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甲頭名,便是得中狀元。
霍雲嵐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笑容,卻不想引人注意,便只能拉拽著魏臨的衣袖,用帕子捂住了嘴巴道:“二哥當真是大才。”
魏臨臉上也有笑,既是為了二哥歡喜,也是看到了這背後的楚王心思。
想來再過不久便是喜事成雙了。
只是現在一切還未落定,魏臨便沒有多說什麼,只管招呼鄭四安過來,讓他儘快回府準備。
霍雲嵐也不再像是會試後那般一切從簡,而是先吩咐了小廝去買東西,而後對著鄭四安溫聲道:“還請校尉帶話回去,買炮竹,擺宴席,一定要熱熱鬧鬧的才好。”
之前不大辦,是因為殿試還未開始,一切尚未可知,總不好過於鋪張,以免惹人非議。
可現在得中狀元,那就要大大的辦,這才算全了臉面。
鄭四安應了一聲,也不用旁人跟著,只管自己用了功夫跑回將軍府以作安排。
而魏誠則是定定地看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
其實之前旁人能想到的,魏誠同樣能想到,他知道三弟如今是新貴扎手,上頭還有個朱家壓著,自然是不好張揚。
這楚國可堪大用的將才不多,有威望的更少,朱家樹大根深,魏家卻是沒甚倚仗,只要朱家不倒,楚王是不會把自家推到前頭去的。
既如此,這次殿試無論他文章如何,名次已經有了定數。
可現在突然得了個狀元,魏誠先是驚訝,而後便是轉過頭去看了眼自家三弟。
就瞧見魏臨臉上帶笑,沒有半點擔憂模樣。
魏誠是他哥哥,二人自小一起長起來的,調皮搗蛋時互相打掩護,他最是知道魏臨的心思,自家三弟雖是好武不好文,可是思慮向來周全,此番瞧著怕是早就有所籌謀。
既如此,魏誠也就沒再多想,心裡終於泛起了些歡喜。
而虎頭剛才那一聲讓不少人看過去,有認識魏臨的自然也猜得出魏誠身份,趕忙湊上前拱手道:“想必這位就是狀元爺了?失敬失敬,在下也是來自定州的,與狀元爺也算是有同鄉同年之誼。”
“恭喜魏兄高中魁首,在下是二甲十七名,還望狀元爺賞光,等下一道去吃酒可好?”
“不知狀元爺是否婚配?區區不才,只中了三甲,可家中有萬貫家財,小妹清秀可人,與狀元爺著實般配啊。”
魏誠被團團圍住,這些人把好聽的話像是不要錢一般的往外倒。
魏二郎倒沒有慌亂,只管笑著拱手還禮。
一直到有人要給他說親事,魏誠才伸手接過了虎頭,溫聲道:“我已成家立室,犬子年幼,不好在外多耽擱,諸位,請。”說完,便抱著虎頭出了人群。
伍氏則是沒有上前,也就沒聽到剛剛那些人說的話,不過霍雲嵐已經早早過來告訴她:“二嫂嫂,如今你便是狀元夫人了!”
這讓伍氏一直到同魏誠上馬車時還有些迷糊。
她靠在魏誠身上,下意識的揉著自家兒子胖嘟嘟的臉蛋,眼睛有些出神。
虎頭就乖乖的給她捏,只是悄悄伸手拽住了魏誠的衣角扯了扯,眼巴巴的朝他看。
魏二郎便輕輕握住了伍氏的手,讓虎頭得以逃脫。
伍氏則是扭頭看他,而後突然回神,道:“我剛才聽弟妹說,你考中了?”
魏誠笑著點頭:“對。”
“狀元?”
“是。”
魏誠本以為自家娘子剛才走神是因為驚喜來的突然,所以一時間歡喜過了頭,沒想到,這會兒伍氏只管摟住了他的胳膊,嘟囔著:“我早上是說著玩兒的,你可別當真。”
這話讓魏誠愣了一下,而後才記起來他們之前打趣過什麼。
於是新任狀元爺伸手把她圈在懷裡,忍著笑,輕聲道:“娘子放心,就算給我公主,我也只要你,畢竟娘子也沒捨得把我換出去啊。”
伍氏被這話弄得臉上一紅。
明明早上說起來的時候只當玩笑,可現在重新提起便讓人覺著臉熱。
不過她本就是個活潑的,加上從沒有想過這狀元魁首背後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曲折,毫不知情的伍氏反倒是最歡喜的,很快便高高興興的和魏誠說道:“要儘快寫家書回去給爹娘報喜。”
魏誠對她向來是無有不依的,只管笑著聽她說。
虎頭則是對自家爹娘這般恩愛模樣早已習慣,打了個小哈欠,躺在伍氏腿上,砸吧砸吧嘴便睡了過去。
而在魏家人離開後,不遠處的兩道視線才算收回去。
就在距離貢院約莫百丈的食肆裡,兩個青衫男子對面而坐,從開著的窗子能正好瞧見貢院前的情景。
一人執杯飲酒,一人面具遮臉,便是魏臨手下的兩位謀士正聚在一處。
徐承平撂下空杯,笑道:“其實你我來得早,看的也早,剛才應該出去早早告訴將軍一聲,也省得他們在這金榜上來回找。”
正捏著酒盞的左鴻文溫聲回道:“這些事還是不要代勞的好。”
徐承平想了想,點頭:“賢弟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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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壞消息,自然不想親自面對,可要是好消息,自己瞧見,眾人祝賀,方才能得了最多的歡喜。
他給左鴻文倒了杯酒,又給自己添了杯,嘴裡道:“二爺這狀元之名,著實難得。”
左鴻文一臉坦然:“師弟才華斐然,自是當得起的。”
徐承平聽了這話,心裡卻有些為左鴻文可惜。
要說才華斐然,眼前這人何嘗不是?
被小人所害,家破人亡不說,還毀了臉,毀了前程,著實令人惋惜。
一想到這裡,徐承平就決定明天再去趟死牢。
新得了的幾樣刑具正好在那位李公子身上試一試,記錄一下反應,也算他給楚國的刑訊事業做出過貢獻。
而後就聽左鴻文接著道:“只是這背後深意,你我怕是要為將軍多籌謀一番才好。”
徐承平抿了口酒,眼睛微眯:“朱大將軍被請入宮中已有三日,仍未回府,朱家雖一切如常,卻因為失了主心骨顯得有些散亂。”
“怎麼?”
“朱家二房四房這兩天在為了個婢子吵得不可開交,也是色迷了心竅,鬧得大了,加上宮裡瞞得緊,想來是沒那麼快回過神來的。”
左鴻文拿著酒杯轉了轉,突然一笑。
之前他便猜測徐承平在朱家安排了眼線,不然不會對他家的事情瞭若指掌,就連之前朱家人做下來的陳芝麻爛穀子的糟粕事也探聽的一清二楚。
如今聽這話的意思,自己所猜不假。
只是左鴻文沒想到的是,徐承平竟然這麼大膽。
旁人的眼線都是低調行事,生怕被主人家察覺,可徐承平卻能指使著手下人去裡面攪風攪雨,還在這般緊要關口挑起了兩房爭鬥,著實厲害。
左鴻文眉眼舒展,神情安然:“不知徐兄從哪裡尋得的美人,竟如此能耐。”
徐承平聳了聳肩:“這事兒怨不得我,怪只怪朱家作孽太多,自然有與他有仇的人找上門來,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事成之後,咱們自然得宜,而那姑娘大仇得報,我也會送她去另尋好人家安置,便是兩全其美。”
左鴻文為徐承平倒酒:“沒想到,徐兄也是憐香惜玉之人。”
徐承平輕咳一聲,沒回答。
不過很快,左鴻文便說起了另一樁事:“如此一來,將軍的機會可就到了。”
徐承平臉色稍整,低聲道:“今年必與齊國有一戰,將軍的意思是,儘快讓朱家把手下的明嘯衛讓出來,好好整頓一番,自然可堪大用。”
楚國的各品階將軍多是虛職,只有統領各地軍府的九衛上將軍才是有實權的。
在其中,明嘯衛便是最緊要的一個,居中禦外,衛戍都城。
之前一直掌控在朱家手中,可是光憑之前蕭明遠在城外遇險,以及夜宴之時齊國細作混入成國使臣卻無人察覺,便知道這明嘯衛早已名不副實。
左鴻文撂下酒壺,聲音依然溫潤清澈:“既如此,自當一擊必中,不可給他們反擊之力。”
徐承平慢悠悠道:“幸而這朱家貪婪,得了諸多好處依然不曾滿足,還想要拿捏著儲君之位。”
“魚吞餌,蛾撲火,未得而先喪其身。猩醉醴,蛟飽血,已得而隨亡其身。貪念不消,便如飛蛾撲火,焚身乃止。”左鴻文聲音清淡,“既如此,便讓他們做那撲火飛蛾,還能不髒了將軍的手,便是上上之選。”
徐承平先是笑,而後歎氣:“若是早幾年碰到賢弟就好了。”
這樣通透的脾氣,這樣聰明的腦袋,著實是相見恨晚。
左鴻文則是笑了笑,道:“假使我出事之前遇到徐兄,你我也不會坐下喝酒了。”
那時候的左鴻文,意氣風發,卻分外張揚,半點不知內斂。
一把火,燒掉了他的一切,也帶走了那份年輕氣盛。
如今一身狼狽,反倒沉穩不少。
徐承平則是看了看他,道:“天欲福人,先以微禍儆之,賢弟以後定有前程。”
左鴻文輕輕一笑:“承君吉言。”
而此次放榜之後,都城裡便是徹底熱鬧了起來。
別管家裡是豪門顯貴還是農家寒門,只要能有個進士郎君,那便是天大的喜事。
也沒有人拘著他們,各有各的熱鬧,誰見了都要說聲恭喜的。
而魏家出了狀元爺的事情,更是震動都城。
畢竟誰人不知魏臨的凶名?即使現在名聲好了些,可是一提起將軍府,想到的也是以武立身,要正正經經走武官一途的。
可誰能想到,魏家三郎坐穩了歸德將軍,人家魏二郎就考了個狀元回來!
這可是狀元,直接便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前程大著哩。
到魏家祝賀的人絡繹不絕,霍雲嵐也沒了之前那些日子的清淨,只管與伍氏一道應酬著上門的賓客,忙得腳不沾地。
不過霍雲嵐細細觀察過,到他家來祝賀的多是同年進士,或者武將官員,顯赫些的便只有羅家,至於其他都城裡數得上來的高門大戶,多是遞了賀帖,送了禮物,卻沒人上門。
終究是在都城裡屹立多年的人家,從來不搶尖冒頭,做事情也是四平八穩。
霍雲嵐倒也不甚在意,只管與伍氏招待著來訪女眷。
等魏誠去赴瓊林宴後,到魏家登門的客人才少了些,霍雲嵐趁此機會去新得的鋪子裡轉了轉。
此處原本是大公主的產業,地段不錯,瞧著也開闊,只是一直做茶葉生意,看帳本上所寫,進項不多,勉強維持營生罷了,分明占這個好地段,卻頗有些不鹹不淡。
蕭淑華素來對生意之事不怎麼上心,她是有封邑的公主,光是封邑得來的銀錢就已足夠,其他的什麼田產鋪子不過是隨便管管罷了,蕭淑華也不在乎。
不過霍雲嵐曾經轉手過不少鋪子,一來便看出了其中問題。
此處地段極佳,往東邊走就是都城裡最繁華的街巷,後面還有不少百戲、說書的檯子,黑天白日的熱鬧,合該是頂頂黃金的地段才對。
偏偏開了個茶莊,還是個只賣茶葉不賣茶湯的茶莊。
就算是有人想要來歇歇腳,抱歉,店裡沒有多餘的椅子,請便。
這般態度就是尋常皇商的模樣,他們背後有權勢正盛的蕭淑華撐腰,手底下的掌櫃哪怕是夥計的態度都是高人一等,架子甚大。
尋常對待主顧,那便是愛買不買,不買拉倒,如此這般能有幾個人願意來?
百姓可不管你後面站著何人,左右這茶莊裡面買的茶也沒有比其他地方好多少,這生意自然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霍雲嵐便想著先是要改成飯莊,再更換裡面的掌櫃夥計,這些都要和大公主細細說道才是。
終究是她的手下人,哪怕是打發了也要看大公主的意思才是。
不過除此之外,霍雲嵐格外滿意。
大抵是因為生意冷清,這茶莊裡的陳設甚是簡單,改造起來也容易,後頭還有一塊單獨的院子,也是能安置人的。
這讓霍雲嵐臉上笑容加深,對著一同前來的張管事道:“日後,此處便要請張管事好好安排,自然少不了你的賞錢。”
張管事也是笑得眯起眼睛。
其實之前他對霍雲嵐還有些忐忑不安,這位可不單純是女東家,還是將軍府夫人。
張管事見得多,心思通透,自是知道這些夫家顯赫的夫人其實最難伺候,偏偏還喜歡說一不二,在手下當差少不了苦頭吃。
若不是張管事著實無處可去,加上霍雲嵐救了他家大郎,想來張管事也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
可是相處下來他便知道霍雲嵐的不同。
做生意,夫人是個中好手,論脾氣,也是溫和知禮。
最難得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自家東家竟然連公主的鋪子都能盤下來!
對生意人來說,士農工商,商人從來都是誰都能欺負一下的。
可現在有了個這麼牢靠的東家,張管事只覺得自己的未來簡直是一片坦途,堪比正午的日頭那樣光明。
而霍雲嵐交代完之後,並沒有多呆,便準備坐馬車回府。
可剛一出門,她就看到了有駕馬車正停在自家馬車旁邊。
略瞧了瞧,霍雲嵐便認出來這車架,走上前去道:“可是成君?”
蕭成君笑著挑起簾子,探出頭來看著她道:“我就知道這是你的馬車,便等你一起說說話,上來吧,我帶了奶糕。”
霍雲嵐與她熟識,這會兒也不客氣,扶著徐環兒的手就上了馬車。
安順縣主的馬車與尋常人家的車駕很是不同,外面瞧不出,可進來後才能發覺車輿裡被佈置的有多舒服。
四周圍都鋪了軟墊,還撂著幾個鬆軟的軟枕,中間有個可以升降的檯子,上面擺放著的除了茶盞便是裝著奶糕的盤子。
旁邊擺著香爐,聞著凝神定氣。
霍雲嵐環視一周,想要形容一下,最終也只能想到一個詞兒。
舒服。
哪怕是就此躺下都沒什麼問題。
卻不知蕭成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的性子便是如此,在外人面前端著已經很累了,私下裡自然是怎麼開心怎麼來。
以前可能還要顧及一些,可現在在這裡時間久了,她也看得清楚,身為王族,本就可以隨心所欲,沒人管束。
這車輿裡的東西有不少只要她動動嘴,自然有人造出來給她用。
蕭成君常覺得,幸好自己還有些理智,不然早就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廢物了。
這會兒蕭成君便是抱著個枕頭,夾了一塊奶糕放到了霍雲嵐面前的碟子裡:“嘗嘗,我讓我家廚子剛研究出來的新做法。”
霍雲嵐笑著夾了一塊送到嘴裡,只覺得奶香濃郁,略有些酸,但後面便是滿口回甘,格外柔軟,又有些韌勁兒。
不同於尋常奶糕的扎實,蕭成君帶來的這個很是軟糯,味道也綿密很多。
而在奶糕中間,裹著的是一塊香甜的蜜瓜。
蜜瓜的清香混合著奶糕的濃郁,還有明顯顆粒感的糖粒,著實好吃。
只是奶糕有些粘,霍雲嵐便沒說話,只管點頭。
蕭成君便笑道:“你喜歡的話,等下我讓人把方子給你抄一份回去。”
霍雲嵐笑著對她虛福了一下身,很不端正,蕭成君卻只管笑著回了一禮,同樣歪七扭八的。
可兩個人都覺得這樣自在,而且親近,誰也沒計較誰。
等又喝了茶,蕭成君才問道:“不知雲嵐來此處做甚?”瞧著她和跟著的徐環兒都是兩手空空,倒也不像是逛鋪子買東西的。
霍雲嵐也不瞞她,坦然道:“我來瞧瞧新鋪子,等重新收拾得了,就要在此處新開飯莊,到時候還望成君來捧場。”
“新鋪子?”蕭成君說著,探頭出去看了看,然後驚訝道,“這不是大公主的產業嗎?”
霍雲嵐笑道:“嗯,便是公主殿下盤給我的。”
蕭成君越發驚訝:“不過數日未見,雲嵐怎的和大公主關係如此熟絡了?”
霍雲嵐便把之前在竇氏組的宴會上說的事兒告訴了她,而後道:“我倒也不會白用殿下的地方,回頭賺取的銀錢,自然會分給殿下兩成利的。”
此話一出,蕭成君就默默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為什麼?
因為她悔啊!
之前竇氏組宴會之時,本也是請了她的,只是當時蕭成君剛剛得了五殿下吩咐的差事,要找人去接觸那告狀宮娥,大抵是頭回做這事兒,當時蕭成君心中忐忑,也就沒了去宴會的心思,便婉拒了。
誰能想到,居然成了這麼一樁事!
霍雲嵐是誰?那是在生意場上做什麼成什麼的人,堪稱人型聚寶盆!
自己生生地就錯過去了。
蕭成君恨不得能把時間往回倒一倒,自己一定要過去,哪怕是豁出臉面也要跟著使使勁兒,兩分利指望不上,就算半分利也是極好的啊。
不過時間不能重來,蕭成君心裡想的事情也不能明說,只是神情變幻,一會兒咬牙一會兒歎氣。
倒是讓霍雲嵐有些不解,關切道:“成君,你怎麼了?”
蕭成君頓了頓,才回道:“剛才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這可如何是好?疼不疼?”
“疼。”只是不是舌頭疼,是心疼。
好在蕭成君是個心態好的,很快便調整過來,只管湊過去挽著霍雲嵐的胳膊道:“我在都城裡也是有些產業,回頭雲嵐若是還想做什麼營生,帶我一個可好?”
而在霍雲嵐看來,能讓這些貴女將手下產業盤給自己,明明是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偏偏蕭成君卻說得像是她得利似的。
這讓霍雲嵐對蕭成君刮目相看,甚為感激。
成君果然是個心善的人,做好事也不願讓自己心裡有負擔才這般說的吧,真真是好人。
不過人家送來的好處,霍雲嵐也不會拒絕,只管道:“成君待我好我是知道的,這樣吧,回頭我與成君一道做生意,你出地方人手,我出力經營,五五分賬如何?”
蕭成君卻搖了搖頭:“不,我出地方給你,其他你隨便,我也要兩成就是了。”讓她選人?她可不會,還是跟著霍雲嵐後面吃現成的比較符合她對自己的要求。
至於利錢,她不貪,兩分已經狠多了。
霍雲嵐臉上越發溫和:“好,都依你。”心裡想著,成君真是好人。
蕭成君見她答應了,很是歡喜,也在心裡念叨著,帶著自己一起飛,雲嵐真是好人。
二人互相在心中把對方誇了一通,待吃罷了奶糕,蕭成君又給她裝上了些,霍雲嵐便下了縣主車輿,坐上了自家馬車回到府中。
剛一進門,就瞧見了正在前廳等著的鄭四安。
霍雲嵐左右瞧了瞧,發覺魏臨還未回來,便把手裡拿著的食盒放到桌上,笑道:“新帶回來些奶糕,校尉嘗嘗嗎?”
鄭四安臉上帶笑,上前行禮,聞言便下意識道:“可是安順縣主府上的廚子做的?我之前吃來著,這會兒便不貪嘴了。”
霍雲嵐眨眨眼,分明蕭成君說是他家廚子新制出來的,結果鄭四安竟是吃過了麼?
而後她臉上就露出一抹笑,其中深意鄭四安一時之間看不明白。
不過他心裡裝著事兒,也就沒有多在意,只管上前兩步,對著霍雲嵐又行了一禮,道:“夫人,將軍讓我回來說一聲,他晚上要另換衙門,公務頗多,可能要晚些回來。”
霍雲嵐心裡一緊:“出了何事?”
鄭四安回道:“回夫人的話,今早王上下旨,將軍封號不變,官職升為明嘯衛上將軍。”而後,對著霍雲嵐驚訝的神情,鄭四安笑道,“恭喜夫人,恭喜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