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心寶手裏的茶杯忽然掉落在桌子上,滾燙的熱水濺在她的手背上。
“大小姐!”司衛驚呼一聲。
心寶卻像不知道疼痛一樣,她怔怔的看着陳叔,目光微微失神。
陳叔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把她手上的水漬一一擦乾。
看她的樣子,陳叔也很心疼,原本不想說,但這麼大的事,着實不該瞞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中安靜的只有鐘錶的嗒嗒聲。
心寶忽然輕聲開口,嗓音顫抖,“陳叔,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陳叔嘆氣,有那麼一刻,他甚至不敢看心寶忐忑震驚的眉眼。
錯開了視線,陳叔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寶兒,你明白的。”
心寶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茫茫大海中漂着的一塊兒浮木。
是啊,她怎麼會不明白陳叔話裏的含義。
唯心集團短短半年時間,就躋身進入安城前三強的位置,直逼雷氏,不容小覷。
但薄寒初在位時,選擇視若無睹,而唯心背後的人又和他的手段相似,這能是什麼意思?
唯心,是薄寒初的手筆。
只是,她不懂,爲什麼他要這麼做。
雷氏難道不是遲早都會是他的嗎?
“陳叔,我爸爸知道這件事嗎?”心寶死死的剋制着心裏翻騰的震動悶痛,冷靜的問。
陳叔點頭,“薄寒初離職後,雷公重新回到雷氏的第一天就發現了。”
“但是他卻沒有跟我說……”心寶低低的笑了。
“他不想你擔心。”陳叔嘆道。
“嗯。”
怪不得爸爸會寧可耽誤着病情,也要熬夜處理公司的事情,她沒想到會如此的棘手。
“陳叔,我回老宅一趟。”
半晌後,心寶道,眸色漸深。
……
雷家老宅。
牧叔將藥和水遞給雷公時,他正咳嗽的臉通紅。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疲倦的擺擺手,“先放那兒吧。”
牧叔擔憂,“這樣下去也不行,不光您自己挺不住,大小姐也會急死的。”
雷公笑了笑,目光有些渾濁,嗓音也有些啞,“那個丫頭……老牧,你說,我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才換來心寶這麼好的女兒?”
牧叔和藹一笑,“這是你們父女倆的緣分。”
“是啊,但是我卻害了她。”雷公滄桑的臉上浮起一抹愧疚,“我這一生,不能算是一個十足的壞人,可也沒說好到什麼地步,有些人因爲我而飛黃騰達,可有些人也間接的因爲我而家破人亡,只是,這所有惡果都該報應在我的身上,寶兒又沒有犯錯……”
“可能誰都沒想到,薄寒初竟是個藏匿的高手,心思縝密到這麼多年我們沒有發現。”牧叔也嘆息。
“爸爸……”
突然的一聲,讓臥室裏的兩個人都是一驚。
牧叔轉過身,雷公也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心寶,她整個人看起來很單薄,窗外陰暗的天氣裏,光線黯淡,將她的身上染上了一襲模糊的黑。
“寶兒!”雷公坐直了身子,卻激動之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心寶一震,忙快步走了過來坐在爸爸的身邊,拍着他的後背。
好半天,雷公才慢慢的緩過來,但是吐的痰裏卻見了紅血絲。
心寶的眼睛裏盈滿了驚慌害怕。
雷公握着女兒的手,啞聲安慰,“別怕,寶兒,爸爸只是嗓子咳破了。”
心寶忍住了瞬間襲上眼眸的澀痛,從牀頭櫃上的藥瓶裏倒出了一粒甘草片,喂到爸爸嘴邊,“不要嚥下去,放在嗓子那裏含着。”
雷公不想女兒擔心,聽話的做了。
而他也確實慢慢的緩解了下來。
牧叔知道他們父女倆會有話說,默默的退了出去,並細心的關好了門。
心寶滿腹的疑問難過想要問爸爸,可見他被病痛折磨,心裏疼得厲害,所有的話也就盤旋在喉嚨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雷公的臉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他在心寶的幫助下靠在背後柔軟的靠枕上,緩緩道,“寶兒,想說什麼就說吧。”
心寶的眼圈倏地就紅了。
這一刻,她既想知道,又害怕聽到她難以接受的答案,小手捏緊,指甲扎進手心都感覺不到疼痛。
“不要這樣,寶兒,”雷公把女兒的手打開,看着上面劃破的血痕,黑眸閃過心疼,“爸爸不會瞞你。”
“阿初……”心寶哽了好久,才能把完整的一句話說全,“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爸爸,你知道的對不對?”
“對。”雷公沒有血色的脣微微勾起,回答道。
心寶的心剎那間沉到了底。<b
r/>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看着爸爸,只覺得有無比鋒利的針在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她的心臟。
雷公看着外面陰沉的天,那積攢了多年的沉重心事,忽然像是找到了一個能夠訴說的港灣,他的眼睛裏像是沾了墨,可沙啞的嗓音聽起來卻安靜了下來。
一件埋藏了好久的陳年舊事,緩緩道出。
……
年輕時,雷鳴、薄儉,還有薄拓是拜把子兄弟。
薄儉是薄拓父親故友的兒子,從小在薄家被養大,三人中薄拓略長一些。
雷鳴一心想賺大錢,在安城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薄儉性格比較隨意,沒有什麼目標,就跟着雷鳴東闖西闖,而薄拓雖然家底豐厚,但志不在此,是安城最年輕最有爲的警察。
三兄弟雖然走的道路不同,可卻是過了命的交情,經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商業場上的有些事原本就不明朗,雷鳴和薄儉在闖蕩的時候難免會打擦邊球,每次被薄拓抓住,都會嚴厲的教訓他們,雷公、薄儉雖心有不滿,但在其位謀其政,這個道理他們都懂,所以,再怨惱,都是一醉泯恩仇的事。
![]() |
當然,每次都是薄拓請客。
但,所有的一切都毀在了最嚴重的那次失誤。
雷鳴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晴朗的星期天,可他的心情卻焦躁萬分。
剛剛進的一批貨物海運的時候遇到了暴風雨,沉船了,他盡心盡力累積的基礎頃刻間化爲烏有,不但如此,還賠了不小一筆錢。
那時的他,幾乎是強弩之末。
薄儉雖然也虧了本,但是沒有雷鳴搭進去的多,他見好友鬧心爲難,猶豫了一下後提出了一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