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作爲新媒體界的龍頭大佬,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火爆熱點的。
關於段禹銘這件事,不用司徒暮城多說,手下人早已經着手去引流量,做話題了。
司徒暮城在此之後,其實做了一件事,他暗中用了力度,有心牽制着段禹銘的熱點,不讓熱點降下來。
而也正是因爲他這個做法,讓段禹銘手下公關做了無用功,從而也造成了一個特別的現象——熱點呈雙向發展。
總裁辦公室,掛下電話的司徒暮城靠在老闆椅上,目光看着電腦屏幕上列表的林清予寫的文章,神情有些嚴肅。
但是這嚴肅,並沒有繃住。
不到一會兒,司徒暮城目光竟是空洞下來,看似在看着電腦屏幕,實則完全沒有聚焦。
下一瞬,若是有下屬在場,恐怕更會是驚得要掉下巴。
向來嚴肅不見笑容的司徒暮城,竟然不知道所謂的——無聲的在笑。
這個笑,讓人難以理解是開心地笑,還是冷笑,亦或者是嘲笑。
只有司徒暮城自己知道。
這笑,是奇怪的笑。
奇怪自己,怎麼就去關心別人的私事了呢?何況還是家事。
奇怪自己,關心就算了,怎麼還摻和起來。
奇怪自己,哪裏來的好心氾濫,竟然想着讓林清予看清段禹銘的面目,甚至想着……她應該離開段禹銘。
奇怪自己,要關心林清予怎麼不直接找她,怎麼就找了薛箐箐。
真奇怪,實在太奇怪了。
笑意終於頓住。
他找到了理由。
大概是人正常的憐憫心吧。
就像是當初在酒吧,他把喝醉酒的林清予帶出去,又要親自送她回家那樣。
司徒暮城起身,微微動了動身子,只聽着身體各方關節噼裏啪啦的奏響。
離開會的時間應該沒幾分鐘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這時,一條推送信息突然闖進了他的視線。
“驚爆眼球!段氏少東家小舅子發佈迴應!”
林澤川?
司徒暮城挑眉,點進去看。
裏面的內容除卻概括了段禹銘的出軌事件之後,截圖了微博上林澤川發的話。
林澤川TY:你嫁給他時,也並非高攀。那時父親寵你愛你,家人也無不疼你,你是我們家的公主。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惡人的面目總算被披露,請你擦淨雙眼,好好看看,用心看看,到底誰纔是真正愛你的人,不要再讓愛你的人傷心了。還有,愛你的人一直在等你回家。
公開撕?
司徒暮城凝眉,細細的把林澤川這段話看完,而後收回了視線。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林澤川在這種關頭髮這種文案,用意是什麼,他沒什麼興趣知道,他只知道,有林澤川的參與,這場戲更不會輕易落幕了。
不管結果如何,林清予都會看到。
……
夜色籠罩而來,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微微開窗,還能呼吸下難得的清新空氣。
段禹銘站在窗口,任由冬日的寒風拂過他的面。
他目光悠遠的看着夜色,面容無悲無喜。
“先生,太太她睡了,這藥……還是等下在她醒來再讓她吃下吧。”張醫生有些無奈的拿着藥走到段禹銘身前,“這消炎藥剛掛下去,一時半會兒也起不了作用,太太這燒發的太高了,39.5℃,等下大概就會驚醒過來。感冒這東西,到了晚上最唬人了。”
段禹銘微微頷首,“你今晚先在這邊住下。”
“好。”
張醫生報告完情況,便識相的出了門。
段禹銘又在窗口吹了會風,這才進了林清予的臥室。
他手裏拿着張醫生交給他的藥,走到了林清予的牀頭,坐下了身去。
“爲什麼不吃藥。”他說。
他的話一落下,原先閉着眼睛彷彿睡着的林清予眉目都不禁動了下,而後,到底還是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確實很虛,眼神看起來都有些分散。
總算,她的視覺焦點凝聚在了段禹銘面上,她看着他,嘴脣微動,卻是沒有說話。
又是好一會兒無言的對視,段禹銘發現,他極度討厭這樣和林清予索然無味的對視!
到底還是他深吸了口氣,“先把藥吃了再睡,多少能舒服點。”
說着,他便伸手剝了三顆膠囊藥丸出來,放在了手心。
“我不要吃。”林清予沙啞無力的拒絕。
“必須吃。”他語氣還是淡淡的,說完這句,他站起了身子來,走到一旁,給林清予倒了一杯溫水。
藥和溫水,齊齊的遞在了她的面前。
不過,靠着的林清予只是虛弱的看着他,另外一隻沒有打吊針的手,壓根沒有接過這些的意思。
“我不要吃。”她蒼白的嘴脣抖動,又重複了這句話。
又彷彿像是挑釁一般,她扭頭,將腦袋朝向了另外一邊,“怎麼,又要強迫我麼?”
又?
是吧,他似乎真的強迫過她不少回。
她生氣跟他鬧彆扭,他讓人送了飯菜來,她不吃,他讓她吃,必須。
這事兒搞了好幾次,他也記得。
她很多時候還不想要,但是,他想,於是他又強迫她,換着姿勢的要她,強行挑逗她的感覺,強行讓她接納他。
她在索尼上班,他不想讓她繼續,於是強迫她,讓她辭了工作。
很多很多,多的連他稍微想想,似乎都能想到不少。
段禹銘微微閉了閉眼,“不要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吃了先。”他沉着嗓子,不無耐心繼續開口。
林清予嘴角微微一掀,“段禹銘,所以我說你從來不曾關心過我,你一味的讓我吃藥,可是你不知道我不能吃感冒藥。”
段禹銘一愣,“不能吃?”
林清予冷呵了一聲,卻是完全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樣子。
她沒再開腔。
一副油米都不再進的樣子。
段禹銘皺眉,看了眼手中的膠囊,到底還是收了回來。
是的,他不知道她不能吃感冒藥。
但是他現在知道了,以後,他不會讓她吃感冒藥。
段禹銘又是起身,將三顆剝下來的膠囊扔進了垃圾桶。
他拿着那杯溫水,重新走到了她牀前,沒有坐下,他彎身把水放在了一旁的牀頭櫃,“水在這裏,如果想喝的時候發現冷了,喊我。”
大概是知道林清予不會給他什麼迴應,段禹銘說完就直起身子走到了臥室的另一邊。
10米之外,他在酒櫃旁開了瓶紅酒,給自己滿上,而後靠坐在了沙發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漆黑的夜空。
林清予睜開眼睛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緩緩閉上。
沒一會兒,她便真的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半個小時後段禹銘轉過來,就看到靠着牀背的林清予腦袋抵在牀頭,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他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算是很小心的碰了碰她,見她沒醒,段禹銘才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耳溫計給她量了下體熱。
39.4℃,燒一點沒退。
這個時候,大概他掐了她脖子她前一秒驚恐,後一秒便會忘了這事。
段禹銘掀了掀嘴角,當即一手墊在她的雙腿腿彎,一手攬住她的雙肩臂膀處,一個公主抱,把她的身子抱了起來,平放在了牀上。
“這樣睡應該更舒服點,我想你也是這麼覺得的。”他淡淡的說完,又是轉身,進了不遠處的洗手間,等出來的時候,他手裏多了條毛巾和一盆熱水。
前前後後,在林清予睡過去的短短時間裏,段禹銘給她擦了好幾次身。
不過這些,高燒的林清予是迷糊的。
就在段禹銘再次要去打熱水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卻震動了。
是特助。
“怎麼了。”他走到門外接的電話。
特助聽到他聲音,簡直訝異的不行,“boss,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麼聲音聽起來那麼疲憊。”
“沒有,說事。”段禹銘看了門內一眼。
特助一聽,只好放下了疑問,“好吧,boss,我是來報告輿論情況的,是……林澤川加了把火,把熱度炒的更大了……”
等交代完了情況,特助無奈的總結,“boss,他大有讓您聲名大毀的意思。”
然而他等了一會兒,竟然都沒等到段禹銘回話。
特助更無奈了,“boss,你在聽麼?”
過了好一會兒,段禹銘的聲音才傳了過來,“聽到了,我看了之後給你回覆。”
接着,特助聽到,boss那邊竟然傳來了一道女人難受的類似於頭疼一樣的呻yin聲。
特助正在想女人是誰?奈何段禹銘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段禹銘有些微亂的抓住林清予的手,就在剛纔,她驚厥了。
現在,林清予單手壓着腦袋,眼神盯着天花板,明顯的,她的眼神更渙散了。
段禹銘想着這個時候,應該讓她喝一杯水。
於是他快速轉身,要去倒水。
可就在這時,林清予微弱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裏。
“段禹銘,你什麼時候這樣關心過我啊?”
段禹銘步子放慢了一些,這句話在他耳中一過濾,他就當沒聽到了,反正不到幾秒,高燒正驚厥的林清予,自己也會忘掉。
不料,林清予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段禹銘,我究竟要落到什麼地步,你纔會放過我?”
放過她?
他不想啊。
段禹銘咬緊牙,一直平靜的深邃眼眸裏,卻是翻起了一絲一縷的情緒。
但是,這些情緒終究被他自己壓了下去。
是的,他不會放過她的。
段禹銘快步走過去,倒了水折回,打算扶起林清予喂她喝下。
結果一低頭,竟然對上了林清予的視線。
段禹銘一驚,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林清予的眼神還是渙散的。
他原本打算不理,可這時,她蒼白乾燥的嘴脣抖動,竟然開口,“段禹銘,我以前,好希望你能愛我啊,哪怕,只有那麼那麼一點點,一點一點。”
段禹銘擡起的手,驀然之間直接僵在了半空。
愛她麼?
他……
也從來都以爲自己不會愛人的,只是他現在發現,錯了。
“傻瓜,誰說我不愛你?”段禹銘看着眼神越發渙散,幾近就要閉上眼睛的林清予,倏爾一下,眼眸低垂下來,斂了所有的情緒,“林清予,我,有愛你的,只是我的表達,你從來都不喜歡而已,而我自己,也沒發現我有愛你。”
“誰說我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