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希言嘴角抽了抽,他確定祕書故意在和他唱反調,他知道剛纔的那番話,讓祕書心裏頗爲不是滋味。
“你一個大老爺們的,也這般愛斤斤計較,這樣好嗎?”他睨了眼還在生氣的祕書,故作輕鬆地開着玩笑。
祕書忍不住在心裏腹誹,明明是你嫌棄我多事,現在倒反過來成他的錯了。
“總裁,在你眼裏,我就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隨時都可以找到一個頂替我的人,與其被你趕走,倒不如我自己主動提出辭職,這樣還能保留一點尊嚴!”
“行了,有完沒完,我正煩着呢,不要打擾我!”
“……”祕書在心裏嗷嚎,你這是自找的,別人林猶然也不見得對你多上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等待會他見到林猶然,非要好好說說她不可,憑什麼這樣對待他家總裁。
醫院病房內。
林猶然和南宮絕正守在袁媛的牀邊,袁媛還沒甦醒過來,一直戴着氧氣罩,虛弱的呼吸,好像隨時都要離開。
她緊緊地拽住袁媛的手,生怕她一眨眼,袁媛就會從她眼前消失。
“猶然,你放輕鬆,你就算再緊張,她也不會立刻甦醒過來,來……到我這邊來。”南宮絕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不行,我要在這裏坐着等她醒來,要是她醒來,我不在身邊怎麼辦?南宮先生,你別管我,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去思考,只想靜靜地陪着袁媛,直到她醒來。
南宮絕無奈地嘆氣,她知道她將親情看得很重要,所以就算他留下來,她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猶然,你要知道,你的身邊不止有她,還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陪你一起面對!”他真摯的話語,讓林猶然很感動,但她將這份感情分的很清楚,感動歸感動,不可能轉化爲感情。
“南宮先生,謝謝你,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我無法接受你的感情。”她將他的手從她的手臂上挪開,歉意地低着頭。
他盯着她的發頂,良久才回過神,“我知道,既然你想一個人靜一靜,那我先離開,晚上再過來陪你。”
“不用!你明天再來吧!”
“好。”南宮絕答應下來了,然後踩着沉重的腳步離開了病房。
林猶然跌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插進發中,滿臉迷茫,如果袁媛真的不幸離開了,那她真的成孤兒了。
“媽,你醒醒,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懲罰也別拿你的身體懲罰自己,我知道錯了!”她握着袁媛的手,低頭將臉貼在她的手背上,淚水沾溼了她的臉頰。
原本冰涼的手,突然動了下。
林猶然以爲出現了幻覺,再仔細看了眼,發現袁媛睜開眼睛了,她驚喜萬分,起身要去叫護士進來,但是袁媛卻拽住了她的手,除了臉色有些異樣外,整個人的神情給人的感覺好像很精神,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
她幾乎瞪大了雙眼,然後她看到袁媛的手伸向衣兜裏在摸什麼東西。
“媽,你要找什麼?我來就是,你別動!”
“鎖……鎖。”袁媛含糊不清地說着這一個字,林猶然將耳朵貼近她的脣邊,確認不是自己聽錯了。
“鎖?媽,你找鎖做什麼?”林猶然將手伸入她的兜裏,在裏面摸了摸,從裏面摸出一個堅硬的東西出來。
金色的鎖?這是什麼東西,看質地和花紋好像有一定年限了。
“媽,這是什麼東西?你要用它做什麼?”林猶然好奇地看着手上只有雞蛋大小的一枚金色鎖,鎖上還有鏈子,似乎可以當項鍊戴。
“打開它,猶然。”袁媛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在同她說話,她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哦。”林猶然找到鎖的開關,沿着鎖的邊緣打開,發現裏面藏着一枚紫色的蝴蝶結夾子,她好奇地擡頭看着袁媛:“媽,這個是……”
“你拿着這個去找你的親媽,她看到這個東西,自然會明白一切的。”袁媛靠在牀頭,有些疲憊地說。
但是她不明白,這個蝴蝶結夾子到底是誰的?是她親媽的還是袁媛的?
“媽,你能不能再透露點信息,這個蝴蝶結夾子到底是你的還是她的?媽……”林猶然發現躺在牀上的袁媛突然沒了動靜,她放下手上的鎖,拍着她的臉喚道:“媽,媽……你別嚇我,媽你到底怎麼了?媽……”
牀邊的心電圖突然發出“滴滴”地聲音,然後變成了一條直線,林猶然眼瞳孔咻地睜大,驚呼出聲:“不要,不可以!不要……媽媽,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難道你真的要狠心丟下我嗎?嗚嗚……媽媽……”
林猶然坐在醫院的過道上,手裏捧着那枚金色的鎖,眼淚“啪嗒”掉在了鎖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摸着鎖。
慕希言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她低垂着頭的一幕,不知道她是在哭還是在擦眼淚,他心急地走了上去,“猶然,對不起,我來晚了!出什麼事了?”
他蹲下來一把握住她的手,想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她冰涼的手背。
林猶然擡起蒼白的臉,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再也抑制不住心裏的悲痛,哭了起來:“我媽走了,是我害死了她!”
“袁媛死了?”慕希言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震驚不已。
“是我害死了她,慕少,我該怎麼辦?”她哭的一臉淚水,雙手不停地抓着他的手臂,讓他頗感無奈。
“猶然,你先冷靜下,你聽我說,人死不能復生,這事交給我去處理。”他用力將她按在了牆壁上,可是她一個勁地搖着頭,全身不停地抽搐。
兩名警察走到他們面前,亮出證件後,看了眼慕希言,對林猶然說:“林小姐,你涉嫌殺人,現在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林猶然還沒來得及擦眼淚,就被兩名警察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旁邊的慕希言一把推開兩名警察,危險地警告道:“我是慕希言,我以我的人格保證,她不會殺人,請再多給我幾天時間,我會找出證據證明她是被冤枉的。”
林猶然憂心忡忡地看着他,而他堅定不移地對兩名警察說道。
警察也知道他的鼎鼎大名,不敢輕易動手。
“行,看在慕總的面子上,我們就再寬限幾天。”兩名警察摸了摸鼻子離開了。
她神情恍惚地跌坐在了椅子上,袁媛的屍體還沒處理,她就要被警察帶走,她突然覺的好茫然。
“猶然,別擔心,一切由我,你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一遍,我好幫你洗刷罪名!”他握了握她的手,想給她更多的力量。
她吸了吸鼻子,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和發展說了一遍,最後啞着嗓子哭了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袁媛臨走前,跟你說了什麼?”
林猶然這才想起袁媛給了她一個鎖,也不知道這鎖什麼來頭。
“這個……是她臨走前給我的,慕少,你看這鎖有沒有什麼問題?”
慕希言接過她遞過來的鎖,然後打開,發現裏面有一枚蝴蝶結夾子,這蝴蝶結怎麼看着似曾相識的感覺。
蝴蝶型胎記?對!他以前看到林猶然的後頸上有一塊蝴蝶型胎記,莫非這個夾子和這個胎記有一定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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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猶然,你記的以前我跟你說過你脖子後面有一塊胎記嗎?”
“恩,記的,怎麼了?”
“你後頸的那塊胎記和這個蝴蝶結很像,我想這個鎖應該和你的身世有關,你先把這個收好,等這事處理完之後,我再陪你去找你的家人!”
慕希言將鎖還給了她,並讓她自己收好。
林猶然一時間感概不已,雖然有了這個鎖就能找到她的親媽,可是卻是在犧牲袁媛的基礎上得到的這一切,所以她很悲傷。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就回來!”他一離開,旁邊就只剩下他的祕書。
祕書就沒有慕希言那麼好說話了,他看林猶然的眼神十分不善。
“林小姐,我們談談吧!”
林猶然愕然,還是第一次見祕書用這種口吻同她說話,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卻還是點了點頭。
“林小姐,你離開慕總吧!”他沒有太多時間勸她離開慕希言的身邊,只能長話短說,免的待會慕希言去而復還,碰到他說這些難聽的話。
“你……”
“說實話,你和慕總不適合,他爲你付出太多,而你只會給他添麻煩,再說你和他之間的關係擺在那裏,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她心痛地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她留在他的身邊,一點忙也幫不上。
“林小姐,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人,離開慕總,你依然可以很幸福,但是慕總不同,他爲了你連幾百億的生意都不要了,你覺的這樣值嗎?反正我是覺的你和他不合適!”祕書沒好氣地說。
林猶然苦澀一笑,她也知道他們不合適。
“你想我怎麼做?”
“等這件事處理完之後,你離開這裏,去一個慕總找不到你的地方,我可以替你做掩護讓你離開這裏。”祕書以爲她會考慮很久才會給他答案。
結果她很爽快地答應了:“好!”
她也不想拖累慕希言,也想趁早結束這種不倫不類的關係,反正z城已經沒有她的親人了,她去哪裏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