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晚上,終於在太陽出來之前乖乖地離開了。
經過昨日的洗滌,空氣變得格外清冽,院子裏的綠蘿分外的清新,晶瑩的水珠兒在它身上來來回回地滾動,櫻花落了一地,空氣中瀰漫轍淡淡的香氣。
調皮的陽光通過薄薄的窗戶紙透進來,調皮地四處亂竄。
唔——
不要打擾她睡覺。
周璇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揮去討人厭的陽光,卻發現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牢牢地箍住了一般,沒法動彈跖。
她好看的眉微微皺起,不解地睜開眼睛,落入眼睛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這是哪裏?
她怎麼會在睡着?
突然,她發現不對勁了!
好像有個強有力的臂膀正抱着她!!!
艱難地轉過身,此時正有一縷陽光照過來,落到男子的臉上,讓他如畫的臉帶了一陣朦朧的光。
或許因爲陽光略微刺眼,他又濃又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就像兩隻微微振翅的蝴蝶。
周璇覺得自己要瘋了。
這張邪氣十足的臉分明就是宇文轍!!!
她……她怎麼會和他睡一起?
宇文轍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對勁,睜開惺忪睡眼,然後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你……你怎麼這裏?”
說話間,他立馬做起來,扯過被子擋住自己的身體,警惕地看着周璇。
“……”
這一刻,周璇竟無言以對。
看這光景,吃虧的明明是自己,他居然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強了良家婦男呢!
二十一世紀某主持人曾說過一句話:“沒事別惹事,事來了也別怕!”
既然已經發生了,慌張只會讓事情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
多年的特工生涯讓周璇迅速冷靜下來——她記得自己昨晚因爲催眠太子耗盡了體力,從天牢出來,突然有一張網從天而降,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便是這裏了……
很顯然是有人將她綁了過來。
宇文轍頭疼欲裂,看向周璇的目光愈發冰冷:
“周璇,你就這麼想爬上本王的牀嗎?竟然自己脫--光跑過來。無恥!”
他說她無恥?
周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明明是他派人把她綁過來的,他居然惡人先告狀說她無恥!
不過看他這幅滿臉嬌羞、一副忸怩又窘迫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雖然宇文轍的演技很好,但此事若真是他所謂,此時他應該一臉得意或者一臉暗爽,而不是一臉窘迫……
難道說他也是受害者?
那麼到底是何人所爲?
大老遠地把她綁出,又有何目的?
宇文轍見周璇一直盯着自己瞧,那張清俊的臉居然染上了一抹詭異的緋紅。
“周璇,你再看,本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宇文轍抱着被子整個人鎖在裏面,惡狠狠地瞪下週璇。
看不出來,這廝竟如此害羞!
敢情以前那副淡定都是裝出來!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想逗逗他:
“宇文轍,你該不會是處吧?”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卻沒想到原本只是一點臉紅的宇文轍突然像是煮熟了的螃蟹一樣,整張臉都紅透了。
不會真被她說中了吧?
周璇嘴巴呈o字形,眼睛也瞪得圓圓的。
根據一向不完整統計,大魏貴族男xin平均十三歲就已有xin-生活,而宇文轍作爲一個十九歲的大齡男青年,居然還是個處……
這……
這會不會太誇張啦?
那個白真真不是一向以推到他爲使命嗎?都推了這麼久還沒成?也太沒功力了吧……
宇文源曾經說過這廝一直爲了心上人守身如玉,莫非是真的?
“宇文轍,你別用這麼怨恨的眼神看我,以你的智商應該也能看得出我不是故意的……”
周璇無辜地聳了聳肩。
宇文轍當然看得出,此事有蹊蹺。
雖然他對她算不上有多瞭解,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會主動對自己投懷送抱。
那麼到底是何人所爲?
周璇見宇文轍一直不說話,以爲他誤會了。
“宇文轍,你要相信我!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怎麼可能會對你下手呢?”
她特別真誠地向宇文轍解釋。
熟料這話說出來以後,宇文轍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周璇並沒有覺察,還繼續解釋道:
“你看,咱倆要是真發生了什麼,這牀單不可能這麼幹淨吧?好歹也要有點血吧?好吧,也有的女人第一
次不流血,但是總不至於一點痕跡都沒有吧?不信你看……”
怕他不相信,周璇正欲掀牀單給他看,但又想起自己現在什麼都沒穿,只得又說道:
“而且如果真的咱倆發生什麼了,我總應該痛吧?可我現在一點都不痛,讓我百米賽跑都沒問題!”
宇文轍一瞬不瞬地盯着周璇,抓到了重點:
“你是第一次?”
“怎麼?不像嗎?”
周璇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這事什麼表情啊?
搞得好像她裝處欺騙他感情一樣,她有這麼沒品嗎?
而且處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你覺得你像嗎?”
宇文轍此時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然,他靠在牀頭,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子。
正常女孩子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就算沒被嚇哭,怎麼也要尖叫一下,嚇得花容失色才正常吧?
而她不但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深情,竟然還正大光明、堂而皇之地堂而皇之地打量起他來!
他都沒穿衣服呢!
就她這反映,他沒懷疑她是青-樓老手就不錯,她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處!
當他三歲小孩啊!
不過一點,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靜下心來觀察分析……
“不需要像!我本來就是!你信你來驗貨!”
周璇理直氣壯地往前一步,伸手要去拉他。
誰知道宇文轍見狀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沒想到這廝平時動不動就吻她,真上了“戰場”竟這麼保守!
真是太……好玩了!
周璇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女-流-氓在調系某個純良少年。
宇文轍那雙清澈的眸子眯了起來——她怎麼可以對一個男人說出這種話?她就不怕他真的把她給吃了嗎?
可事實上,他卻並沒有這個興致,他知道她只是在開玩笑,若自己真下手,不知道到時候又會鬧出什麼事!
昨日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現在不想再和她有太多接觸。
“轉過去,本王要穿衣服。”
宇文轍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一次,周璇不再說話了,她知道偶爾開下玩笑消遣一下他是可以的,但絕對不能不知輕重,這個男人若真的動真格,她絕對招架不住!
她配合地轉過身去,腦海裏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情,小聲地說:
“宇文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碎你的夜明珠的!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柔,軟軟的,特別溫柔,好似在討好他一般,宇文轍楞了一下:
眼前這個乖巧的女孩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周璇嗎?
宇文轍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嬌弱的背影。
“穿上。”
宇文轍穿戴整齊之後,將周璇的衣服扔過去。
周璇拿到衣服,卻不急着穿,她第一時間去確認一個東西!
還好……周夏音的供詞還在!
“宇文轍,你看看這個。”
她把供詞從袖子裏掏出來,遞過去,然後纔開始穿衣服,她也不擔心宇文轍會偷看。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其實他的骨子裏是很君子很純潔,雖然有時候喜歡裝邪-惡。
宇文轍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宣紙,皺起眉頭——竟然是周夏音的供詞。
“你怎麼弄到的?”
此時周璇已經穿好衣服了,轉過身,只見宇文轍站在那裏,已經沒了剛纔的忸怩與不自然。
他一身玄色長衫掩不住他卓爾不羣英姿,英俊的五官彷彿彷彿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周璇娥眉一挑,莞爾一笑,清麗而又淡雅,好似迎風而立的梔子花,綻放着迷人的香味。
宇文轍沒說話,他認認真真地將供詞看了一遍,方纔放下來,擡頭,那雙犀利的眼睛望向周璇:
“你是要我幫你把它交給刑部爲你洗脫嫌疑?”
“噗——”
周璇笑了,那漂亮的如同空中星子的眸子靜靜地看着他:
“宇文轍,你認爲我既然有能力從天牢拿出這東西,難道沒能力把它交給刑部嗎?”
她的笑容從容淡然中透露着充分的自信。
的確,她有這個資本。
“我不急,我沒做過的事情不怕人冤枉。”
她說話的時候衝着他眨了眨眼睛,那烏黑濃密的睫毛就好像兩隻漂亮的蝴蝶撲閃着翅膀。
“那你爲何把它給本王?”
宇文轍警惕地看着她,周璇知道他疑心病又
犯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宇文轍,供詞你也看過了吧?以後小心沐風,或許他並不是你的朋友……”
周璇輕輕地說。
“你這麼大費周章就爲了提醒本王小心沐風?”
宇文轍不可思議地皺起眉頭,她昨晚去天牢就爲這事情?
“若想要提醒本王,直接跟本王說便是了,何必還跑一趟天牢呢?”
天牢,可不是說闖就闖的地方!
“我若直接跟你說,你會信嗎?”
周璇反問,他和沐風自幼認識的發小,她和他認識不足一個月,還處於一種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的狀態……
以他多疑的xin格怎麼可能會相信她?
宇文轍沒說話,她不知道他從未相信過沐風……
這傻丫頭!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他竟然優點感動!
“下次不要這麼做。”
“好。”
她愉快地笑逐顏開,她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
當然沒有下次了,這次是因爲摔了他的夜明珠贖罪纔去的,以後他要是再送她東西,她打死都不收!
“篤篤篤——”
外面傳來敲門聲。
“公子,早膳準備好了。”
女子的聲音嬌滴滴地傳來,好似出谷之黃鶯,悅耳動聽。
“去用早膳吧,吃完本王安排你回宮。”
宇文轍說道。
“還是不吃了,我怕回去晚了被發現。”
周璇有些擔憂,雖然她下的藥分量挺重的,沒那麼容易醒,可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突然來訪,就露陷兒了。
“一晚上都出來了,不差一頓飯的時間。而且,你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宇文轍不容周璇拒絕便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門外,楊墨瞳見到宇文轍和一個陌生女子從屋內走出來,愣了一下。
她記得昨晚她送公子回去的時候,明明只有他一個人的,怎麼突然多出來一個女人?
周璇看到楊墨瞳也是一愣,這姑娘一身素衣站在你面前,就好像一個下凡的仙女,清麗動人,尤其是那雙氤氳的雙眸,彷彿喊着情一般。
“宇文轍,難怪你平時總對我愛理不理的,敢情是金屋藏嬌呢!”
周璇打趣地看着宇文轍,是在開玩笑。
可這話落到楊墨瞳耳裏卻很不是滋味:
這個女人是在諷刺自己嗎?從公子房間裏走出來的明明是她,和公子手牽手的也是她……
楊墨瞳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指甲不自覺地嵌入掌心,可她卻不覺得痛。
她咬着牙,看着周璇和宇文轍並肩下樓的背影,眼中不自覺便充滿了恨意。
餐廳位於雁回樓的後院,和主院的熱鬧比起來,這裏顯得清幽而又靜謐。
一張圓桌位於最中央,坐在桌邊,可以將院子裏的風景一覽無遺。
緋紅的櫻花迎風飄蕩,綠幽幽的綠蘿在櫻花雨中愈發地幽綠清閒,杜鵑花在綠蘿旁邊開得紅豔豔的……
還有許多許多周璇叫不出名字的花,院子裏還有一駕鞦韆,在風中搖搖晃晃。
“夾不到?”
宇文轍不知道周璇是在看風景,見她一直盯着自己這邊瞧,還以爲她是想吃自己前面的這盤菜,就順手夾了一塊放到她碗裏。
“哇——轍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居然會夾菜給別人吃!”
雲玉湖從裏屋出來,看到這場景頓時瞪大了眼睛,“咻——”地一下跑到周璇面前,不動不動地凝視着周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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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周璇上上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下打量了一遍忍不住感慨一聲:
“姐姐,你真漂亮!”
“那當然,如果不漂亮,怎麼入得了小轍轍的眼呢!”薛進畫道。
“那倒也是,不過跟諾姐姐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啊——常花花,你踩我幹嘛!”
雲玉湖一臉委屈地鼓着腮幫子,瞪向正在使勁對她使眼色的常江。
“呵呵……腳滑了……”
常江尷尬地笑道——這個白癡,怎麼盡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明明是故意的!”雲玉湖一臉委屈,“你要是腳滑,昨晚抱這位姐姐過來的時候怎麼不腳滑呢?你分明就是欺負我……”
“昨晚?”
原本在吃飯的宇文轍停下筷子,朝他們看過來。
常江和薛進畫只覺得有五個冰刀子正朝着他們殺過來,可偏偏雲玉湖還渾然不覺,興奮地衝着宇文轍邀功:
“對啊!昨晚!昨晚是我們三個在天牢門口把這位姐姐綁過來,打包送你牀上的。嘿嘿……對了,我還在姐姐身上塗了一點情藥,是畫哥哥親手調製的,好像叫一夜十一回狼……嘿嘿……效
果怎麼樣?”
“是你們?”
宇文轍陰晴不定地放下筷子,從牙齒縫裏蹦出這三個字。
這一刻,常江和薛進畫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了!
他們倆人惡狠狠地瞪下雲玉湖,可雲玉湖卻依然不爲所動,她很用力地衝着宇文轍點頭:
“恩!常花花還是要慶祝你終於擺脫雛--男行列呢!對了,他還買了很多鞭炮慶祝!”
“常、江!”
宇文轍目光冰冷地看過去,常江只覺得有一股強大的氣壓正壓下他,如同泰山壓頂,壓得他連站都站不住。
“轍,你別聽小玉胡說……”
常江艱難地開口,企圖推脫,可雲玉湖卻在這個時候又補了一刀:
“誰胡說啊!你明明還說如果萬一轍哥哥經驗不足、又不夠持久滿足不了姐姐的話,你就替他上。”
“這句話我沒說過!”
常江連忙否認,他承認自己嘴踐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這話,他真沒說。
“也就是說上面的話你都說過了?嗯?”
宇文轍的聲音如同從天而降的冰雹,活活砸到常江頭上。
這一刻,常江聞到了死神的氣息,眼角的餘光卻看到雲玉湖淘氣地衝他吐舌頭。
該死的!
這丫頭居然陰他!
“崩雷,以後所有的碼頭遇到他們天機閣加十倍收費。”
“小轍轍……你怎麼可以這樣!天機閣是天機閣,我是我,咱們一碼歸一碼,你怎麼可以公報私仇呢?”
常江欲哭無淚——開玩笑,整個大魏的水運幾乎都被他壟斷了,他要是加價的話,他以後還怎麼賺錢啊!
周璇靜靜地看着嗷嗷叫的常江,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這個男人莫非就是傳說中神祕無比、霸氣側漏的天機閣閣主?
不是吧?
傳說中天下第一樓的閣主是個逗比?
這個認知讓周璇的小心臟狠狠地抽了抽,飛燕如果知道把她害得連大街不敢輕易上的天機閣閣主是這貨,會不會氣吐血啊!
“周姐姐,你別被嚇到!我們可能有些奇怪,但我們都是好人!”
雲玉湖對着周璇露出乖巧的笑容。
奇怪?
何止奇怪啊!簡直就是奇葩!
正常人怎麼可能會閒到潛入皇宮綁個女人出來,脫-光-光送到朋友的牀-上……
周璇一直以爲自己的好友已經是奇葩中的戰鬥機了,可跟這幾個人比起來,簡直是小清新啊!
宇文轍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啊?!
“周姐姐,我叫雲玉湖,你叫我小云、小玉、小湖都可以……”
雲玉湖自來熟地在周璇身邊坐下,雙手拄在桌上捧着小腦袋,嬌滴滴地說:
“周姐姐,吃了飯我們一起去逛街吧,今天有廟會類,我聽說還有波斯商隊過來呢,可熱鬧了!”
“小玉不好意思,我吃了飯還要回去,下次吧。”
周璇xin子偏冷,一向不喜歡和陌生人有太多接觸,而且她確實不能在外面耽擱太久,得趕快回宮才行。
“周姐姐,你不用急着回去啦!常花花昨天晚上就派手下易容成你的樣子去邑齋充數了,你大可放心玩!他們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
雲玉湖笑靨如花。
沒想到他們做事這麼縝密!
周璇開始有些相信常江是天下第一樓樓主了。
“可是……”
“別可是了!跟我一起去嘛!”雲玉湖攀上週璇的手臂,撒嬌道。
這……
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對自己撒嬌。
周璇爲難地看向宇文轍。
宇文轍沒表態,他冷冷地掃了常江一眼。
常江剛剛得罪了這位爺,正愁沒機會將功補過呢,只見他熱情無不地過去拉住雲玉湖,道:
“小玉,別纏着你周姐姐啦,常哥哥跟你去也是一樣的。”
“我纔不要呢!”雲玉湖可憐巴巴地看着周璇,道,“周姐姐,我好可憐的!我哥忙,小時候老把我丟給常花花帶……你知道常花花過分嗎?他居然把我帶去青--樓……丟一把瓜子給我,然後自己去和姑娘們醉生夢死,導致我以前一直以爲青--樓是喝茶嗑瓜子的地方……”
雲玉湖一點也沒誇張,那一年她才六歲……可以說她是在青--樓長大的!
周璇嘴角微微抽搐,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這個常江還真有意思!
“周姐姐,你就陪我逛一回好不好?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和女人逛街是什麼樣子的……”
雲玉湖楚楚可憐地搖着周璇的手臂,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呀,鼻翼一吸一吸的,好像隨時都要遞出眼淚來。
周璇實在是招架不住,她看向宇文轍,徵求他的意見。
宇文轍面無表情地優雅用餐。
雲玉湖是看出來了,周璇能不能陪自己逛街,關鍵是看宇文轍的意見。於是,她立馬抱大腿地撲向宇文轍:
“轍哥哥一向最疼我了!你不會拒絕對吧?”
宇文轍沒有搭理她,優雅地喝着湯。
“轍哥哥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嘍!哦也……周姐姐,我們走!”
雲玉湖歡天喜地地拉着周璇的手慶祝,滿足的笑容堆滿小臉。不過,沒多久,她就笑不出來了。
嗚嗚嗚……
如果早知道轍哥哥也會跟着一起過來逛的話,她寧願放棄周姐姐,和常花花一起尋花問柳!
倒不是說轍哥哥不好,轍哥哥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讓她受不了——他守財啊!
雖然說她花自己的錢,她管不着,但是想象一下,當你興致勃勃地看上一樣東西正想付錢時,旁邊有個人給你報出那個的原材料、成本價等等一系列的數據,最後告訴你,你被宰了……
你還能有興致嗎?
一向喜歡購物的雲玉湖逛了整整一個上午,竟然完全沒有收穫,氣得要吐血了。如果對方是常花花的話,她還可以和他對罵,甚至甩掉他,可偏偏對方是強大的轍哥哥,隨時散發着王者氣息!
雲玉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雲亦嵐和宇文轍。
周璇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盈盈一笑,道:
“要不我們去賭場賭一把吧?”
“賭場?”
雲玉湖一驚一乍地重複道,烏溜溜的眼珠子瞪得比銅陵還大——看不出來周姐姐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還是一個賭棍?
“咱們有貔貅護體,不賭多可惜啊!”
周璇對着雲玉湖一眼,衝她使了個眼色,打趣道。
熟不知雲玉湖捏了一把冷汗——周姐姐居然敢諷刺轍哥哥是貔貅……真是太勇敢了!
更加神奇的是轍哥哥居然沒有抽死她!
銀勾賭場是東都最大的賭場,能進去賭一把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富甲一方的商賈。
這裏不僅能滿足人們賭博的需要,同時更是拉關係、交際的場所。
和一般賭場的烏煙瘴氣和嘈雜不同,這裏佈局高雅,一切都井井有條,頗有幾分澳門賭場的感覺。
雲玉湖第一次來賭坊,特別的興奮地衝到前面下注,連下三把都輸,不過後來她學乖了,沒把下注前都詢問宇文轍。
宇文轍果然沒讓大家失望,在他的指導下,短短一刻鐘,他們就贏了十萬兩銀子。
周璇知道宇文轍挺神,沒想到他居然神到這個地步!
活脫脫一現實版賭神啊!
就連身爲他好友的常江也目瞪口到:
“小轍轍,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是第一次賭吧?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把錢當妻子,你就不允許自己輸。”
宇文轍說完這話之後,衆人不約而同神情古怪地看向周璇:
如果錢是他妻子,那周璇是什麼?
妾?
侍婢?
“主子,有人不到一刻鐘就贏了我們十萬兩,怎麼辦?要不要採取行動?”
賭場的總管擔憂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子。
男子一身華服,深紫色的頭髮未係爲綰,散在身後肆意飄動,渾身散發着狂狷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