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光沒有出聲,只是輕摟着她。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病房,給溫暖又添了一絲溫暖。而他們輕輕相擁,在這樣的劫後餘生裏。
一旁,霍紹霆將保溫桶放在牀頭櫃上,衝旁人招招手。
溫蔓擦了擦眼角的淚,跟着出去。
霍允思單手抄在衣袋裏,一手提着陸幽出去,暖洋洋的病房裏只有霍西跟張崇光兩個人……許久許久以後,他們才意識到這個事兒。
他靠到牀頭望着她,喉結微微滾動了下,他叫霍西過去。
霍西傾身,單手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他的嘴脣一下。
有一絲乾燥。
張崇光也攬住她,淺淺地吻她,不疾不徐……誰也沒有急迫,大抵是因爲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分享彼此。
“你昏迷三天了,沒有刷牙。”
霍西摟着他脖子,聲音綿軟,又帶了一點點的惡作劇。
張崇光又湊過去親了她一下。
他滿眼都是她,捨不得挪開,很久以後霍西很認真地說了聲:“張崇光,謝謝你救了我兩次。”
他輕摸她的臉,也很溫柔:“不用謝的霍律師,我只不過是救我自己的太太……哎,我們回B市就把證領了吧!”
“行,先領證,年後辦婚禮。”
霍西說完輕輕靠在他的懷裏,不再說話,就只是輕輕地靠着他……或許從前的事情,她偶爾還會想起來,但是她相信張崇光救她時帶給她的震撼更大,她永遠忘不了在死亡的緊要關頭,張崇光將她護在身子底下,並且一直沒有鬆開她的手。
抱了良久,上方傳來張崇光的聲音:“雖然我也挺享受的,但是霍西……我有點兒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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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有點兒不好意思。
她這纔想起來他三天沒進米水了,連忙說:“我扶你去洗漱,再弄湯給你喝……醫生說你得住幾天再走。”
“哪那樣嬌氣!明天沒事咱們就出院,回家休養去。”
張崇光掙扎着起來,霍西扶他去洗漱,她也發現他本來恢復得差不多的腿,又有些明顯的跛了,張崇光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淡笑:“過些天就好了,跟活着比起來,這不算什麼!霍西,以後,我不想一直活在矯情裏。”
上天給他的東西太多了,這一點點缺陷真不算什麼。
霍西淺淺一笑。
後來,一碗湯,兩人喝……
*
在霍紹霆的堅持下,張崇光還是紮紮實實地住了三天院,才同霍家人一起飛回B市。
本來,霍紹霆跟溫蔓想讓他們住大宅子裏,但是張崇光還是想回去,他們也沒有勉強,也是,才和好的正是甜蜜着也想過二人世界來着。
爲此,霍紹霆特意將三個孩子接走了。
別墅裏,只有張崇光跟霍西兩個,一起養身子。
當晚,用過晚飯張崇光處理了些公事,回到臥室……霍西洗過澡了穿着浴衣在給孩子們打電話,她慵懶地靠在沙發裏,一手拿着毛巾輕輕擦拭着溼發。
浴衣下,兩條雪白的腿筆直,若隱若現。
張崇光喉結微滾,嗓音也驀地沙啞:“別聊太晚。”
霍西擡眼看他,然後跟電話裏的人說了幾句,就掛掉了:“你要擦澡?我幫你。”
張崇光的腿受傷,醫生交代最好是擦澡,讓傷口結好。
平時都是他自己擦浴,但是現在臥室這樣私密的空間,霍西覺得幫他擦一下也很正常,她說完,張崇光看她一眼:“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幫你。”
霍西起身,她走進衣帽間給他拿了浴衣,又去浴室裏放水。
張崇光聽着裏面的動靜,
半晌,才走進去。
霍西試了下水溫,輕聲說:“你坐到浴缸邊兒上,小心地滑。”
張崇光過去,傾身在她溫軟的臉蛋上輕撫,他的嗓音沙啞得像是含了口熱沙子:“怎麼突然這麼善解人意了,倒是不習慣了。”
霍西順着他的力道起身,跟他面對面站着。
剛剛他開了個視頻會議,所以穿得挺正式的,深灰毛料襯衣加黑色西褲……她平貼在他的心口,感受着那鼓鼓的肌肉。
往下看,是緊實的腰線,還有緊繃的臀。
霍西拉開他皮帶時,仰頭輕喃:“這兩年也沒有健身,怎麼保持這樣的身材的?”
張崇光目光直勾勾的,半晌,薄脣吐出兩個字:“禁|欲。”
霍西垂眸,很低地笑了下。
她細白手指拉開皮帶,抽出襯衣下襬,一顆顆釦子在她手裏靈活解開……他的上身堪稱完美,但是當她要剝除他的長褲時,張崇光還是輕輕按住了她的手,低語:“我自己來吧!”
水晶燈下,所有感觀被放大。
霍西順着他的身子,將頭抵在他的頸窩處,一只手輕輕拉開他的褲褳……她的熱息噴在他頸側,酥酥麻麻的:“張崇光,我們總要坦誠相見的,當夫妻又不能總是摸黑幹那個事情,再說你不想看看我嗎?”
他當然想……
張崇光垂眸,他握住她黑髮將她攬在懷裏。
“可是它很醜陋,霍西,我怕嚇着你。”
“一點也不醜!張崇光,我不許你再因爲這個自卑。”
長褲下滑,落在羅馬地磚上。
那條左腿,完好地出現在霍西面前,不完整了……就像是拼湊出來的一樣,每一塊肌理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甚至是沒有一處是平滑的。
“霍西,我說了它很醜。”
張崇光想擋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但是霍西不肯。
她讓他坐在浴缸邊上,她拿毛巾沾了水,開始慢慢地替他拭擦……一點一點,無比小心翼翼、無比珍視,每擦一下她的心臟都在顫抖,她怕他疼。
“早就不疼了霍西,不疼的。”他低頭溫柔地說。
霍西低下身子,
去親吻那些猙獰的傷口,在張崇光看不見的時候,她還是哭了的……只是她很快就收起眼淚,繼續爲他擦拭。
後來她要拽掉他身上唯一時,他按住她的手:“霍西?”
霍西默默拿開他的手,輕輕扯掉。
她溫柔地給他擦拭,又溫柔地幫他清理乾淨……張崇光低頭,他從未見霍西這樣伏低作小,這樣侍候過人。
她自小就比他強,而他是男人,所以他下意識就想比她更強。
可是,他似乎錯了。
霍西不是他想的那樣子,爲了愛,她也可以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