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小泠然和汐然都頂着兩個黑黑的眼圈一同從屋子出來。
殷素娘看到她們這般笑道：“你們兩個昨晚這是去做賊了？”
“纔沒有呢，孃親！”
“哦？那是昨日你到你二姐姐房裏鬧騰你二姐姐一晚沒睡？”
“孃親！”
汐然笑着解釋：“昨日跟小泠兒聊天，一時沒注意便聊晚了。”
“對呀對呀！孃親怎麼可以冤枉我！我要生氣啦！”
“好好好，孃親錯了，不該冤枉你，不過你們以後不能這般聊天了，傷身子，有什麼話白日說便好，知道了嘛？”
汐然和小泠然齊齊答道：“知道了，孃親。”
汐然說罷便與梓欽幾兄弟一塊兒坐馬車去往縣城了。
汐然他們走了不到一個時辰，門口再次響起一陣馬蹄聲。
接着便是急促地敲門聲，見門並沒有關，來人直接進來了。
聽到敲門聲的小泠然剛出房間，便見趙奕宣闖了進來。
“小泠兒，快，水，渴死我了！”
小泠然給他倒了一杯水，他自己又倒了幾杯，如牛飲水不帶歇的，一壺水便被他喝乾淨了。
殷素娘到院子時便是看到這麼一幅場景。
“你這是…”
趙奕宣一見到殷素娘便哭喪着臉：“楚大嫂嫂，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殷素娘和小泠然一臉懵圈地看着他。
“出何事了？”
“制白砂糖的法子京城已經有人知道了。”
“什麼？”一大一小的聲音傳來。
小泠然從不低估古人智慧，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
早在白砂糖風靡京城時，甘蔗可製糖便傳了出去，只是他們也是如之前制的糖一般，不能做出純白如雪的白砂糖，顏色呈暗黃色。
縱是楚家一開始也不能做出這般白的白砂糖，是因爲汐然制給自家人喫時滴了一些靈泉水，發現靈泉水的純淨能力使白砂糖變得純白如雪。
後來又發現，用靈泉水和靈土培育出來的甘蔗品質更好，與在甘蔗汁中滴入靈泉水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楚家人發現白砂糖更加白了，只當是制白砂糖越發熟練了。
“趙家得到消息後查了查，發現制白砂糖的法子並不是那家自己研究出來，是從安源縣得到的消息。
雖說那家所制的白砂糖沒有楚家制的白砂糖色澤一樣，但是與最初楚家制出來的白砂糖幾乎一樣。”
“安源縣？趙掌櫃是懷疑有人背叛了作坊？”
“大概率是的。作坊這段時間當中可有人表現異常。”
殷素娘秀眉緊蹙，沉思了一番：“作坊最近倒是沒有發現什麼。”
殷素娘想到吳老大夫婦那檔子事又道：“不過最近作坊倒是有人鬧事。”
“鬧事？那人可是進了作坊。”
殷素娘點了點頭：“不過，他進作坊時間不過只有一兩個時辰，我將作坊管事叫過來問問。”
說罷對小泠然道：“小泠兒你去作坊叫趙伯伯過來一下這裏，莫要說是因爲白砂糖的方子泄露。”
“好，小泠兒知道了。”
不一會兒，小泠然便將趙大江叫了過來。
一進門，趙大江便問道：“素娘妹子，怎麼了？”
“趙大哥先坐，我今日讓你過來是想問問你，那日吳老大夫婦他們進作坊，都到過那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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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江低頭想了想：“那日…吳老大二人偷溜進來本想跟作坊工人一塊製糖，但是還未靠近便被我看見了，將他們攔下了。
後面他們夫婦二人開始在作坊跟瘋了似的在做坊撒潑，攔都攔不住，作坊的工人見了便開始幫我攔他們。
我要趕他們出去，還未碰到他們。吳老大媳婦說我污她清白，我不好再動手，最後還是桂花用掃帚將他們二人趕了出去。”
殷素娘聽了再次蹙起了眉：“你說，他們並未靠近製糖的地方便被你攔住了。草木灰和木炭灰這兩個步驟他們都沒有靠近。”
利用草木灰沉澱、利用木炭灰吸附顏色這兩個步驟是去除雜質、吸附顏色最爲重要的兩個步驟。
趙大江搖了搖頭不解地問道：“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兒了？”
殷素娘與趙奕宣相視一看，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小泠然卻注意到趙大江的一句話：“趙伯伯，你是說，當時大部分工人要去攔他們了？許多工人都不在自己的工位上？”
“沒錯，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殷素娘嘆了口氣道：“制白砂糖的方子被泄露了。”
“什…什麼？怎麼會這樣？”
小泠然的問話引起了殷素孃的注意：“若是工人自己工作，那麼便可以看到別的工位做的是什麼。”
楚家作坊爲了防止方子泄露，每個工位都建有隔板，每個人只負責一個步驟。
最爲關鍵的草木灰與木炭灰，甚至都是從楚家制紙作坊處理好拿到製糖作坊中去的。
“這…真是咱們作坊自己人泄露的？圖啥呢這是！哎！”
趙奕宣冷哼一聲：“自然是有利可圖，看來這利還不是一般的大。”
“每個步驟都不算太複雜，混亂之中，看到其他工人工位上有工具、材料，事後再旁敲側聽一番，的確很有可能猜到那個步驟是做什麼的。
而這草木灰和木炭灰，雖然故意在製紙作坊處理過再拿到製糖作坊，但大家都是觀察細細觀察，便很容易知道是什麼。
縱使不知道，悄悄帶一點回去，總會有人知道的。”
趙奕宣點點頭，認爲殷素娘分析地很有道理：“當務之急，我們得把這個內鬼給抓出來。”
趙大江聽後氣勢洶洶道：“沒錯！我倒要是哪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此事先不要輕舉妄動，先不要讓工人知道，免得引起恐慌。”
若是作坊怎麼了，絕大部分工人又要過回以前的苦日子。
“素娘妹子，我明白。”
“這段時間我們先盯緊吳老大夫婦，他們二人定是與作坊那人有勾結，不然怎會突然作坊鬧事。”
小泠然摸着滾滾的腦袋：“滾滾，你跟哐哐幫我盯一下吳老大夫婦。”
“咕嚕。”好。
在一虎一狼臨走時，小泠然又道了句：“小心點，別讓他們發現了。”
“你們家這又是狼又是虎的，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把我嚇死，沒想到在小泠兒面前這麼溫順。”
小泠然剛想誇一下滾滾和哐哐，門口再次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