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側頭,和剛剛在大廳見過的雲初四目相對。
少頃,阮螢囅然而笑,主動問,“醫院的消毒水味是不是特別難聞?”
雲初輕點了下頭,音色似清風拂面,“雲初。”
阮螢輕眨了眨眼,“阮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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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簡單介紹。
雲初溫溫柔柔笑著,“我知道,陳淨揚提過你。”
“啊?”阮螢詫異。
怕她誤會,雲初輕聲解釋,“他說起陸醫生的時候提的。”
那是上回他們三人在‘荔枝’吃飯,湊巧聽到餐廳經理說陸醫生給他打電話,讓他安排人去電台送份餐食外賣。
知道是送給誰後,陳淨揚為了活躍包廂氛圍,故意問雲初,知不知道他哥要把餐食送給誰。
雲初沒來得及問。
他就全盤托出了。
他說他哥最近鐵樹開花,難得對人有好感。
還告訴雲初那人鬱庭昀也見過,只不過鬱庭昀說阮螢長得一般。
提起這個點評,陳淨揚哄著雲初說,“但我覺得阮螢姐也很漂亮,只是和雲初姐你是不同類型。”
雲初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同樣也記住了阮螢這個名字。
阮螢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自我打趣道,“是我的榮幸。”
能讓陳淨揚在說陸遇安時就提起自己。
聽著這話,雲初嘴角留有淺淺弧度。
兩人站在走廊吹風看晚霞,沒有過多的刻意交流。
冬日難得有這麽漂亮的夕陽,像少女情竇初開那般,粉粉嫩嫩掛在天邊。
陸遇安忙完出來找人,看到的是剛認識的兩人一模一樣觀賞夕陽的姿勢。
畫面很靜,氣場也很貼合。
他遠遠望著,還有些不忍打破。
驀地,走廊另一端有動靜傳來。
三人動作一致偏頭,鬱庭昀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出現在廊道盡頭,鼻梁上綴著金絲眼鏡,落日余暉拉長他頎長的身影,眉宇深邃冷峻。
高深莫測又高不可攀。
阮螢的視線只在他眼鏡上停留了會,便挪開眼。
和陸遇安的有點相似,但兩人戴眼鏡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陸遇安是清冷溫潤的,而鬱庭昀,她覺得他戴眼鏡,是為了壓下身上的狠厲。
阮螢想著,耳畔傳來陸遇安聲音,“回來了。”
鬱庭昀瞥他一眼,音調偏沉,“情況如何?”
陸遇安:“你問雲初。”
他看向發呆的阮螢,嗓音清悅,“去辦公室?”
阮螢嗯了聲,朝鬱庭昀輕點了下頭以示招呼,便跟陸遇安往裡走。
剛走兩步,她聽到身後雲初裹挾著輕嘲的音調,“鬱總怎麽有空過來?”
聞言,阮螢眼珠子一轉,扭頭瞧身側的人。
在醫院,陸遇安的白大褂總是穿的格外的正經,扣子扣得嚴嚴實實,斯文疏離,透露著一股冷峻的禁欲感。
“想說什麽?”察覺到她的動靜,陸遇安問。
阮螢思忖了會,感覺過於八卦不太好,話鋒一轉道,“你忙完了?”
“嗯。”陸遇安斂睫,“外面不冷?”
“……”
阮螢後知後覺,“有點兒。”
陸遇安微哽,想訓斥她多注意身體別又感冒。可看著她此刻模樣,他又說不出這種話。
他沒轍,讓她隨意找位置坐下,走至飲水機旁給她接了杯熱水,又走出辦公室問於惜玉借了暖手袋,才放下心來。
“陸遇安。”看著他遞來的小熊暖手袋,阮螢無奈道,“我沒那麽虛弱。”
她感覺自己在陸遇安這兒,要被當作‘阮黛玉’了。
陸遇安斜她,語氣不鹹不淡,“痛嗎?”
阮螢怔松望他,眼眸微閃,“有點。”
阮螢的血管是真的很細很難找,每次去醫院打針,護士都要找很久不說,常常會扎兩次才能扎好。
自然而然的,她想到他給自己打針那晚,想到他們一高一低時交纏的呼吸,想到陸遇安溫熱的指腹握住她手,低垂著眉眼專注找血管的神情。
他小心翼翼,視若珍寶似的找了許久,給她扎上針。
她清楚他那麽認真的緣由,她怕痛,他不想讓她有經歷第二次疼痛。
看她神思遊離的模樣,陸遇安很小幅度地蹙額,“手給我。”
阮螢:“……要做什麽?”
她明知故問。
陸遇安沒再征詢她意見,修長有力的手托住她掌心,瞅著她手背淤青數秒,而後放下。
阮螢看陸遇安臉色沉沉往外走的模樣,沒敢吭聲,更不敢製止。
過了會,陸遇安再回來,手裡拿了塊還散著熱氣的毛巾。
溫熱的毛巾貼於手背,阮螢明顯感覺到自己扎過針的那一處,舒服了很多。
她眼睫輕顫,看著彎腰做這件事的人,嘴唇翕動,“我來就好。”
陸遇安掀起眼皮看她,正想說話,門外傳來敲門聲。
兩人抬頭,聽到鬱庭昀悠悠聲調,“我是不是打擾到二位了?”
阮螢:“……”
陸遇安冷冷淡淡睨他一眼,“雲初呢?”
鬱庭昀:“病房。”
“找我做什麽?”陸遇安故意道,“她沒告訴你情況?”
鬱庭昀:“說了。”
他臉色不太好,表情淡淡,“你不能分我三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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