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侍衛剛準備將雲芷寧拖出去，孝慈太后就厲聲阻止道。
祁夜景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母后，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話應該是哀家問你纔對。”
“德妃的父親確實在賑災的過程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你想獎賞德妃，哀家也沒有意見，但你不能拿別人的東西獎賞給德妃啊，這對明婉儀很不公平啊！”
“可宮規就是如此，兒臣不過是按照宮規行事罷了。”
孝慈太后冷哼一聲。
“得了，你是我的親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反正我就只有一句話，小葡萄，永遠都是明婉儀的親生女兒，任何人都不能將她從明婉儀身邊奪走，即便是她的親生父親。”
“那德妃怎麼辦？”
“這是你要考慮的事情，與哀家無關。”
“母后，你，……”
祁夜景原以爲自己勝券在握，誰成想中間卻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偏偏這人還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打不得又罵不過，真的太難了。
見說服不了孝慈太后，他只得向孝嚴太后求助。
“母后，你覺得這事應該如何處理？”
“從宮規角度來看，明婉儀的身份確實不夠資格撫養小葡萄，所以皇上的做法並沒有錯。”
祁夜景眼前一看。
“我就知道還是母后最明事理，德妃她，……”
孝嚴太后擡手攔住他的話頭。
“哀家的話還沒有說完。”
“德妃固然有資格撫養小葡萄，但在她之上還有賢妃、淑妃、殷夫人以及戚貴妃，她們都沒有孩子，若你真的覺得明婉儀沒有資格撫養小葡萄，想要最大可能地提高小葡萄的身份，可以將小葡萄記到戚貴妃名下。”
“別忘了，這是你欠她的。”
三年前，豪親王叛亂，買通了御書房的太監，給祁夜景的飲食裏下了藥，想趁他沒有能力反抗的時候取了他的性命，自己登基做皇帝。
戚貴妃正好來御書房求見，就替他擋了一劍，又拖着受了傷的身子替他爭取了一些時間，這纔等到御林軍來，那一劍傷了胞宮，太醫說她以後很難再有孕了。
戚家的人對他忠心耿耿，還將最受寵愛的女兒送進宮裏，到頭來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祁夜景十分有愧，所以孝嚴太后一提起她，祁夜景就冷靜下來了。
“母后所言甚是，是兒臣衝動了。”
“德妃這麼多年侍君有功，她父親這次也立下了汗馬功勞，皇上想要獎賞她，哀家也能理解，可明婉儀平安誕下一名公主，更是莫大的功勞，你也不能讓她寒了心啊！”
祁夜景聞聲轉身看向雲芷寧，卻發現往日裏滿含愛慕的眼睛此刻卻像是淬了冰，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嬌顏失去了往日的笑容，她站在那裏靜靜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心臟猛地抽痛起來，就好像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
聲音也縹緲了起來。
“兒臣知錯，謝母妃教誨。”
事情很快就有了一個定論，周寶珠和雲芙蘭當衆打架鬥毆，殿前失儀，每人罰俸半年，禁足一個月，並抄寫一百份金剛經，下次若敢再犯，就等着被降位吧。
德妃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小葡萄，祁夜景爲了補償她，就在德妃前加了一個文，以後德妃就變成了文德妃，此外還賞賜了她很多東西。
雲芷寧倒是沒什麼反應，可週寶珠都快氣死了。
“德妃沒有搶到小葡萄，反而還變成了文德妃，得了那麼多賞賜，皇上真的太偏心了。”
“沒辦法，誰叫德妃的父親在賑災的時候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要不是德妃沒有兒子，恐怕這回都要晉升爲夫人了。”
“那看來老天還是有眼的，像德妃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子嗣，就算真的有了，恐怕也會年紀輕輕就夭折的。”
夭折？
雲芷寧神情微動。
周寶珠並沒有看清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還以爲她在爲剛纔的事情而傷神，連忙勸解道。
“姐姐，你別難過了，帝王本就無情，你提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也是一件好事，省得你日後陷得更深，受傷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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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芷寧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寶珠，你該不會以爲我愛上皇上了？”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帝王無情這個道理我早就明白了，只不過，明白是一回事，親身體驗又是一回事。”
“你被嚇到了？”
“是，嚇到的同時，也清醒了許多，知道該做什麼了。”
“那就好。”
見雲芷寧對祁夜景沒有絲毫的愛戀，周寶珠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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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不容易在宮裏找到了一個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可不希望因爲對帝王產生感情而白白送命。
那她豈不是要孤單死？
這次能將小葡萄留在身邊，多虧了兩位太后，雲芷寧也投桃報李，每天親手做些她們喜歡喫的糕點，並在糕點裏面加一些靈泉水，幫她們延年益壽，每隔幾天帶着小葡萄去孝和宮給她們請安。
不過，自從那次在鳳儀宮裏不歡而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祁夜景，即便偶爾在孝和宮遇到，她也只會盡妃嬪的本分，之前那樣的如花笑顏是再也看不到了。
雲芷寧心裏憋着一口氣，不肯低頭認輸，祁夜景身爲皇帝，也有自己的尊嚴，見雲芷寧不待見自己，也跟她槓上了，連着寵了雲芙蘭一個月，雲芙蘭走路的時候都帶着風，見到每個人都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最近很受寵。
今日難得天氣好，雲芷寧就帶着小葡萄出來玩了，安昭容和和貴容也帶着三皇子和二公主出來玩了，三方人馬彙集，更熱鬧了。
“嬪妾見過安昭容，見過和貴容。”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禮。”
安昭容落座，捏了一下小葡萄的小臉蛋，笑着道。
“小葡萄有半歲了吧？”
“再過三天就半歲了。”
“挺好的，等過了冬，開了春，她就差不多開始說話和走路了。”
“明年這個時候，三皇子和二公主也會說話，會走路了。”
和貴容點頭附和一聲。
“是啊，他們三個人差不多大，以後得守望相助纔行。”
“和姐姐放心，小葡萄這麼乖巧，一定會跟弟弟妹妹們和諧相處的。”
“我看未必！”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三人迅速回頭，就看到雲芙蘭從一條小道鑽出來。
“有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明婉儀性格倔強，連個孩子都不肯讓給文德妃，小葡萄肯定也繼承了她自私的本性，以後肯定會欺負三皇子和二公主的，你們要是心疼自己的孩子，最好還是不要跟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