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予到底是前陣子身體虛了,這幾天下來,這高燒竟是反反覆覆,晚上燒起,掛了針便退下,第二天的時候高燒又捲土重來,而且,她還咳嗽上了。
張醫生對她這種情況,也是沒辦法。
人的身體是虛不受補的,現在林清予只能多休息,也儘量多吃些。
人真是一身病才知道有多難受,她也想自己的身體早點恢復活力!
不過,讓她覺得寬慰的是,這幾天裏,除卻了洛賽兒時常逗比的跟她聊天給她解悶之外,薛箐箐幾乎每天都會給她發微信,晚上的時候更是會有時間和她打打電話。
原來,只要試着去聊天,她們兩人的話題仍然能夠有很多很多。
她們能聊以往在索尼一起工作的時光,也能聊薛箐箐現在的感情狀況,還能聊衣服,聊現在最想去的地方。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薛箐箐在說,但是林清予一直很高興的全程聽着,偶爾有能說的話了,她也會很開心的插口。
段禹銘進門的時候,林清予拿過了許久沒有碰過的電腦,剛點開了當初自己做的計劃。
那時候,她想着跟段禹銘離婚後,她要先出國旅遊,旅遊個一年,再出個書,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都有趣的記錄下來。
“在看什麼?”段禹銘手中端着一碗薑汁調蛋,這是之前林清予吩咐廚房做的。
是的,現在別墅裏,不僅有了吳嫂,另外加了兩個女傭外,還招聘了一個各系菜都精通的廚師。
整個別墅,哪怕段禹銘沒在,也再也沒有當初的那種空檔氣息。
因爲有了人氣。
這些都是段禹銘做的。
林清予知道後,並沒有什麼想要說的。
對她來說,有人伺候是好,沒人伺候也無妨。
林清予隨意的看了一眼段禹銘,順便從他手中接過了薑汁調蛋,“跟薛箐箐聊了想去的地方,我拿電腦看些攻略參考。”
末了,她補充了一句,“你忙自己的去吧,不用陪着我。”
“現在不忙。”段禹銘說着,卻是在她的一旁站定,看着她拉扯着頁面。
倏爾,他又問了一句,“你想去哪裏?”
段禹銘問這話的時候,眼神凝視着林清予的側臉。
他突然想起,他們結婚之初,礙於他的工作繁忙,兩人都沒有度過蜜月。
這是他欠她的。
女人好像都挺注重這些儀式感的事情,雖然她……從來沒有跟他抱怨過這種事。
段禹銘稍稍皺起了眉,接着開口,“有想去的地方的話,告訴我,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
別了!
林清予本就沒打算回答段禹銘上個問題,此刻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心裏好笑。
這幾天下來她發現段禹銘對她越來越有耐心,脾氣也越來越好,起先她是沒想明白是什麼原因,不過今晚跟薛箐箐說到男人有種補償心理這個話題的時候,她想她明白了。
段禹銘這些天來,是在補償她。
因爲出軌這事兒。
所以,他是在補償她罷了。
“暫時沒有想去的地方。”她嘴角彎了彎,回過頭來,和他對視,“網上那些事,需要我出面表個態麼。”
這是她這些天以來,第一次重新跟他提到這個事。
她原本想着,段禹銘肯定會答應的,他這幾天對她好,除了補償之外,何嘗沒有想讓她出面平了輿論的意思。
因爲她出面表態,是最快解決這件緋聞的方法。
她想,說不定段禹銘一直在等着她自己提出來。
所以今天,她主動提出來了。
卻不想,段禹銘聽她這樣說,竟然搖頭。
“不用。”
“不用?”林清予驚奇!
段禹銘諱莫如深的看着她,目光深邃,眸光清亮,“你之前說的沒錯,越是澄清,越是沒人信,既然如此,那就不去澄清。”
他的語氣微微一頓,“清者自清。”
這話說的,彷彿在說他沒有出軌,沒有幹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林清予聽着,只覺得心裏一陣噁心。
真噁心。
裝。
是阿,他強大,他不澄清,網上吃瓜羣衆的討伐,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他要不要澄清什麼,說點什麼,完全看他的心情,一條緋聞罷了,在段禹銘這裏,掀不起任何的風浪。
他對流言完全無所畏懼!
他恐怕甚至能把事情從有說到沒有,因爲他說清者自清!
林清予深吸了一口氣,此刻,她再也沒了瀏覽網頁的心情,段禹銘這個人,他說的話,簡直讓她倒了胃口。
她起身,“不需要最好,如果需要,我盡力配合。”她的語氣倏爾極爲冷漠。
這股冷漠,段禹銘不懂。
好端端的,怎麼態度又變成這樣了。
他無奈了,他想,他現在應該出去,讓她一個人靜靜。
但是,他要說的話還沒說完。
段禹銘張了張嘴,高大的身子,到底還是跟着林清予走了過去。
“想不想去看看你媽和你弟弟?”他在林清予煩躁的回過臉來的瞬間,淡淡開口。
果然,他話一出,林清予就靜了下來。
她看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這眼神給段禹銘的感覺,就像是林清予在懷疑他又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段禹銘很不喜歡她這種眼神。
多看一眼,他就跟着起煩躁。
終於,到底還是林清予收了目光,可是她的話語卻透着同樣的質疑,“你怎麼會突然提到他們?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他對他們做了什麼?
林清予的這句話,段禹銘聽了,不知爲何,心裏竟然涌起一股極爲陌生的感覺,心中發冷。
她不信任他,甚至,她習慣xin的質疑他任何的一樣舉措。
她問這句話,完全出自於她的本能。
她是本能的覺得他對她媽媽和弟弟幹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段禹銘深深吸了口氣,把心口的感覺壓下。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是你弟弟在網上讓你給他打個電話,你自己去看看吧。”
說完這句,心口的感覺卻更悶了。
以至於,他忍不住再次開口,“林清予,我還不至於對你媽和你弟弟動手做什麼,我不至於。”
心口,越發悶了。
尤其是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副愕然的神態。
段禹銘覺得,他要是再在這裏待下去,他說不定會被悶死。
悶!
“想不想去看看,想好了給我打電話,我今天在家裏。”說完,段禹銘大步邁開,快步走出了房門。
林清予:“……”
她剛纔好像誤會段禹銘了。
林清予揉了揉眉心。
……
休息室內,白恩正跟白雪在竊竊私語。
到底還是年輕姑娘,對於緋聞和八卦本就沒有抵抗力,更何況還是自己僱主的緋聞。
“璦,雪雪你說,段先生到底是不是跟網上說的那樣,其實在外有很多女人阿?”
“不知道,不過,段先生在外有女人反而很正常,沒有的話……”白雪瞧了眼門外,笑眯眯的開口,“沒有才不正常嘞。”
“恩恩,我也覺得,那你說,段先生對這個太太到底有沒有感情?我感覺林清予這個人太不好相處了,她都沒有衝我們笑過!”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聽吳嫂說……”白雪又瞧了一眼門外,見沒人經過,這纔再次開口,“我聽吳嫂說,她第一天來的時候林清予就在生病,當時這家裏還沒傭人,先生沒辦法親自給她煲了粥,結果林清予一吃味道不對,直接把粥摔地上了,還怪她,好在先生知道了後對她發了好大的火,她才安分,你看現在,她還是挺安分的吧,也都沒出來對我們指手畫腳的。”
白雪嘿嘿一笑,“我猜阿,先生對這林清予沒啥感情,說不定網上說的是真的,先生就等着時間一到,就跟她離婚,然後娶別的女人呢。”
白恩連連點頭,“這樣的女人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何況還是先生這樣的頂級男人!”
兩人聊着,這會兒剛息了聲,卻不想吳嫂竟然走了進來。
兩人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不過她們的目光,很快就被吳嫂手掌上綁着的繃帶吸引去了。
“吳嫂,你這是怎麼了?手掌怎麼綁着繃帶阿?”白雪連忙走過去扶着吳嫂詢問。
吳嫂本來臉色就不好,這會兒臉色就更黑了。
就聽她深深一嘆,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給太太煮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
“阿?太太又讓你煮什麼了阿?”白恩好奇的問出聲。
吳嫂皺了皺眉,“冰糖雪梨湯,她不是感冒咳嗽的厲害麼,我給她煮這個清清咳。”
她如此說着,臉色卻是越來越黑,過了一會兒,更是坐着哀嘆不已。
白恩白雪對視一眼,一時間也沒了言語。
吳嫂擺明了沒把話說全。
恐怕這手掌上的傷也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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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嫂不說,也是常情,誰讓是這家裏的傭人,而且還是給主人煮東西的時候傷的。
又過了一會兒,就聽吳嫂又是狠狠一嘆,像是發了狠一樣,“要是再這樣對我,這活阿,我就不幹了!哎!”她如此說着,起身,直接出了休息室。
白雪白恩又是忍不住對視,心下更是確定,肯定是林清予難伺候,讓吳嫂傷了心!
“這個林清予,怎麼這麼壞阿!真想弄她!”白恩咬牙切齒的憤憤道。
……
林清予到底還是給段禹銘打了電話。
“我想去看看,哪怕遠遠看一眼他們也好。”她的語氣,平靜裏透着恍惚與淒涼。
原先心頭髮悶的段禹銘,此刻不知爲何,聽了她這說法,心口竟是跟着一抽,抽疼。
他壓着心臟的位置,皺眉不已。
可是到底,他還是帶着林清予出了門。
上次去醫院的時候,林清予有問護士周立影現在的居住地。
她把地址告訴了段禹銘,段禹銘開車,接着便是一路無話。
差不多40分鐘的時間,林清予下了車,站在了周立影如今居住的小區樓樓下。
看着眼前的老式小區,林清予手指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她要有錢,要有很多錢。
段禹銘走過來,卻是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林清予。
“給你弟弟打個電話吧,他現在應該在外面,你讓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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