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他去海邊了?”
“嗯,北戴河的海邊,我想了很久,還是怕我爸發現,還是決定先去海邊把媽媽的骨灰撒進海裡。”
“為什麽要帶魏然去。”
“魏然說沒看過大海,所以我就帶他了啊…”
話音未落,男人張開了緊攥的拳頭,那枚她遺失的心形相片夾正掛在他修長的指尖。
路安純心頭一驚,連忙摸出頸項間的銀鏈子,果然,相片夾不知什麽時候脫落了,她竟沒發現。
“還給我!”路安純上前搶奪相片夾,魏封驀地收手,將鏈子攥緊手裡,沒有給她。
她使勁兒拉扯著他的手,摳開他那如石縫般的手指,試圖奪回她最寶貴的東西,“魏封,這是我的!”
下一秒,魏封握住了女孩的下頜,以絕對強勢的姿勢將她按在了牆上:“你和魏然,究竟是什麽關系。”
“沒有什麽關系,他是你弟弟,我是…”
她忽然語滯。
“你是什麽?”
男人的嗓音冷得可怕,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全然不複之前對她的百般耐心,眼神裡充斥著野獸般的凶光,像隨時要將獵物撕裂一般。
路安純明白,不管她怎麽騙他,他都可以釋懷,但家人…是他最後的底線。
“魏封,你以為我是誰…”
“你是誰,不是很明顯了?”魏封看著女孩那張因為緊張而輕微抽動的臉龐。
那張臉,跟魏然也有好些相似的地方,嘴唇和鼻梁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以前祝敢果就提到過好多次,說他們像,魏封從不在意,直到這一切線索最終合流,看到相片夾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合理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魏然和相片裡那個女人,幾乎…一模一樣。
他都快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血淋淋地送給她了,她卻一直在騙他,一個謊言套上另一個謊言,拿他當傻逼一樣欺騙。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真相。”
路安純急促地呼吸著,眼淚奪眶:“魏封,沒有真相,你不要再追問了好不好。”
她近乎哀求。
不能說…
說了,一切都完了,他會被這個秘密拖累死。
“路安純,你當老子是好惹的,我什麽都給你,你他媽騙我騙得很來勁兒。”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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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安純倔強地擦掉了眼淚。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樣凶她,她就是很難受很心碎,眼淚根本收不住,滾出眼眶。
魏封最受不了她這樣哭,不是嚎啕,不是聲嘶力竭,就是委委屈屈地啜泣,像受傷的小獸嗚嗚咽咽,快把他的心都絞死了。
“你還委屈上了。”他頭皮都繃緊了,凶狠的語氣卻緩和了一些,“少對老子哭,把事情說清楚。”
路安純用袖子擦了眼淚,緊攥著他的衣角,眼淚仍舊無聲無息地躺著:“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他捏著她下頜的指腹,緩緩移到她眼旁,用力地揩掉淚花,“我只要真相。”
“魏封,可不可以不要問。”她抬起惺忪的眼眸,絕望地哀求他,“別問了,我再也不見魏然了,行嗎,今天以後,我就消失在你們的生活裡,再也不打擾你們…”
話音未落,魏封忽然攥住她的衣領,將她拉近了自己。
他臉上甚至沾染了她的眼淚,兩人面面相貼,粗重熾熱的呼吸交織著。
他眼底劃過一絲荒誕,“你從來沒有在乎過我,我甚至還不如你身邊那條狗,對嗎。”
說斷就斷,她可以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沒有半分留戀。
“不是的,魏封,你不要逼我。”
魏封將她攥過來扔到牀上,俯身上前,一口咬住了女孩白皙的頸子。
她的手驀地攥緊,他沒咬疼她,但他在咬著她,細細密密,凶狠又纏綿。
“這是你欠我的。”
路安純感覺到男人身體的躁動,試圖用手擋著他,嗓音低沉如枯枝敗葉:“魏封,你也要欺負我嗎?”
那一個“也”字,瞬間讓他停下了噬咬的動作。
過了會兒,他很克制地吻了一下她頸上的咬痕,如蝴蝶輕觸水面一般,漣漪在她心裡一圈圈蕩開,她緊抿著唇才忍住不發出聲音。
他不會欺負她,永遠不會,只是他找不到其他的表達方式,來宣泄心裡翻湧的悲傷和難過。
他的家已經搖搖欲墜,破爛不堪,而她的出現堪堪昭示著…他唯一的親人有可能也要留不住了。
魏封那樣疼她,甚至準備做好了為她戰死的準備。
但她目之所及的終點,從來不是他。
路安純望著他沉重的背影,將手伸進他緊握拳頭的手裡,摳出了那枚心形相片夾——
“魏然是我親弟弟,但他不是路霈的孩子,他媽媽叫溫棠,就是我的媽媽;他爸爸叫周南川,是我們家以前的司機叔叔,而魏然原名叫做周蔚然,這是媽媽給他取的名字,取義草木繁盛。”
夜色溫柔,路安純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哭過的嗓音略帶輕微的沙啞,
徐徐將母親當年如何背叛和逃離父親,與愛人生下這個孩子,如何輾轉將他送到遙遠西南的福利院,多年掛念,
這個孩子幾乎成了她最大的心結,所以頂著巨大的風險給路安純留下這樣一條線索,希望她能找到那個孩子,了解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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