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端,傳來饒雪夢的聲音,她呵呵一笑,“行,不過張嫂你別急,你得先把那個電話打了,我才能把錢打給你對吧,你晚上的時候,記得打電話給段先生。”
張嫂一愣,“好的,饒小姐,這不是問題。”
……
林清予一下午沒出去,睡了一大覺,醒來之後發現天都黑了。
張嫂一走,這偌大的別墅在林清予看來就越發冷清了幾分。
只有她一個人,感覺缺了人氣。
這個地方啊,還是得找個保姆來。
比如啊,如果張嫂還在的話,這個點她餓了,還能下去讓張嫂熱點燕窩什麼的吃吃。
她一整天沒吃飯,這會兒真是餓的不行。
她只好下了樓,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麪。
一邊吃着,一邊她在想着和段禹銘的事兒。
現在腦子徹底清醒了,她得想想後面要怎麼跟段禹銘相處。
饒雪夢說的沒錯,她當時打了饒雪夢,沒有給饒雪夢臉,就是沒有給段禹銘臉。
當時段禹銘的臉色那麼黑,看向她的目光簡直冷的寒霜陣陣,他肯定很生氣,說不定回來之後,他就得找她算賬。
呵,她不怕。
同樣是泄憤,段禹銘的做法不比她的做法好上多少。
何況饒雪夢那個女人,分明就是個錶。
林清予一點都不後悔自己上午乾的事兒。
她現在也沒什麼顧忌了,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被段禹銘搞成淨身出戶?如的她壓根看不到未來的路在哪裏,離婚對她來說說不定反而是另外一條出路。
嗯,對了,她還得去找一趟澤川。
段禹銘回來的時候,林清予剛吃好面,正在廚房裏洗碗。
客廳傳來動靜,家裏沒人,她趕緊出來看看,就見段禹銘正在脫大衣外套。
段禹銘一看她帶着橡膠手套,不禁皺眉。
而林清予一看是他,登時便重新進了廚房,鍋還沒洗呢。
至於段禹銘今晚的吃食,壓根沒有在林清予的考慮範圍之內。
人餓了會自己找東西吃,實在不行,非要她做,那她再煮個面唄。
其他的,她不會。
段禹銘喊了幾聲張嫂,結果都沒有得到應聲。
男人滿臉的不高興,進了廚房。
結果就看到,林清予竟然在洗碗槽裏洗鍋。
從背後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林清予又瘦了。
這女人,估計都沒有好好吃飯。
段禹銘挑眉,他覺得,他應該對她的身體有點要求。比如體重。
以她167的身高,至少也得有95斤才行吧。
段禹銘靠在門框邊,面色不定,看着前面站着的纖瘦身影,也不知道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嘩啦啦的水聲終於停下,林清予放好了鍋,把手套摘掉,一回頭,視線就觸及到身後的段禹銘,她嚇了一跳,整個人一個後退,腰直接撞上了洗碗槽。
她疼的吸了口涼氣。
“你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很嚇人的!”她揉着腰,直接抱怨。
段禹銘的眸子在她揉着的腰部掃了一眼。
“張嫂呢?”他面無表情的發問,語氣上實在是沒什麼溫度。
林清予現在聽他這語氣就不喜歡。
可問道張嫂的事兒,她到底還是回答,“張嫂家裏兒媳婦生了,她今天中午跟我提了離職,我答應了。”
腰上不知怎得,還是疼。
她伸手按着,越過了段禹銘,“人家要回家帶孩子,我總不能不讓她走,是吧。”
她的語氣也帶着氣兒,不見得有什麼溫度。
段禹銘沒吭聲,跟着林清予出了廚房。
兩人在客廳坐下,段禹銘看着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林清予,終於開口,“你現在對我的態度很不好。”兩人的對話,兩人的這相處模式,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冷戰的那些時間。
他打心裏不喜歡這樣。
林清予一聽,當即便呵笑了一聲,她衝他翻了個白眼,“我對你好的時候,你說忍不下去了,噁心,現在我原形畢露,你又說我對你態度不好,你要求那麼多,想讓我怎麼樣?”
她也想要相濡以沫的夫妻生活,但是很顯然,衝着段禹銘對她的態度,她就做不到跟他巧笑嫣然。
相濡以沫?
這在她和段禹銘身上是不可能發生的。
從她打了饒雪夢的那瞬起,她就沒想過跟段禹銘委曲求全的過日子了。
清楚的看到因爲自己這句話,段禹銘變化的神色。
林清予站起身來,“張嫂走了,也就沒有人做飯了,你要是想吃什麼,我可以給你做,但是僅限麪條,如果你不想吃麪條,就開車出去吃,或者找人給你送餐。”
說完之後,她就要扭身上樓,段禹銘開腔,“你吃了?”
林清予應聲,“吃了,西紅柿雞蛋麪。”
段禹銘嗯了一下,卻是伸手把自己的襯衫鈕釦給解開了幾顆。
林清予本來等着他再說話,不料卻看到了他襯衫邊緣上的半個嘴脣印記!
大紅色的……
她記得,今天看到的饒雪夢的口紅顏色,就是大紅色。
她霎時間皺眉,盯着那處印記,半響沒挪開視線。
這時,擡頭的段禹銘看到她的神色,不禁眉頭一挑,“你看什麼?”
林清予脣角勾了勾,走過去,指了指他襯衫邊緣,“你偷吃了啊,偷吃的誰?”
段禹銘面色一僵,“這裏有什麼?”
“口紅印,大紅色的,跟我今天看到饒雪夢饒小姐的口紅顏色一模一樣。”
“……”
段禹銘倏爾冷了臉。
他沉着面容,盯着林清予看。
讓林清予錯愕的是,她沒探究的看段禹銘,段禹銘反倒一臉探究的看着她。
她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子,她轉過身,就要離開。
這一次,段禹銘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力道之大,等林清予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撞在了段禹銘的胸前。
他的胸膛很硬,她額頭髮痛。
還有,腰也疼。
“你幹什麼啊!能不能別有事兒沒事兒直接拽我,這樣很危險!”她揉着額頭抗議。
一擡頭,恰好對上了段禹銘幽深的目光。
段禹銘少有的露了幾分情緒,憤怒的看着她,“發現我出軌,你就那樣的態度?說完之後,你就要走?當作沒有這事兒?”
他說到後面,語氣都加重了幾分。
林清予簡直莫名其妙,“我能怎樣?對你發火?還是對你撒潑?我一哭二鬧三上吊才行麼?你出軌一次我就鬧一次,這樣纔好麼?”
她的眸子也染上了怒色。
四目相對,彷彿有無聲的火色已經渲染了整個大廳。
段禹銘的怒氣跟着就上了一個臺階。
“沒有一個女人像你這樣當人妻子的!”
“……”神經病!
林清予簡直不想跟這個人說話了,她掙扎着就從段禹銘的胸前爬了起來。
“妻子,怎樣纔算好妻子?我不會,我去上網查查再說,行吧?!”
“林清予!”段禹銘突然低喝。
林清予嚇住,剛站起的身也僵挺在那兒。
一雙手搭在了她的肩頭,林清予沒回頭,身上的寒毛卻豎了起來。
脊背發涼。
身後的段禹銘貼上了她的後背。
而後,咬上了她的耳垂。
她吃痛,下意識的要躲,可是,卻被段禹銘禁錮住了身體。
他的雙臂緊緊的捆住了她。
他溫涼的脣在她的耳際遊離,“怎麼當一名合格的妻子,聽我的,我教你,就看你願不願意。”
林清予覺得自己被他束縛住的半個身子都麻了。
她想,她對上段禹銘,確實不該強對強,這樣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的好處。
她側過臉,“我們好好說話,怎麼樣?”
“現在就在跟你好好說話。”段禹銘冷呵一聲,“還記得在車裏,你問我的話麼,你問我,還會不會幫助林澤川,我現在再回答你一遍,看你怎麼做。”
“……”
林清予心頭一陣火起,這是他之前就答應她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卻又拿這個威脅她!
“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很容易被你威脅的女人麼?這是你當初就答應我的事情,爲什麼現在一而再再而三的以……”
“我是一個商人!”
段禹銘倏爾一下打斷了她後面要說的話。
而這個回答,恰恰是林清予最無法辯駁的回覆。
這是林清予第三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
第一次和第二次,是她聽到他要收購林家股份的時候,第三次,是現在。
一時間,她怒得再也顧不得其他。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豁然一下就掙脫開了段禹銘。
她的目光裏充斥着讓段禹銘錯愕又無言的怒和冷。
“商人,商人,商人!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強調這句話,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不僅知道你是一個商人!我還知道你是一個無德無義沒心沒肺的商人!”
“林清予!”段禹銘怒喝。
“怎麼!生氣了?那你跟我離婚啊!我林家現在被你搞的亂七八糟了,我還怕你什麼,我什麼都不用顧忌了!我不怕你!”
林清予氣喘吁吁的說出了一直壓在心裏的話,看着段禹銘怒氣的臉,一寸一寸變得發沉,發黑,她突然覺得痛快,是啊,她現在還有什麼好怕他的?
她最在意的,不過是人。
最在意的人段禹銘沒法怎樣了,她還怕他什麼?
林清予深吸了一口氣,“段禹銘,既然我們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那其他的也沒什麼好說了,我們離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出了軌還回來反過來質問我的這張臉,不想再跟你這個商人消耗餘下的人生,就這樣吧,你心累,我也心累,別再拖着對方了。”
段禹銘沒有開腔。
林清予說這些話,本就也沒想着得到段禹銘的迴應。
她回過身,走開,上了樓。
身後,突然傳來一片啪響。
什麼東西被砸的稀巴爛的聲音。
林清予笑,沒有回頭,徑自上了二樓,回了房間。
沒有必要糾結,也沒有必要再拖了。
他們兩人的婚姻早就在她老爸走的那刻就死的透透的,接下去的苟延殘喘,息事寧人,粉飾太平,都是假的,現在假象的泡沫被戳破,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段禹銘不愛她。
而她……
現在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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