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發佈時間: 2024-05-11 10: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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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宋鸞只當成趙南鈺又在發神經, 她往被子裡一縮,「幼稚。」

月份大了,宋鸞即便是睡也只能側著身子睡, 怕壓著孩子, 趙南鈺把掀開被角, 有些無奈的說道:「整張臉都埋在被子裡也不怕悶著自己。」

宋鸞嬌嫩的小臉蛋被熏的有些紅, 「這樣暖和。」

趙南鈺還是不讓她把臉藏在被子裡, 摸了摸她的臉,說道:「明天中午, 你母親和你哥哥都要過來看你。」

宋鸞眉開眼笑,「挺好的。」

之前新皇的冊封詔書下來,還驚掉了一干人等的下巴。

林姨娘和宋合卿都沒法相信, 當初他們兩個是為數不多親眼見過屍體的人,林姨娘當時還探過好幾次她的鼻息, 自己的女兒的確是死的透透,呼吸全無。

加上林姨娘對趙南鈺的偏見,她甚至一度還以為他是因為殺妻的名聲不好,而特意使出來的計謀。

而林姨娘自己又重病在身,遲遲沒有好,能下牀的日子都算少的, 便一直也沒有機會去見宋鸞。

休整調養了好幾個月, 林姨娘的病徹底好了, 想了好幾天, 她還是準備上門看看,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女兒胸口上的刀傷,她當初看的一清二楚,傷口又深又重

宋合卿將她扶上了馬車,不忘提醒她,「不論一會兒您望見是不是妹妹,都不要在那邊口出惡言。」

趙南鈺今時不同往日,早就不是他們能折辱的人了,宋合卿如今雖對他沒什麼好感,但也不能意氣用事,還有一大家子的命要顧及。

林姨娘想到趙南鈺這個人還是恨的咬牙切齒,「我知道。」

馬車搖搖晃晃不多時便到了府門前,管家恭恭敬敬的將人迎了進去。

宋鸞就站在院門邊等著他們,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原身的母親和哥哥了,這兩個真心實意待她好的人。

林姨娘遠遠的望著扶著門框身形單薄的人,熱淚盈眶,那模樣分明就和她女兒一模一樣,她緩緩走上前,手指發抖,撫摸著她的臉頰,忍不住痛哭失聲,「鸞寶啊!真的是我的鸞寶啊。」

林姨娘在沒見到宋鸞之前都還一直以為是趙南鈺的騙局,宋鸞被母親輕輕攬在懷中,眼睛一酸,「娘,是我。」

林姨娘抹乾淨眼淚,不忘問道:「你不是早就已經……」

已經死了嗎?

宋鸞用早就編好的理由騙了她,「您還記得阿鈺有個弟弟嗎?他醫術高明,花了好長時間才將我救過來。」

林姨娘半信半疑,她沉著臉,忽然說道:「可那一刀的確是趙南鈺那個孽種捅進去的對不對?!」

那一刀下去得有多疼啊?她的寶貝女兒這麼好,怎麼還有人下得去手。

宋合卿聽見「孽種」兩個字,眉心一跳。

「娘,不是他做的。」

本就是她自己當時疼的死去活來,求了那麼久求來的。

林姨娘顯然不信她說的話,「他自己都承認了的!外邊也都是這麼傳。」

宋鸞扶著腰,替林姨娘倒了杯茶,緩緩地說:「您是信別人還是信我?」

她笑了笑,繼續說:「您看我現在很好呀。」

宋合卿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妹妹如今過的很好,您大可放心,至於從前的是事,我信妹妹自己心裡有數。」

林姨娘勉強將心中的種種疑慮給壓了回去,望著她的肚子,「幾個月了?是不是快生了?」

宋鸞揉著發酸的腰,「好像是快要生了。」

就是不知道具體的日子,

林姨娘又嗚嗚嗚的哭了,「當年你生識哥兒這孩子的時候就不太好,現在這個也不知是個什麼光景,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若是到了關鍵時刻,孩子不要便不要了,你自個兒的命可一定要保住。」

所以女兒不喜歡識哥兒,前兩年苛待識哥兒,林姨娘從來不開口勸她。

宋鸞哭笑不得,「應該不會有事的,娘,您放心,我肯定會活的好好的。不再教您操心了。」

「你就會哄我。」林姨娘常常歎了口氣,「當年你若是嫁給一個小白臉也比現在要好。」

誰能料到趙南鈺能有今天這樣的造化?林姨娘曾經還真心盼過趙南鈺早死,這樣她女兒也就有了改嫁的機會。

她看人幾十年,眼光就從來都沒有錯過。

一看趙南鈺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宋鸞點點頭,附和她的話,想到小白臉眼睛亮晶晶,」我也喜歡小白臉!」

白白淨淨,溫文有禮,一定很會疼人。

沒權沒錢,都不算什麼。

她娘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宋合卿嘴角一抽,半帶玩笑開口說道:「妹妹,你還真是沒變過啊。」

」哥,我只是說了句實話而已。」

「以前說說沒關心,現在就不要隨便在家裡說了。」

「我又不傻。」

「哥哥怕你犯傻。」

林姨娘大病初愈,說了一小會兒的話便覺得累了,神情有些疲倦。

「娘,您是累了嗎?」

「確實有點累。」

「要不然您就在我屋裡歇一會兒吧?」宋鸞提議道。

林姨娘本來想應下來,可是想想,趙南鈺似乎快要回府了,她可半點都不想看見這位女婿,怕自己忍不住指著他的鼻子又罵又打的。

她擺擺手,「我就不留了。改日再過來看你。」

林姨娘拿出早早準備好的銀項圈,項圈上鑲嵌著成色極好的瑪瑙,看起來相當漂亮,「這是給你肚子裡的孩子備的,你小時候我也給你戴過,不僅戴上好看,還能保平安。」

宋鸞也覺得這個項圈很好看,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真漂亮!」

「你若是喜歡,可以去我那裡拿,還有一大堆,反正將來都是要給你的。」

而且當年宋鸞出嫁時,她也還往她的嫁妝裡添了許許多多的金銀珠寶,不過這幾年以應該讓宋鸞花光了。

宋合卿身為兄長自然也不會什麼表示都沒有,他來之前也絞盡腦汁的想過送什麼東西才好,好東西挑了個遍,都沒找到滿意的。

他還是同以往一樣,直接給她送了銀票。

價值五千兩的銀票,宋鸞捏著都捨不得鬆手,明亮的雙眼裡像是閃著光。

她這輩子都沒有拿過這麼多的錢,她笑的甜死人,「謝謝哥哥。」

宋合卿看著妹妹,覺得她和以前還是沒什麼兩樣,非常喜歡錢,不過膽子卻是小了很多,他打趣的問:「趙南鈺是不是不給你錢花啊?小財迷。」

宋鸞將他給的銀票鎖在小抽屜裡,點點頭,「你怎麼知道?!他真的不給我錢。摳門死了。」

宋合卿愣了下,隨後大手一揮,「沒關係,以後沒錢了,就讓人跟我說,我給你。」

宋家雖然失了勢,不過還是很有錢的。

他幾千兩銀子還是能拿得出來了。

「好。」她笑的眼睛都快沒了。

宋鸞身子重,不方便送他們兩個,只得站在門邊目送他們離開。等到連背影都看不見才依依不捨回了屋子。

桌子上還擺著她娘親送給孩子的銀項圈,她記得識哥兒好像沒有這個,因為從來沒見他戴過。

宋鸞一隻手扶著腰,另一隻手搭在下巴上,想了想,為了公平起見,她也想給識哥兒打一個項圈,再給兩個孩子都打一對銀手鐲。

手肘一動,桌上的項圈一不小心就被給碰到地上去了,宋鸞彎不下腰,怎麼都撿不起來。

忽然之間,視線裡多了一隻手,指尖微挑便將地上的項圈給撿了起來。

趙南鈺問:「你母親給你的?」

「不是給我的,是給孩子的。」趁著他在,宋鸞正巧把自己剛剛想的說了出來,「可是識哥兒好像沒有,我擔心他知道後心裡會難過,這個孩子什麼事都藏著不說。」

趙南鈺似乎沒有在好好聽她說話,低著頭擺弄她的手指頭,他問:「那你想怎麼辦?」

「我想找個好一點的匠人,給識哥兒也打一對。」

宋鸞要讓識哥兒知道,她待兩個孩子都是一樣的,沒有分別。

趙南鈺漫不經心,「你說了算。」

他像是想起特別有趣的事情,突然開口問道:「你母親今日是不是又罵了我?」

宋鸞實話實說,「對啊,她不喜歡你,你又不是才知道。」

所以趙南鈺特意避開了林姨娘。他對不相干的人都不感興趣。

#

懷孕之後,宋鸞的脾氣變壞了不少,一丁點小事能作上半天,不帶消停的。

趙南鈺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什麼事都按照她的心意來。唯獨在吃食上把控的死死,宋鸞想愛吃辣,每天都饞的流口水。

宋鸞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她吃完辣的之後總會胃疼,但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脾氣,就是想對他撒氣,看著他帶回來的東西都不順眼。

她惡狠狠的瞪著趙南鈺,指著桌上的畫像,「你這畫的一丁點都不像我,你把我畫醜了。」

趙南鈺無可奈何的收起畫像,「不醜。」

「我說醜就是醜。」

「那我們把畫丟了行嗎?」

「不行。」

宋鸞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很作,可她就是忍不住,越是臨近產期,她的心裡就越慌,總想找點存在感。

她聽說生孩子會很疼,萬一出現了意外,她醒不過來了怎麼辦?又或者是孩子出了事怎麼辦?

想的太多,宋鸞就開始掉眼淚。

趙南鈺虛摟著她的腰,指腹劃過她的臉頰,抹去她眼角的水光,「不怕,我不會讓你出事。」

宋鸞這幾天了連著做噩夢,她覺得很不吉利。哪有人生孩子之前天天夢見刀光血影的呢?多血腥啊!

她啜泣道:「你說她怎麼還不出來。」

趙南鈺失笑,「快了。」

宋鸞的小臉漸次白了下去,雙手揪緊了他的衣袖,紅唇微啟,「阿鈺,我肚子有點疼。」

趙南鈺將她抱到牀上,厲聲對屋外的丫鬟道:「把大夫請過來。」

宋鸞身上疼出了一層汗,躺在牀上還是滿臉痛苦,睫毛輕顫,她緩緩睜開眼睛,抬手捉住他的衣角,唇色泛白,滿臉痛苦,「我好像……好像快生了。」

趙南鈺揭開被子一看,發現她的羊水已經破了,他繃著臉,抱著她的上身,對外冷然發話,「把產婆叫過去。」

生孩子真的疼啊。

這才剛開始宋鸞就痛的泣不成聲,口中嗚咽聲不斷。

產婆有多年的接生經驗,絲毫不慌,先是吩咐丫鬟們下去燒熱水,隨後對趙南鈺道:「大人您也先出去吧。」

趙南鈺拿著帕子給宋鸞擦汗,「我再等等。」

產婆也不敢繼續催他,等到丫鬟們將熱水端進來,才又提了一遍,「大人,產房污穢……」

趙南鈺本來還不想走,宋鸞小手推了推他,「你出去,我不要你看。」

趙南鈺吻了吻她的眉心,低聲歎道:「我在外面等你。」

他剛出去不久,屋子裡傳來陣陣的叫聲。

宋鸞還疼著,生孩子的時候先疼上幾個時辰再正常不過了。

宋鸞用盡了力氣,努力保持清醒,產婆握著她的手,「夫人再忍忍,等宮口開了孩子便能出來了。」

宋鸞咬著牙,硬是扛過了這一波疼痛。

她朦朧間想,生孩子真是受罪!

又過了一個時辰,宮口才開的差不多,她很努力的想把孩子生出來。

產婆握著她的手,給她加油鼓勁,「夫人再用點力氣,孩子就快出來了。」

宋鸞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用了最後的力氣,一聲啼哭劃破天光,孩子總算落地了。

宋鸞累的快昏過去,產婆的聲音在她耳畔環繞,「恭喜夫人,是位小少爺。」

她耳邊又有許多聲音擠在一起,盡數往她耳朵裡鑽。

睡過去之前,宋鸞有些遺憾的想,原來還是個男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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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鸞的腦仁、耳朵都有些刺痛,像是有很多人圍著她說話一般。

【公主,您還不走嗎?】

【公主,您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金吾衛反了,皇上皇后娘娘在密道出口被叛軍活捉了,臨死之前還讓您趕緊跑!】

公主府上狼狽不堪,穿著鎧甲的男人憐惜的撫著她的臉頰,「哥哥這就去將那群亂臣賊子都給殺了,你先躲起來好不好?」

「你去吧,我等你,哥哥。」

太子殿下帶著京城裡僅還聽令於他的一隊士兵,頭也不回朝城門去了。

小公主滿臉茫然的坐在臺階上,頭髮衣裳都有些亂,外邊的廝殺聲都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她不僅擔心哥哥,還擔心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隻略懂軍事計謀的一點皮毛。

小公主有點害怕,那群殘暴的叛軍會將他的丈夫給殺死。

西南王造反之前,可是明明白白的同這個小兒子劃清過界限,甚至放話這個兒子的死活與他無關。

當年她丈夫留在京城中,明擺著是西南王讓他在當質子。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被西南王放棄了。

而之前她的丈夫還偷偷將叛軍的行軍路線告訴過她的父皇,若不是因為這樣,在西南王造反的第一時間,她的父皇母后也會將他給殺了。

叛軍若是抓到她的丈夫,也是不會放過他的。

等到了黃昏,一個滿臉是血的士兵衝到她眼前,「小公主,您快跟著我們走吧。」

她執拗的搖頭,「我不走。」

「世子也反了,太子殿下的頭顱被叛軍斬下,拿去祭旗。」

他在說什麼?小公主有些聽不懂。

眼淚倉皇的往下掉,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人捉著手腕帶著往外跑了。

一路上屍體橫陳,帶她跑的人似乎也受了重傷。

他們被一隊人馬攔了下來。

「小公主,得罪了。」

她認得他,禁衛軍的統領。

小公主笑了一下,指著那名身受重傷的士兵,「你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好。」統領想上前綁住她的手,邊說:「駙馬……哦不對,世子爺也跟著造反了,屬下只得用您的命換取皇宮的安寧了。」

小公主那個時候也是這麼以為的,天真的以為自己在她丈夫心裡還有點分量。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我哥哥真的死了嗎?」

統領答道:「太子殿下的頭顱的確被用去祭旗了。」

她點點頭,神情淡然,「我知道了。」

小公主衝他一笑,「我能不能換身衣裳再跟你走?不會耽誤很久的。」

「可以。」

小公主換上了她只穿過一次的嫁衣,紅的刺人眼睛。

統領不能完全對她放下戒心,還是將她的雙手綁了起來,叛軍已經快要打到了宮門前。

她被壓上了城樓,明明隔得那麼遠,小公主還是看見了她哥哥的頭顱。

副將拿著長/槍,她哥哥的頭顱被挑在長/槍之上。

臨走之前,她哥哥還很溫柔的摸過她的臉,告訴她會沒事的。一轉眼,人就沒了。

她本是這世間最受寵愛的女子,父皇母后待她極好,太子殿下作為她一母同胞的兄長對她有求必應。

小時候,哥哥常讓她坐在肩頭,帶著她出宮玩。

她心裡最後一點僥倖都沒有了。

其實她也知道父皇治國無方,朝堂烏煙瘴氣。

小公主從來沒見過他丈夫這副模樣,身上穿著黑色的鎧甲,白淨如玉的臉上沾著鮮血,他周身殺氣極重,手裡握著長劍,上面滴著血。

在她眼中,她的丈夫只是個喜歡讀書的溫潤公子,他只會拿扇子而不會拿劍。

他寵著她任xin的小脾氣,會帶她去好多好玩的地方,會陪著她胡鬧,然後陪著她一起挨父皇母后的罵。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成婚多年,小公主甚至都沒想過,同牀共枕的丈夫會殺人,還如此順手。

她望著遠處的夕陽,天空的雲朵似乎被血染上了,紅的有些豔麗。

她想起來了,他們一直都沒有孩子。

想來,是他早就料到有這一天,所以動了手腳吧。

小公主的脖子上被抵著長劍,她身後的統領高聲對宮門下的男人發話,「放我們走,不然我殺了她。」

她心愛的丈夫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說,毫不猶豫的朝她射來一箭,悶哼一聲,她的心口蔓延著劇烈的疼痛。

禁衛軍統領見她毫無作用,慌亂之下,直接將她推下了宮門之下。

馬蹄聲廝殺聲,刀劍相接的聲音在她耳畔回蕩。

死之前,小公主覺得她的丈夫從來都沒有愛上過她。

國破家亡,死於非命。

宋鸞是被孩子的啼哭聲吵醒的,抬起眼皮,眼前還有些朦朧,屋裡點了燈,趙南鈺抱著孩子低聲在哄。

她緩緩坐了起來,眼神癡癡的看著趙南鈺。

男人回過頭,見她醒了,笑了笑,「累壞了吧。」

宋鸞愣愣的望著他的臉。

趙南鈺把孩子放在她身側,抿起唇,「是個男孩,你喜不喜歡?」

宋鸞的眼眶裡落下兩滴淚,她有些費解,儘管記起來了前世的所有,可她並不難過。

那對她來說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趙南鈺覆著她的手,語氣微急,「怎麼了?是不是還疼?」

她搖頭,「不是。」

其實沒有多疼。

宋鸞想也許是因為沒了愛,就連對他的恨也沒了。

她真的不覺得傷心,對趙南鈺也沒有了劇烈的情緒。

平淡如水,這樣其實很好。

她低頭笑了起來,喊了一句他的名字,「趙南鈺。」

男人身體微微僵住,側耳傾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宋鸞語調輕鬆,調皮的對他眨了眨眼睛,「我都想起來啦。」

她甚至還能開玩笑,「你這個人有一點點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