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第二天一早,小紅辦事是相當給力,老太太一聽是上上吉日,忙拉着一家衆人都往隱靈山趕去,還特意派人通知賈寶玉,說是去祈福,去去病魔。寶玉喜的和什麼似的。
晴雯沒去,晃稱身子不舒坦,想着趁這個機會出府看看房子、踩踩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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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被寶玉拉了去,寶玉還在怡紅院裏揚言,以後他外間的軟塌就小紅睡了,夜間好服侍他起居。還通知了王熙鳳,從下月起小紅提成二等丫頭。
衆人心裏再恨,可想想攆出去的墜兒,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裏咽了。
話說這晴雯還沒等出去呢,墜兒的娘就找來了。
一進屋就哭道:“你侄女哪做的不好,你打她罵她。怎麼就給攆出去了?好歹給我們留個臉啊。”
麝月這次沒和寶玉出去,畢竟不能都跟着,正生悶氣呢。見此,直接張口懟道:“這話是寶二爺說的,襲人姐姐吩咐的,與我們無關。”
又道:“早去晚去都是去,早走早省心。”
“求姑娘可憐可憐我們吧,家裏困難的緊,好不容易找個這麼個差事,日子鬆快了,怎麼就給攆出去了?這攆出去了,讓我們怎麼活呀?”墜兒娘可憐巴巴的哀求着。
可麝月不爲所動。“這我們可說了不算,有能耐你去問寶二爺吧?”又招呼小丫頭道:“還不快拿擦地的布來擦地!天天就知道偷懶。”
那墜兒娘聽了,無言可對,亦不敢久立,只能拉着墜兒出來,遠遠的看見晴雯,迎上來問道:“好姑娘,您可憐可憐我,告訴我這事,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晴雯此時也挺尷尬的,把墜兒攆出去,確實不是自己所想的,可畢竟和自己也又關係,見她這麼問,只好答道:“大娘,寶二爺親口說的,恐怕……你還是把墜兒領回去吧。”
墜兒娘發狠的說道:“那麝月讓我去問寶二爺,我有膽子問他去!他哪一件事不是聽姑娘們的調停?他縱依了,姑娘們不依,也未必中用。”
晴雯沒想到,一個成天在三門外面混的媽媽,都把怡紅院的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嘆那賈寶玉還不懂呢。
晴雯發愣的時候,墜兒娘感覺出說錯話了。忙作勢給了自己一個嘴巴。“看我這張破嘴,我指的不是您。我那死孩子回去都跟我說了,這明明是讓人家賣了,還替人家數銀子呢。我只恨太太奶奶們怎麼沒認清她那張臉,哪天把她拉下來才讓人解氣呢。”
說罷把墜兒拉了回來,給晴雯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還道:“那日你打她,是爲她好,孩子小不明白,可我都明白。以後有事來找嬸子,嬸子雖沒什麼大能耐,但出力氣的活還是可以的。”
晴雯沒想到自己在無意之間卻截了這麼個善緣。
墜兒娘也沒有大鬧。見實在沒法了,也只能領着墜兒家去了。
話說晴雯這邊包了幾種這幾日繡的荷包、手帕什麼的,準備出府去找幾家問問,看看有沒有人收。
可這剛到府門口,就被門口的小廝攔了下來,“晴雯姐姐,這是要哪兒去呀?”
“出府逛逛,寶二爺同意的。”晴雯不在意的邊走道。只當是閒的沒事逗話呢。
可剛往前走了兩步,那小廝卻又攔住了。“晴雯姐姐,您別生氣,現在管的嚴,這進出府包袱都是要檢查的。”
晴雯奇怪的指了指自己,“我也要?”
那小廝陪着笑臉道:“所有人都要查,您多擔待。”又偷偷的道:“聽說是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好像過段日子還要大查呢,這門口更嚴了。”
晴雯點了點頭,把包袱遞了過去。心裏想着:難道要搜查大觀園了?若真如此,自己倒是可以借這個引子出來。
話說晴雯在這邊想着,那邊小廝接過包袱只是隨便看了看,就把包袱原封不動的遞了回來。嘴裏還一個勁兒的賠禮,“耽誤姐姐時間了。”
“沒事。”晴雯接過包袱,直奔最熱鬧的巷子走去。
“請問您家收荷包嗎?”晴雯在一家荷包鋪子門口停住了腳,試探的問道。
那掌櫃的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擡頭上下打量着晴雯,一看這穿着打扮就是達官貴人府上得寵丫頭。
忙堆起笑臉,道:“收的收的。不過得讓我先驗驗貨。”
自己幹了這麼多年了,門清。這別看大戶人家表面上都光鮮亮麗的,裏面的烏糟事兒多去了。想法子託人送東西出來賣,換點零用錢的更是多的很。
很顯然這掌櫃的,把晴雯歸到了這一類。
話說晴雯把荷包等物從包袱裏拿出來的瞬間,那掌櫃的眼睛都直了。
“這荷包做的也太好看了吧。姑娘你手這麼巧呢?”掌櫃的讚歎道。
晴雯嘿嘿一笑。“那您是還能入眼?”
“能,當然能入眼了。還有這手帕,這是雙面繡吧?現在會的人可不多了。”掌櫃的邊看邊說着,“美,太美了。”
“那價錢?”
“這樣吧,五個手帕算半兩銀子,你有多少我收多少,怎麼樣?”那掌櫃的道。“這可是良心價了,你也得讓我掙掙是不?”
晴雯心裏一盤算,自己在賈府的月錢是一個月半兩銀子,這個價錢還是尚可的。賣完後,有意無意的又和老闆娘閒聊了一會兒,發現這京城的購買能力真是不錯。就這麼一小會兒,就做出了好幾筆生意。晴雯心裏便有了盤算。
或許自己可以直接開個鋪子試試,自產自銷,那銀錢就都是自己的了。
那不就是爽歪歪了麼!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