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上官晨曦。”宇文逸腦海裏現了那清美的身影,心裏一動,現在想想,上官飛雪倒不敵她好相處,他說實話,根本沒有想到上官飛雪會突然變臉,提出這樣非分的要求,他頭都疼了。
所以纔在這裏冷靜。
“哼,我知道她叫上官晨曦,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叫上官晨曦,這才現眼呢。”宇文琳嘴一撇,一臉的嫌惡。
宇文逸笑了:“要娶她的又不是你,你何必如此,等哪天,你尋了良婿嫁了過去,再也不會對這些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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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琳臉一熱,嗔怒地道:“怎麼說到我了,不理你了,你願意娶哪個傻子都與我無關,只是我嫁人再不回來就好,反正你也不歡迎我,嫌我多事是不是?”
宇文逸見她如此,剛要哄她,卻見前面花叢後面的小徑轉過來一個人,青衫淡雅,身材挺拔,卻是宇文揚。
他近前嘴角揚起笑意:“大哥和妹妹在此賞景,真是打擾了。”
宇文琳對於這個二哥,說不上什麼感覺,她不討厭但到底有親疏之別,所以只是平靜地攏了攏頭髮:“二哥,今日怎麼這麼有閒,沒有出去應酬呢?”
“妹妹說笑了,相府的事情上有父親,再下有哥哥,應酬之類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二哥我來做。”
“是嗎?平日想見到二哥的身影是不可能的,今日所以才驚訝。”宇文琳言語之間一點兒也不讓。
宇文揚眼神溫和:“妹妹現在不是該擔心新嫂嫂入門難以相處嗎?二哥的事情不用你擔心,二哥懶散習慣了,還不想娶親,所以不用擔心與新二嫂相處困難。”
他是在開玩笑,宇文琳臉上卻一點兒笑意都沒有:“我不管什麼嫂子,進了宇文家的門,讓我巴結她是不可能的,所以該擔心的也不是我。”
說着一甩袖子誰也沒理就離開了。
宇文揚無奈地笑笑:“大哥,瞧你,把她給寵壞了,她平時最信你的話,你倒是好好開導一下她,任誰進宇文府的大門,她都是我們的妹妹。”
“我還有事,先走了。”宇文逸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轉身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宇文揚臉色沒有絲毫的尷尬,而是饒有興致地看着,半晌,脣角勾起一絲笑意,高深莫測。
九月初八。
天氣陰陰的,好像在醞釀着一場秋雨,上官飛雪的心情比這天空還陰霾,晨曦閣裏住着仇人,她卻無能爲力,每天清晨在壯旬閣都會看到她的身影,而她裝瘋賣傻的樣子,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更讓她心癢的還有一件事情,便是宇文府過了三天了,還沒有消息,是想此事不了了之嗎?
正在想着的時候,望月跑了進來,拎着裙角:“小姐,相府來人了。”
她聲音裏帶着驚喜,上官飛雪也喜了一下,不過冷眼瞧着望月,又板起了臉孔:“相府來人,你爲何這樣高興?”
望月被問得一怔:“小姐,奴婢是這樣想的,相府來人,二小姐的親事就有眉目,您不喜歡二小姐,她離開不就好了?”
“誰說我不喜歡二小姐?”上官飛雪步步緊逼,將興奮的望月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上官飛雪冷眉冷眼:“你竟然敢揣測主子的意思,真是留不得了。”
望月只是磕頭不已,最後被上官飛雪給關了起來。
她討厭聰明的女人,更討厭故作聰明的。
但是她不掩飾自己的開心,悄悄地到了前院,從後門穿過,藏於屏風之後,耳聽着上官青雲的怒吼傳來:“什麼?胡鬧,你們怎麼想出來的,敢如此小瞧我上官青雲的女兒,這件事情不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
一聽到這裏,上官飛雪的腿就軟了,父親生氣,準沒有好事。
就聽到沈寧的聲音響起來:“這件事情責任在我們,但這要求也是飛雪小姐提出來的,我們回去也覺得有許多不妥,但想想,這也不失爲一種解決問題的辦法。”
沈寧是在息事寧人。
上官青雲的聲音依舊氣憤難當:“我不同意,我不會委屈晨曦,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解除晨曦的婚約,請回吧。”
“這……將軍不再考慮一下?”沈寧的聲音帶着不敢相信。
“是,我要取消婚約。”他這一遍說得已是很平靜了,語氣裏帶着不容置疑。
沈寧母子沒有什麼損失地告辭了,表情如何不得而知。
上官飛雪的身子一軟,幾乎栽倒在地,她強撐着一口氣,慢慢往回踱,魂都沒了,她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算到,竟然是自己的父親不允許,他寧可自己頂着不好的名聲,也不願意成全自己。
只是因爲他覺得對不起上官晨曦。
他爲何要如此偏心?
連哭都哭不出來,上官飛雪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不知道沉到哪裏去了,深一腳淺一腳,象踩在棉花堆上,終於撐着最後一口氣坐在了長廊的木板上,眼前全是金星,她癟着嘴,想哭未哭的時候,看到一個蹦跳的人影從前方走了過來,那是前院的方向。
上官飛雪看着上官晨曦開心的樣子,怒不打一處來,她出聲:“你去哪裏了?”
上官晨曦眨着明妹的眼眸,笑着道:“我去前院看宇文哥哥了,他走的時候都沒有跟我說話。”
“那你開心個什麼勁兒?”
“因爲見到宇文哥哥了!”
上官飛雪哼了一聲:“你還不知道吧?父親已經把你的親給退了。”
“是真的嗎?”上官晨曦難以掩飾眼底的驚喜,被上官飛雪看到,卻不禁狐疑起來,這個傻子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這是她想要的。
還未開口詢問,上官晨曦就以手捂臉,從她身邊跑過,上官飛雪喊了兩聲,她也沒有管,上官飛雪冷哼了一聲:“到底我們兩個誰也沒有得好,我瞧你會嫁個什麼聾子傻子,與你配對。”
上官晨曦跑過拐角,才把手放下,美眸裏全是笑意,見到從正面趕過來的連嬤嬤,她喜着扯着她的袖子轉了兩圈,連嬤嬤不明所以,只是傻傻地跟着她笑。
當她知道事實後,也是喜的唸佛。
這件事情終於解決了,但是沒有想到餘震很長,很快,宇文逸被上官家退婚的消息就傳了出去,而且版本很多,有的傳他被傻子嫌棄,還有人說他人品不佳,嫌棄上官晨曦傻,並覬覦上官府的大小姐。
總之,林林總總,甚至還有的說他對上官家的丫環也感興趣,全京譁然。
當然,這裏面也有人對傻子同情,想到宇文逸其它的總總,都是因爲上官晨曦是個傻子而已,若非她如此,他怎麼會弄出這麼多事情來?
對於上官晨曦的同情之聲很多,當然其中也有對上官飛雪鄙視的,這段時間將軍府與相府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將軍府內一片陰霾,上官晨曦這兩天特別安靜,依舊早晨去問安,上官青雲覺得女兒受到了傷害,也不忍苛責於她,每天倒派人好吃好喝的供她,生怕她想不開。
上官飛雪又開始絕食了。
不過這次上官青雲根本沒有管她,倒是孟氏左勸右勸的,連哄帶淚,倒是讓她又活過來了。
她其實也想明白了,若沒有人關心自己,自己又‘死’給誰看呢。
夏侯府。
韓敏端着糕點來到了夏侯珩的房間,二兒子夏侯灝也在,他本來又想繼續遊學,不過在臨走前被韓敏給扣住了,說他今年不許再出去,若是他前腳敢走,她後腳就給他娶親,夏侯灝果真嚇到了。
他在府內的時候,都與哥哥在一起,夏侯珩看書,他則自己擺弄小物件,有時候會手工做些雕塑,有時候也會畫畫,寫字,總之兄弟兩個在一個屋子裏倒是會各幹各的。
很安靜。
韓敏進來的時候也是這般安靜,她不由地皺着眉頭:“你們兄弟兩個這般安靜,我還以爲不在屋子裏呢,記得你們小時候啊,這個吵呀,一天到晚吵得我頭疼,但現在想想,我還真懷念那個時候,至少有人氣……什麼時候還有小孩子滿院子的跑呀,那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夏侯灝鬧言笑嘻嘻地站了起來,接近韓敏手裏的托盤,扶着她的肩膀:“娘,您現在二十多歲的樣子,提那個字作什麼,想要小孩子滿院子裏跑還不容易嗎?明天我辦一個育嬰院。”
韓敏揚手就打,夏侯灝一笑閃了過去,撿起盤子裏的糕點丟進嘴裏,臉上的表情全是誇張:“好吃,真好吃,比御廚做的都好吃,孃親,您真厲害。”
韓敏被他慪得也忍不住笑了:“討打!”
夏侯珩放下書本微笑着看着孃親與弟弟鬥嘴,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的放鬆,也非常享受這一時刻。
韓敏笑眯眯地看着兩個兒子,眼底盡是慈愛:“昨天,張媒婆又送來幾副畫像,你們有時間看一下,我瞧那佟家的女兒就不錯,她的繡功天下無雙,都說她繡的花能招來蝴蝶呢,這京城中的人都爭搶收藏她的繡作,連皇宮裏都在收藏呢。”
“娘,你是想娶她做兒媳回來給我們賺錢的嗎?”夏侯灝的話氣得韓敏又要打他。
他卻笑得狡猾:“孃親,您喝茶,我想想,這件事情不急,我和哥哥會好好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