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
裴瑯確是有意懲治佳期,可那些人遲早要發覺不對,更遲早要釀出大禍,加上他們方才堵在門口,將她看了個全乎,他一口惡氣不出,簡直要被自己憋死。他翻出窗外,在夜色中凝神細聽,循著馬蹄聲,踩著屋瓦而去,等到那些人到了郊外,他無處隱藏,乾脆大大咧咧叫了一聲:“餵。”
那些人回過頭來。他們雖是蠻族,同是受命救回世子,可並不負責審訊裴瑯,並不知道此人就是營帳大火的始作俑者,當下只是有些疑惑,“你是哪個?”
裴瑯道:“你們不是找人麼?那人我見過。有沒有賞?”
“在哪?……不,你到底是誰?”
裴瑯勾了勾手。那些人互看一眼,縱馬過來。裴瑯垂著頭,幾縷碎發遮著神情,等人極近了,聽蠻族人問道:“你見過她?她在哪?”
“你們也見過她。”
他們對視一眼, “我們何時見過?”
裴瑯冷笑一聲,“廢話,你們要是沒見過,爺爺還懶得來呢。”他猛然抽出匕首,明光一亮,徑直挑了一人的喉嚨。戰馬嘶鳴,他躍上馬背,傾身拽了首領的脖子橫刀,聲音發冷,“誰踹的她?”
幾個手下一愣,首領吼道:“等什麼!告訴他!”
幾個人看向一人。裴瑯說話不算話,立刻手起刀落,首領的血噴了一地,他縱身躍過去,將那人雙足腳筋挑斷,又把其餘人全抹了脖子,末了走到那人跟前,“滋味如何?”
那人滿臉驚怖,裴瑯仍是不動。
一陣馬蹄聲急急而來,到了跟前,馬上的人下了馬,叫道:“王爺。”
裴瑯仍未說話,也不動手。陶湛看得齒寒,“王爺,給他個痛快吧。”
裴瑯這才“嗯”了一聲,“你來。完了處理屍首,本王回去一趟。”
被子外吱呀一聲,有人快步走來,將被子一扯,豎眉道:“現在知道哭了,早幹什麼去了?膽子比腦袋還大,往日倒是小看了你。”
佳期哭得眼睛都腫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偏過頭去,半天才嘶啞地罵他:“混蛋……你給我解開。”
裴瑯抱臂站著,看她雪白的身段橫在桃紅錦褥上,兩乳被紅繩勒得鼓脹,腰里更被束得不盈一握。他賞心悅目半晌,挑了挑眉,“綁著好長記性,就綁著吧。別哭了,我不吃你這一套。”
他說話很討厭,佳期也在氣頭上,一時不肯示弱,“你剛才去哪了?”
裴瑯道:“你不是本事大,怎麼不追來看看?”
他罵完幾句,仍未解氣,不想理她,只將牀下那些桃紅柳綠的衣裳拖出來翻檢,半天沒有合眼的,倒翻出一張嶄新沒用過的牀幃,將她一裹,抱在懷裡跳出去。
佳期累極了,不知道他是怎麼逃出來的,更不知道他是什麼打算,也沒力氣多說,只覺得裴瑯走得很慢,大約是顧忌她一動就疼,或者是他自己腰裡的傷不好受。
她被帶到一間房內,放到了榻上,這才將繩子解了。佳期小聲說:“陶湛還沒跟來麼?”
裴瑯板著臉:“陶湛是什麼本事,用得著你瞎操心?”
他指桑罵槐,說完就走,佳期睜眼打量,猜度這大約是一間廢棄的驛館。果然,過了不多一會,便有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走進來,抱著藥箱,替她處理那些傷。
佳期方才緊張得忘了疼,這時被小心侍弄,才覺得疼得鑽心,只咬牙硬忍。小女孩見她發著抖,便捏了捏肋下的骨頭,“這裡的骨頭有些疼吧?看樣子有些裂了,好在沒有解開亂動,不然就真要斷了。”
她拿了細布,將佳期肋下裹緊。佳期疼得把頭抵在枕頭里,汗如雨下。過了不知多久,那小女孩走了,又過一陣,陶湛走進來,放下幾件簇新衣物,又把一碗藥遞給她,“當心得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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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只裹著被子,於是他看也不看她,好像她是根礙眼的刺,看一眼都戳眼睛,說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