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純推開了他,倔強地說:“都說了以後不再見面,你來做什麽啊?”
魏封冷冷看著她,漆黑的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是,他來做什麽,來犯踐嗎。
見他不說話,路安純擔憂又著急:“你知不知道剛剛被你暴揍的那個人是誰。”
“管他是誰。”
“齊家的小公子,他爸很有勢力的,你把他打了,你會害死你自己知不知道啊。”
“別他媽說得你好像在意。”
“我在意啊!”
男人狹長的眼尾抽動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也是,我出事了,你弟弟沒人管了。”
路安純聽見胸腔裡狂跳的心臟,沒有應他的這句話,沉聲道:“魏封,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絕,讓自己撞得頭皮血流才甘心嗎,為什麽要打人啊!”
“我把事情做絕?”
魏封的手攥緊了拳頭,眼底泛著冷冰冰的光,極力壓抑著,“他剛剛想對你做什麽,完全不知道是吧。他有錢所以當紳士,你醉成爛泥了還能放心讓他送回家,老子窮所以是流氓,話說重了就是在欺負你。路安純,要不要睜眼看看,到底是誰在欺負誰…”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如此委屈,以前從來不會解釋這麽多,說這麽多廢話…
面對她,世界的秩序翻天覆地。
說完這些還蠻委屈的話,魏封也覺得無趣得很,轉身離開了。
路安純從他的話裡,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三兩步追了上去,揪住了少年的衣角,用力地牽製著,不讓他離開。
“魏封…”
“放開。”
“不。”
他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扯開她的手,奈何小姑娘攥的很緊很緊。
魏封放棄了,心疼地望了她一眼。
“大小姐,想怎樣?”
“剛剛那裡很暗,齊銘的眼鏡被我踩爛了,應該沒有看清你的樣子,你以後…以後小心些,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了,躲著些。”
“老子從來不躲。”
“魏封!”路安純急切道,“不可以被知道,你不是要保護我弟弟嗎,你不可以出事!”
“還是為了你弟弟。”
“是!就是為了我弟弟!你知道了我就不瞞了,再不對你撒謊了,我要讓魏然平安幸福地長大,你說我保護不了他,但我也要試試看,他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有可能,我也要保護他身邊的人,保護你。”
“你保護我?”魏封眼含嘲諷地望著她,“你有幾斤幾兩,你憑什麽保護我。”
路安純緊緊地攥著他,因為太過用力,纖瘦白皙的手背顫抖著:“沒有幾斤幾兩,但會用盡全身力氣。”
魏封能感受到她的堅定和決絕。
這股掙脫的力量,才是最讓他心動的地方。
盡管出身天差地別,但魏封能隱隱感覺到,他們是一樣的人。
“管好你自己。”他冷淡地說完,邁著步子轉身離開。
“我話還沒說完,不許走。”路安純追著他,卻沒想到跑得太急,胃裡翻湧得難受,一個沒忍住,對著草叢狂嘔了起來。
沒吃東西,胃裡全是酒精飲料,直衝進鼻子裡,她又咳又吐,難受到極點了。
好不容易清空的胃裡的酒精,她蹲在草地邊,平複著身體的陣陣痙攣。
這時候,一件衣服甩在了她身上,路安純拿起衣服,發現是他的黑色衝鋒衣外套。
魏封不爽地折返了回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髒死了。”
路安純知道自己現在這眼淚鼻涕的模樣,肯定狼狽至極。
她低頭從包包裡翻找紙巾。魏封卻將她揪了起來,用自己的衣服粗魯地給她擦了臉。
“魏封…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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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她擦了臉,然後將衣服甩給她:“給我洗了。”
“乾洗嗎?”
“手洗。”
“我不會。”
他將衣服掛回自己的肩上,冷嘲道:“還真是大小姐。”
路安純伸手拉了拉他:“你應該不忙著離開京市吧,訂機票的時候給我消息,我們一起走。”
“我沒有原諒你。”魏封冷淡地看著她,“我不會讓你見我弟弟。”
“我尊重你的決定。”路安純點了點頭,“你不想讓我見,就不見了,你才是照顧他長大的親哥哥,我什麽都不是。”
魏封這人…吃軟不吃硬,她如此謙遜退讓,反而讓他心裡不舒服:“少裝。”
“沒裝。”
魏封冷嗤一聲,送她到小區的後門,目送她進去,才借著夜色籠罩,避開所有可能的監控探頭,折返回了寬闊的街道上。
*
次日,路安純在咖啡廳約見了齊銘,他穿著一件寬松的范思哲外套配黑長褲,眼鏡換了框架,嘴角掛著淤痕,眼睛充血,看著很狼狽。
“昨天那人,是你的朋友?”面對路安純,他再不複過往紳士有禮的氣質,沉聲道,“我會讓他知道惹我的下場。”
路安純也懶得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地說:“昨晚的事,你不能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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