的自製力,才克制住心中的暴虐,緊緊抿著唇,此時不肯開口——他怕自己一有動作,就會忍不住摸出懷中匕首,一刀砍下聶長戈的腦袋!

不!連一刀砍了他,都不足以平息他心頭之恨,那些因為太過嚴酷而很多年沒人用的剝皮、腰斬、人彘等酷刑,他都恨不能一一用在聶長戈身上!

甚至連鞅狄,多年的處心積慮、謀定後動都在此時化作了煙灰,他只恨不得即刻就讓大軍壓境,讓世上再也不存在鞅狄這個部族!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燕齊光明明知道這是不理智的,卻根本無法抑制此時的暴怒!

帳子裡無人敢出聲。

也就顯得春凳上雲雨的聲音愈發明顯。

聶長戈甚至還挑釁一笑,更重更狠地撞擊著,甚至用最強硬的姿態把龜頭餵進嫮宜胞宮,逼迫她發出短促的一聲吟啼來。

燕齊光目眥盡裂,緩緩轉頭看了嫮宜一眼。

憂悒、頹廢又絕望。

嫮宜緊緊閉著眼,淚流了滿臉,也錯過了他望過來的那一眼。

她之前最害怕的事,竟以一種最無法挽回的方式,就這麼赤裸裸揭開。

她甚至都不敢睜眼去看他,怕看到他眼裡的厭憎與噁心。

但嫮宜心中,還有一個微茫的火種,她不想明明兩人已漸入佳境的感情,就這麼無疾而終!

她想解釋!她能解釋!雖然此事她算無辜,只是木已成舟,再不想面對,她也得面對。如果可以求得原諒,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嫮宜睜開眼看向燕齊光,一雙碧清妙目中,盡是無盡哀求,燕齊光卻似是無限厭惡,正好撇過頭去,不肯再看。

嫮宜情急之下就要掙脫,哪知聶長戈將她制得死死的,眼神沉凝,還低下頭,在她雪白的胸乳上狠狠一咬!

嫮宜痛呼出聲,也顧不上疼,全身劇烈掙扎著,終於在他放鬆之際,手腳並用,狠狠發力,從春凳上狼狽地摔到了地下。

眾人都清晰地聽到“噗嘰”一聲,是兩人性器分離的聲音,穴內春露混著精水,淅淅瀝瀝洩了一地,嫮宜全身青紫紅痕遍布,其餘人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把頭扭開了。

嫮宜連忙扯過外袍,勉強裹住自己,跪伏在燕齊光腳邊,明明想說話,喉嚨裡卻被什麼堵住了,舌頭剛剛也受了傷,連啟唇都困難,只能抱著他的腿,絕望地看著燕齊光,拼命搖著頭,淚水在臉上奔流如海。

眼見燕齊光終於張口要說話,一旁看了半天的韓耀見勢不妙,忙圓場笑道:“汗王不知道,這女官偷了我們陛下的東西,因那東西十分要緊,所以陛下這才深夜來了汗王的帳子。”

燕齊光看韓耀一眼,閉了閉眼,原本要說的話咽回去了,他理智也回來了些許,沉默地點了點頭。

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的祿海總算放下了些心,他剛剛是生怕陛下就這麼挑明方昭儀的身份,那他家陛下的臉可是丟到他國去了!這頂綠帽子砸實了,他家陛下心氣何等高傲,一生的聲名豈能這麼被糟踐!幸好小伯爺反應快,找補回來了!

聶長戈全身不著一物,下身還高高翹起,面色卻非常坦然,笑道:“本汗今兒才知道,這女官是本汗以前的舊相識,不知陛下丟了什麼東西?本汗替她討個情面,代她賠罷!除此之外,這個女官合本汗的心,又有舊情在,本汗厚著臉皮,想向陛下討了她去!”

他一口一個“舊情”,字字都戳在燕齊光肺管子上,燕齊光是拿出了登基數年的帝王心術,才終於按耐住性子,目光深不見底,平靜得甚至不帶一絲感情:“是朕最要緊的一件東西,汗王可能是賠不了了。”

是什麼要緊東西呢?

是他被棄如敝履的心。

第七十三章 問歸處嫮宜拒鞅狄 競紅顏燕聶起爭端

燕齊光靜靜看著伏在腳邊的嫮宜,他居高臨下,嫮宜身上那件外袍也只是情急之下鬆鬆垮垮掩著,裡頭青青紫紫的吻痕一望即知,左乳上還有個新鮮牙印,刺眼又挑釁。

他深深、深深望了嫮宜幾眼,可惜她如今是如此卑微地伏在地上,燕齊光只能看到她一頭青絲,凌亂裹在身上,看不清她的神情。

良久,燕齊光方問:“女官,你願意跟著汗王回鞅狄嗎?”短短一句話,字字說出來,都如千斤一般沉重。

嫮宜聞言,陡然抬起頭來,哀絕地望著他冰冷的側臉,目光中全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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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說願意,齊哥真的、真的打算將她送人嗎?

她怔怔看了燕齊光幾眼,忽然發瘋一般搖頭,不顧口中的傷,模模糊糊開口道:“不……我不去……我不願意!”

最後幾個字說得斬釘截鐵,嫮宜只覺一股血腥氣又從口裡冒出來,想來是又觸到了傷口,只是她已無心管這些了,嫮宜也知道,不能在此暴露她本是妃嬪的身份,因此也不肯再說別的,只是抱著他的腿,以眼神苦苦哀求。

只是嫮宜因舌頭傷口的原因,再斬釘截鐵的話,聽在別人耳朵裡都是含糊不清,燕齊光先入為主,反以為她在猶豫。

嫉妒是劇毒的蛇,尖利又隱秘地伸出毒牙,在他心臟處就這麼狠狠扎進去!他直挺挺站著,面色鐵青,攥緊了拳頭,幾乎就要按耐不住,立時就要發作!

韓耀忙上前一步,笑道:“我們陛下丟的這樣東西實在是要緊,須得將這位女官帶回去審問,若遲了只怕更是找不到了!汗王見諒。”

聶長戈看嫮宜情狀,雖未猜到她是妃嬪,但也看出她只怕對燕齊光是情根深種,本就已醋海生波,聞言冷笑道:“本汗牀上的人,陛下說帶走就帶走嗎?”

燕齊光目光鋒利如刀:“只要她一日還是燕朝的人,朕自然能帶走。何況汗王剛剛沒聽見嗎?她並不想隨汗王去鞅狄!”

聶長戈氣得怔住,還欲再言,卻發現嫮宜祈求的眼神,無聲對他搖著頭,眼淚流得又快又急,無限哀憐之意。

嫮宜本只是不想再多生事端,想盡快回去,和燕齊光解釋清楚。

哪知她和聶長戈二人的眼神交流,全落在燕齊光眼裡,怒氣更是重重裹住心臟,將他的理智越擠越遠。他負手而立,冷然吩咐:“祿海,把她帶回去。朕要親自盤問。”說完也不告辭,徑直就往外走。

韓耀掃了帳子裡諸人一眼,在嫮宜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想起先前奏章上的事來,嘆了口氣,跟著走了。

祿海為難地走上前來,道:“這位……這位女官,跟奴才走罷?”

唯一游離在狀態外的聶長河似乎剛剛才搞清楚情況,目光在幾個人中間反复徘徊,張口猶豫地叫了一聲:“拓哥?”

聶長戈眼神陰騭,但因剛剛嫮宜沉默的請求,到底只筆直坐在春凳上,也不理會愣頭青弟弟,望著她不肯出聲,終究沒有再開口阻攔。

她的衣裳已被撕得不成樣子,嫮宜只能勉強用剛剛聶長戈那件外袍裹在身上,衣物寬大,她只能用手攏著,才能不使春光外洩,但此時也無甚別的方法,就這麼狼狽地跟著祿海出去了。

燕齊光原本在前頭走,忽然瞥見嫮宜在身後,身上只裹了一件聶長戈的外袍,連條束腰的帶子也沒有,就這麼鬆鬆搭在肩頭,行走之間只見身段玲瓏、風姿冶艷,還隱隱露出先時香艷痕跡。

此時更深人靜,在外行走的人不多,然而但凡看見的人,都不免心神搖曳,燕齊光眼裡幾乎是有火噴出來,怒氣更深一重,三兩下解了外衣,扔到嫮宜懷裡,冷冷道:“別在外頭丟人現眼。”

嫮宜本就難堪至極,被他用這樣厭惡的語氣說著,更是肝膽俱裂、摧碎心腸。只是此處並非辯白之處,嫮宜忍痛套了外衣,尚未散去的餘溫傳來,讓她心裡一陣滾燙,可是夜風拂過之後,也只剩滿心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