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朝看了一眼張逸然,便知他心中念想,扇子往自己面前一擋,壓低聲道:“把你心裡那點念頭給我壓下去,該說不該說,別給自己找麻煩。他弑君,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張逸然聽著,不甘抿唇:“我知道。”
然他心裡,卻總隱隱期盼著什麽,他不停看向城門,等著那個人。
依照他對那個人的了解,她不可能不管謝恆。
時間一點點過去,過了許久,王韻之從小道大步走來,行到王憐陽身側,壓低聲道:“娘娘,沒探到人來。”
王憐陽聞言嘲諷一笑:“還以為這些人多重情重義,罷了。”
王憐陽說著,將孩子遞給王韻之,站起身來,看向眾人道:“諸位,午時將至,今日陛下身體有恙,監斬一事便由本宮代勞,不知各位皇叔,大人,”王憐陽一一掃過座上有分量的人,頗為恭謙道,“可有異議?”
所有人都頷首默認,兩位親王拱手道:“既然陛下身體有恙,自然是太后監斬。”
王憐陽笑起來,只道:“那今日,便由本宮監斬。謝恆逆賊,受李歸玉所指使,弑君罔上,大殿斬殺公卿十余人,殘暴至極,人神公憤。本宮本欲以謝恆性命,逼反賊李聖照出面,不想此廝無情無義,竟是打算將此罪臣作為棄子。謝恆,李聖照如此待你,你可後悔?”
謝恆沒有說話。
在來時他們便封住了他的啞穴,現下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王憐陽見他不出聲,冷笑一聲道:“看來你是不打算招認了?好,既然如此,那按弑君謀逆之罪,本當處凌遲之刑,但念在謝司主過去勞苦功高,特賜斬首,以免痛苦。”
說著,王憐陽撚起亡命牌,正欲扔下,張逸然驟然出聲:“慢著!”
王憐陽聞言冷眼看去,盯著張逸然道:“張禦史?”
“午時未至,娘娘,還請稍安勿躁。”
張逸然迎著王憐陽的目光,平靜道:“否則引起天罰,屆時娘娘怕承受不住民怨。”
“不錯。”
禮部尚書謝廣成也點頭開口,抬眸看向王憐陽道:“行刑必須符合天時,況且,娘娘不是還要等人嗎?”
王憐陽聞言,掃了一圈眾人,行刑與天時相關,若不到時候提前動手,日後天災怕都要算到她的頭上。
她也不急於一時,點頭道:“好罷,那就等吧。不過也沒多少時辰了。”
王憐陽看了一眼旁邊馬上就要到午時的日晷,慢慢道:“就這麽些時間,怕也是等不來人了。謝恆,”王憐陽說著,抬眸看向刑架上的謝恆,笑著道,“你倒是勞苦一生,臨到最後,連個願意救你的人都沒有。”
聽到這話,謝修齊暗自捏緊拳頭。
旁邊謝廣成似是察覺兄弟的情緒,用袖子遮擋著,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低聲道:“為家裡想想。”
如今誰和謝恆沾邊,那就是和謀逆沾邊。
謝家中正幾世,不能在謝修齊這裡被打破。
謝修齊繃緊身體,張逸然看著那不同挪動的日晷,王憐陽撚著亡命牌,眼看著日晷就要到午時,王憐陽抬手欲扔,也就是這一刻,外面突然傳來急報:“報——報——有敵軍來襲!”
聽到這話,王憐陽眼中猛地爆出驚喜之色,所有人齊齊抬頭,王憐陽立刻詢問:“誰的軍旗?多少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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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洛字軍旗。”
來報之人忐忑開口,張逸然謝修齊都松了一口氣。
謝恆愣在原地,就聽來報之人道:“來了,一……一人。”
這話出來,所有人都愣住,王憐陽不可置信:“你說什麽?來了多少人?”
“一人。”跪在地上的士兵揚了聲音,“只來了一人,但她掛著軍旗。路上探子報的。”
“掛著軍旗?”
王憐陽被氣笑:“一個人也敢掛軍旗?好,好得很,那就開城門,調一千人出去,把她殺了!”
說著,王憐陽突然想起什麽,看向謝恆,轉頭道:“把他綁了,掛城門上去!他們不可能只來一個人,本宮親自督軍。”
王韻之得令,立刻將謝恆拖起來,跟隨王憐陽一起去了城樓。
謝恆被吊在城樓之上,發現夏日的烈日格外安靜。
他看著城外荒野,漫漫黃沙,不遠處是小林,數千士兵已經列陣城外。
他雙手用繩索吊在頭頂,遙望曠野,感覺一切過於安靜,讓他疲憊閉上眼睛休息。
“人呢?”
王憐陽走到城樓上,見沒有人影,立刻轉頭看向旁邊侍衛。
侍衛忙道:“方才是斥候來報,還有五裡,現在應當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就聽見了馬蹄聲。
因為曠野太過安靜,馬蹄聲變得格外響亮,它從小林中出來,伴隨著馬的嘶鳴之聲。
像是踩在鼓面一般,發出激動人心的戰鼓之聲。
謝恆慢慢睜開眼睛,老遠就看見一面紅色繡金線軍旗,張揚在夏日獵獵風中,露出那金色狂傲的“洛”字。
女子黑衣駿馬,身背長槍,馬懸弓箭,腰上掛著一把長刀,一人一馬一騎,便朝著城門一路急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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