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呆着的時間長了,江止水的反應有些慢了。
催吐?
江止水遲疑了下,緩緩仰起頭望向了一臉怒容的宋辛爵。
她的眼睛裏灰濛濛的,一眼看不到眼底的情緒。
“江止水,回答我的問題!”男人掐了上去,虎口勒住了她的臉,“你催吐了吧?你想要用這種方式到醫院裏去見那個小野種,是嗎?”
“我沒有!”她咬着下脣,掙扎的反駁着。
“沒有?”宋辛爵冷嗤了一記,倏地捏住了她的臉頰,俯身湊了上來,咬牙切齒的低斥着,“江止水,你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不小啊?你自己瞧瞧,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
“宋辛爵,我變成什麼樣都不要緊,我求你讓我到醫院裏見綿綿一面吧。”
流產之後,她沒有休養好,小腹一直都墜墜的痛着。
不過最近這幾天,她身上墜痛的感覺逐漸開始減輕了。
這種感覺一直都在提醒着她,這個孩子來過世上的最後一絲痕跡都要消失了。
痛的感覺越是減輕,她就越是想要見江綿。
她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絕對不能夠再失去另外一個。
這種洶涌的感覺衝撞着她的胸口,逼得她幾欲發瘋了。
“宋辛爵。”哽着聲音的她雙手合十,苦苦哀求眼前的男人,“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看綿綿一眼!只要看到她沒事,我就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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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不行就是不行!”宋辛爵掀着薄脣,冷冰冰的語氣裏不帶任何迴旋的餘地。
“宋……”江止水不肯放棄,還想要求情。
她開口的瞬間,宋辛爵一拂手,直接把她推到了牀上。
“江止水,你再試試跟我求情!”猙獰着臉的男人抓住了她的手,欺身壓了上去,幽深的瞳仁裏冷光四射,“你再跟我求一次情,我立刻讓人斷了小野種的藥!”
聞言,江止水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用力咬住了脣的她不敢再吭聲,扭頭避開男人的目光的瞬間,眼淚就下來了。
她自己受罪就算了,爲什麼要連累綿綿?
綿綿還那麼小,爲什麼要遭受這些?
“江止水,你不是要跟我求情嗎?”宋辛爵用力捏着她的臉,灼熱的呼吸噴在了她的耳尖上,“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喫胖,要是你還是現在這個鬼樣子,那……”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一點點拖長了尾音。
他沒有將話說完,但其中威脅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的。
“我知道了。”江止水扯着嘶啞的嗓子,聲音細若蚊銀。
宋辛爵深深得看了她一眼,冷哼着轉身走了……
晚飯的時候,從書房裏出來的宋辛爵想了想,徑直走向了客房。
客房的門虛掩着,女傭站在門口,默默監督着江止水喫東西。
透過門縫,宋辛爵探頭朝裏面瞄了一眼。
目光不經意的跟女傭交匯了下,他搶先舉起食指豎在脣邊輕“噓”了一聲。
女傭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
此時的江止水坐在窗邊的地毯上,她的手裏抓着一個雞腿,一口一口的咀嚼着。
宋辛爵掃了一眼,托盤裏的盤子已經空了大半。
“嘔……”喫撐的江止水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她用手背在嘴上抹了下,稍稍喘息了片刻又繼續吃了起來……
如果看別人喫東西是一種享受,那看江止水喫東西就是一種折磨。
宋辛爵冷眼旁觀的看着,狹長的眸子逐漸眯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傭端着托盤從裏面出來了。
“宋總。”壓低了聲音的女傭將手裏的空盤子展示在宋辛爵的面前,輕聲的道,“江小姐把兩份飯全都喫完了。”
聞言,宋辛爵並沒有做聲,而是豎着耳朵貼在門上聽着。
裏面靜悄悄的,始終都沒有嘔吐的聲音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