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一本正經地同它講道理:“我的。”
南極星生氣了,一掉頭鑽進了南舟的袖子裡,氣鼓鼓地不動彈了。
南舟抱著那隻蘋果,和江舫並排站在城寨十二樓的欄杆邊,眺望夜景。
南舟問:“你抽到什麽了?”
江舫說:“B級物品,‘小醜的秘密’,一副完整的撲克牌,四面是刀棱,是攻擊xin的消耗品,用一張少一張。”
江舫問:“你呢?”
南舟直接把系統發放的道具給他看了。
【恭喜玩家南舟收到S級評級獎勵道具——馬良的素描本(3頁)】
【道具等級:B】
【道具xin質:次數限制(限3次)】
【用途說明:畫一張餅吧。——雖然它吃下去後會在三分鍾內消失在你的胃裡。】
【畫一隻滅絕的渡渡鳥吧。——雖然它在三分鍾後又會滅絕。】
【畫一個愛人吧。——雖然它只能牽住你三分鍾的手。】
江舫:“……w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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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很致鬱的說明。”
結合他們三人收到的獎勵來看,雖說是“隨機獎勵”,但又意外地符合他們每個人的xin格以及能力。
南舟說:“這是算法。”
遊戲算法在他們遊戲的過程中,盡可能地收集他們的信息,再分配屬於他們的道具。
策劃這一切、把世界上這麽多的人拉入一個龐大到無邊無際的恐怖遊戲,開啟一場曠日持久的死亡競爭,並對每個遊戲者建立行為分析機制。
……背後的主謀者究竟想要做什麽?
南舟暫時想不到答案。
江舫顯然也是,所以他問了更務實的問題:“你的卡片有三次使用機會,想畫些什麽?”
“我不知道。”南舟說,“大概會畫一扇門吧。”
江舫同意他的看法:“如果第一個副本裡你就有這個道具的話,我們應該會過得很容易。”
南舟續上了後半句話:“……再畫一個小明。”
江舫眉尖一動。
南舟說:“如果能帶他從那裡走出來,哪怕只有三分鍾,也很好。”
南舟又說:“可惜,做不到了。”
江舫注視著南舟,神情一分分柔軟下來。
南舟握著蘋果,雙臂架在銅鏽斑斑的走廊護欄邊,神情淡淡地四下張望。
他甚至沒意識自己的溫柔。
對他而言,這只是有感而發的一句話而已。
但這種無意識,對江舫來說卻是致命的佑惑。
南舟突然問:“那是什麽?”
江舫將視線從他臉上轉移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一名麻衣布褲的僧侶,在城寨一樓中央汙水橫流的青磚廣場上緩步行走。
他手撚著一副佛珠,打著一雙赤腳,走得很慢。
無論是氣質與打扮,他都與周遭的繁華格格不入。
南舟問江舫:“這個NPC在做什麽?”
“應該是玩家。”觀察半晌,江舫答道,“他的行為模式和NPC完全不一樣。……他大概在超度和祭奠什麽人吧。”
南舟問:“祭奠他的隊友嗎?”
“有可能。”江舫想了想,又補充道,“也有可能是在祭奠遊戲裡已經死掉的所有人。”
南舟沉默。
片刻後,他問:“我們什麽時候做下一個任務?”
江舫笑:“這麽急?”
南舟:“我想趕快結束遊戲,拿到第一,然後完成我的心願。”
江舫:“你的心願是什麽?”
南舟頓了頓:“不能告訴你。”
江舫笑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不是朋友。”南舟微微皺眉,強調道,“是合作者。”
此話一出,江舫嘴角的笑容凝滯了。
這番對話似曾相識。
它曾經出現在南舟和李銀航之間。
當時,江舫並不覺得這有什麽。
可現在……
兩人之間原本還算融洽的氣氛忽然僵硬了起來。
江舫側過身來。他的表情還是笑著的,只是眉眼間的神情有了微妙的銳光:“為什麽?”
南舟:“我的心願不能告訴你。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江舫:“我不是指這個。”
他跨前一步,壓縮了安全距離:“……為什麽我們不是朋友?”
南舟絲毫不肯讓步,也不準備修正自己的說法:“因為本來就不是。”
“我以為……”江舫淡色的眼睛裡始終帶著禮貌的笑,“我們在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你,我,還有銀航,至少應該是朋友。”
他是如此彬彬有禮,以至於讓他身體裡暗湧著的親略xin沒有流露在外。
南舟卻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他困惑地問江舫:“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江舫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攥住鐵鏽的欄杆,給了自己六秒鍾,通過默數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主動將話題重新拉回到了他們之前的對話內容中。
“你說,想做任務?”
南舟點一點頭:“是。”
江舫注視著他,說:“至少今天不行。”
南舟神情一滯:“你……”
城寨裡的居民多數是NPC,活動范圍和智能程度依角色屬xin而定。
譬如,旅舍老板娘會和客人討價還價,賣早點的會做包子,小工會偷偷為客人分發黃色雜志掙取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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