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練了這麼多年的跆拳道,動作當然異常嫺熟。
霍炎鈺從後座一躍,便坐到了駕駛位,聲音異常粗噶,“身子匍匐,全部趴在地上。”
聞言,司機立即照做!
然而,慕容離卻沒有動。
目光深沉,霍炎鈺瞥了他一眼,“動!”
“髒……”
慕容離看了一眼地上,眼神和神情都紛紛帶着難以言喻的嫌棄。
雖然自小身份是有點尷尬的,不過教育還有修養都是高級的,身爲英國皇族紳士,怎麼能像狗熊一樣趴在地上?
冷嗤,霍炎鈺只有一句話送給他,“神經病!”
聞言,慕容離淡淡挑起眉頭,這根本和神經病無關,是他從小與生俱來的習性。
“趴下,我只數到三,一,二——”
三字還未落——慕容離趴下了!
霍炎鈺大掌扳動座椅下方,讓座椅向後滑出距離後,緊接着他頎長身軀微蹲在地上,除了大手落在方向盤上,整個人都藏匿在座椅下方。
車外一羣持槍的人看到車子停下,乖乖地待在原地,知道他們在服軟,害怕,甚至在投降。
於是,一羣人也慢慢放鬆了警惕,沒有再打槍,一步步向着車子靠近。
就在距離車子只剩下幾步時,霍炎鈺突然打開鑰匙,頓時,車子猶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
一羣人被衝出來的車子嚇了一大跳,迅速舉起手中的槍,對着車子掃射。
霍炎鈺根本看不到眼前的狀況,所以開的亂七八糟,橫衝亂撞。
耳旁除了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外,還有玻璃破碎的碎片橫飛,飛濺到臉上和頸間,尖銳細微的疼。
等開出一段距離後,霍炎鈺從座椅下方出來,坐好,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那些人也沒放棄,也上了車,加速,追上去。
兩輛車子在路上高速追逐起來,還不時伴隨着槍聲。
突然,一陣異常刺耳的聲音,輪胎被槍打爆。
“現在怎麼辦?”慕容離問。
霍炎鈺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扯動薄脣,吐出兩個字,“跳河。”
車子是走不了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跳河。
“what?”
慕容離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而霍炎鈺也已經懶得理他,利用最後一點慣性將車子扭轉,下坡,直接衝進河中。
那羣人持槍,就站在河岸上,對着水面一直打。
霍炎鈺被困在車內,還沒出來,無法躲避,結果一槍打到身上,鮮血長流,將河水都沾染成紅色。
慕容離用力拉開車門,將他從車裏拉過來,只見渾身都是血,他眯了眼,難得嗜血,“一羣混賬傢伙,總有你們會死的一天!”
槍聲還在繼續,司機游過去,擋在兩人身前。
又過了兩分鐘,傳來陣陣鳴笛聲,越來越近……
相互看了兩眼,岸上的一羣人離開。
……
花店的聲音越來越好,尤其是下午的時候,幾乎會水泄不通。
每到這個時候,裴清歡是最忙碌,忙着插花,忙着修剪。
“裴小姐,裴小姐,有人找您。”店員走過來。
裴清歡停下手上的動作,擡起頭,“誰?”
“他說是慕容先生讓過來傳話。”
“讓他進來。”
進來的是慕容離身邊的祕書,臉色深沉而嚴肅,看着裴清歡,開口道,“裴小姐,霍先生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裴清歡起身,不過總覺得他臉色不對勁,很難看。
“霍先生中槍了!”
”什麼?”裴清歡驀然提高聲音。
“今天早上,霍先生和慕容先生去郊區,結果路上遇到了襲擊,慕容先生平安無事,可霍先生中槍,很嚴重,現在在手術室。”
胸口狂跳,裴清歡迅速向外走,祕書緊跟在身後。
一把將司機從駕駛位上拉下來,她坐進去,等祕書才坐進來,就飛出去。
車子飆的非常快,一路上連闖紅燈。
祕書從來沒有坐過這麼快的車,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握住座椅。
“他不是已經回A市?”裴清歡發問,心底全部都是疑惑。
“這些我不清楚,裴小姐得問慕容先生。”
僅僅十五分鐘,就到了醫院,手術室外慕容離站着,上面的燈還亮着。
“你不是說他回了A市,現在爲什麼還在英國?”
“早上,他的確帶着行李離開了,不過到了機場後又回來了。”
慕容離睨着她,“我罵他死皮賴臉,他說死皮賴臉的對象只是你,只要你能原諒他,其他一切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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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歡目光幽深,視線落在手術室內。
“其實,我挺佩服他的,最起碼像他這種堅持,我是做不到,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和諷刺,竟然還能堅持下去,臉皮的確和城牆一樣厚。”
慕容離輕聲嘆息,“他說你堅持了三年,他現在才兩年,無論面對什麼樣的難堪,都想再繼續堅持下去,因爲他現在的堅持和付出,就是你當初所承受的痛苦。”
裴清歡從來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而且,他平時都是心高氣傲,這兩年,她的確沒少給他臉色,也沒少發脾氣,說的話也夾棍帶棒,異常諷刺難聽。
可他,全都堅持下來。
背對着裴清歡,慕容離深深呼吸了口氣,演戲真不好演!
不就是手臂被射了一槍,流了點血,竟然要他說這麼煽情的話,以及還要陪着他演戲。
狡詐,大大的狡詐!
不過,看在他爲自己獻身的面上,戲,還是要再演下去的。
畢竟,他還是不錯,他有點喜歡他的,這個男人,很對他的胃口,不錯不錯。
“他傷到了哪兒?”裴清歡聲音緊繃。
“胸口,很嚴重,流了很多血,醫生在盡全力搶救,他都是爲了救我,清歡,如果他的出事,我應該怎麼向你的婆婆交待?”
慕容離大手狠狠地揪住自己胸口,只有這樣,才能疼的一臉悲痛。
面色深沉,沒有出聲,她靜靜地在長椅上坐下,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逐漸收緊。
薄脣勾笑,慕容離面對着牆壁,由於憋的太辛苦,反而導致面部有些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