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發佈時間: 2024-07-29 08:4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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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噢,是兩情相悅呀

「你不是不要我嗎?你要了我才可以管我。」

周徐紡就不吭聲了。

江織再次被她氣到了。

半晌,她低著個腦袋說了聲:「對不起。」

十秒了,江織還在生氣,沒好氣地說她:「誰要你說對不起了。」下一秒,他彎下腰去看她的臉,立馬顧不上生氣了,「你臉怎麼還這麼紅?是不是還在發燒?」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頭。

她一把摀住自己的腦袋,跳著後退了。

拿他當賊防呢!

「吃藥了嗎?」

還是氣惱的語氣,可到底捨不得再說重話了。

周徐紡不誠實地點頭:「吃了。」

她燒得厲害,不止臉,連腦門都是紅的。

江織也顧不上別的心思了,擔心得不行:「別管我了,你上去躺著。」

周徐紡沒動:「你先回去。」

都病成這樣,還不忘趕他。

怎麼著?

能怎麼著,自己喜歡上的姑娘,給氣不也得受著。

「好,我回去。」他還是不放心,扒著門瞅了她許久,像個老媽子一樣沒出息地囑咐,「好好睡一覺,如果藥不管用,一定要去醫院。」

「好。」

他特別強調:「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周徐紡猶豫了一小會兒,聽話地點了頭:「好。」

「那我走了。」

真走了。

江織撐著把傘,行如龜速。

周徐紡喊他:「江織。」

他站在雪裡,立馬回頭看她。

白茫茫的雪將視線模糊,黑色的傘上覆了厚厚一層雪,傘下的人凝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在看著她,所有都成背景,他只看著她。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惦念著她,這樣戀戀不捨。

周徐紡低下頭,眼睛熱了,她低聲地說:「路上小心。」

江織對她擺擺手:「回去吧。」

她關上了門,沒有上樓,站在門後,聽他越走越遠的腳步聲。

阿晚把車停在了小區外面的路邊上,他抖了抖身上的雪,幫著柔弱的僱主開了車門。

江織坐進後座。

阿晚身上全是雪,不敢把寒氣帶進車裡,拿了條毛巾,擦乾淨了才進去。

「老闆,回老宅還是回公寓?」再停這路邊上,就要被開罰單了。

江織心不在焉,人是回來了,目光和魂兒還在外面:「找個車位停著。」

「您不回去嗎?」

江織一言不發,盯著車窗外周徐紡家的方向。

阿晚覺得僱主這個單相思來得有點猛,滿腦子都是貼膜的周小姐,都快失去自我了。

雪一點兒要停的架勢都沒有,下個沒完沒了,阿晚在主駕駛上坐得腰間盤都要突出了,終於,周徐紡的電話打過來了。

才響一聲,江織就接了:「燒退了嗎?」

「退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嘶啞,有氣無力的。

江織怎麼都不放心:「你視頻過來,我看看你的臉還紅不紅。」

周徐紡就掛了電話,發了視頻過來。

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回家去吧。」

他極度不爽:「就知道趕我。」

手機那頭的姑娘還是一如既往地找不到鏡頭,呆呆懵懵地也不知道看哪裡,湊得手機很近,滿屏都是她的臉,紅是不紅了,像發了汗,眼珠子是潮的。

江織看著心疼,不忍心再不聽她話了:「行了,別催了,等掛了我就回去。」他的意思是先視頻,他還沒看夠。

然後——

周徐紡把視頻掛斷了。

江織:「……」

真是他祖宗啊!

他氣得不行,把她的微信拖出來,發了一條凶狠的語音過去。

「周徐紡!」

周徐紡回:「。」

語氣還是軟了,他背著阿晚的目光,對著手機喊她:「周徐紡。」

「。」

江織越看越覺得這句號礙眼。

他也慫,每次氣她,都氣不了幾秒鐘。

他繼續給她發語音,用他自己聽了都鄙視的軟調子溫聲細語地囑咐:「別吃外賣了,晚上我讓人給你送飯。」

周徐紡回得很快:「不用了。」

江織把手機放到嘴邊,凶狠的語氣裡竟全是寵溺:「我就要送,你不吃就扔掉!」

周徐紡:「。」

阿晚:「……」沒耳聽啊!

江織旁若無人,繼續囑咐他的小祖宗:「這幾天好好休息,別出去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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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祖宗‧徐紡:「好。」

「待會兒我買補品來給你吃。」

「你別來了。」周徐紡發的語音,「天很冷。」

江織重複聽了兩遍,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我不去,我讓人送去。」

她回了個句號。

這時,江織抬頭睃了一眼阿晚的後腦勺,覺得礙眼無比,他沒再發語音,開始打字。

「周徐紡。」

「嗯。」

他笑著打了四個字給她:「我喜歡你。」

並且,他將暱稱更改成了『我家小祖宗』。

周徐紡:「。」

「我特別喜歡你。」他有病,就是想說給她聽。他以前沒這樣過,心都像飄著的,圍著她蕩來蕩去,他慫得一點辦法都沒有,就想供著她。

周徐紡:「。」

江織被那一連串的句號弄得不爽了:「再發句號,我就當你對我也有想法。」

周徐紡:「……」

江織接不下去了。

神他媽省略號!

發完最後一個省略號,周徐紡看著手機等了很久,確定江織不會再回復了,才把手機放下。

霜降一直沒下線,目睹了周徐紡所有的表情,她一會兒愁,一會兒喜,表情複雜鮮活得特別有人氣兒。

「江織和你表白了嗎?」

周徐紡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老半天才點了頭。

「阿紡,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霜降補充,「跟你喜歡吊燈喜歡棉花糖不一樣的喜歡。」

周徐紡從有記憶以來,就是一個人,沒有人教過她這些。

她似懂非懂,點頭又搖頭。

「那我打個比方,如果你最喜歡的燈碎了,你會怎麼樣?」

她想了想,神情嚴肅地說:「埋了它。」

霜降:「……」又問,「那如果江織沒了呢?」

她皺眉:「他為什麼會沒了?」

「假如他被別人害死——」

她聽都沒聽完,立馬凶了表情:「我不會讓別人殘害他。」她抬眸,濃密的睫毛下,瞳孔隱隱泛紅,「誰敢害他,我打斷他的手腳。」

周徐紡生氣的時候,眼睛就會變紅。

還只是假設,她就動怒了。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寶貝那個男孩子。

霜降很少見她眼紅的樣子,儘管她從來沒有刻意遮掩過:「你現在明白了嗎?江織和吊燈不一樣。」

周徐紡像是後知後覺,點點頭。

她說:「他和吊燈不一樣,吊燈可以埋在月亮灣上,他不可以。」

她捨不得。

江織這麼好,她希望他在最好的地方,和最好的人,過最好的生活,而不是跟著無趣的她,在冰冷又毫無人氣的荒島上流離顛沛。

而且——

她突然很失落:「要是江織知道我是個怪胎,就不會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