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沉默。
低垂的眼眸中掠過譏誚。
該怎麼處置問她？這話簡直好笑。
她倒是想說一場誤會不用處置了呢，可是福晉會聽嗎？
既然根本就不可能聽她的，何必惺惺作態？
「難不成，你認為此事你毫無錯處？」
「不敢，」沐瑾看了福晉一眼：「此事，主子爺可知曉？」
福晉明顯一滯，看著沐瑾，眼中掠過一抹譏誚，「怎麼？不想讓爺知道？」
沐瑾輕笑著搖了搖頭，緩緩道：「此等大事，福晉自然不會瞞著主子爺，也不該瞞著主子爺，奴才也沒敢那麼想。」
她那麼想，又有什麼用？
難不成她跪下苦苦哀求福晉，福晉便會答應幫她保守秘密？
然後，再以此拿捏她？
沐瑾沒這麼蠢，這種一步錯註定之後每一步都是錯的事兒她不會去做。
儘管，她心裡很難受。
「福晉要如何處置，奴才沒意見，奴才只求能當面跟主子爺說清楚。」
「事到如今，你還想花言巧語欺騙主子爺！」
「沒有，奴才所言句句是實，事已至此，奴才又還有什麼必要撒謊？」
「呵，」福晉冷笑：「我看有必要的很，若不撒謊，此事如何過得去？爺豈能輕饒了你？」
沐瑾：「福晉不信，奴才又有什麼法子？」
福晉更怒：「你倒有恃無恐！沐氏，誰給你的底氣？此事非同小可，你等著吧！」
沐瑾卻是看向隔斷的方向，變了臉色。
福晉暗道不妙，下意識也順著她目光看去，便看見四爺竟從隔斷後出來了，負手而立，修長挺拔，氣勢凜然，黑眸沉沉如寒潭深不見底，就這麼盯著沐瑾。
「爺怎麼、怎麼出來了。」福晉連忙起身。
沐瑾動了動唇，彷彿僵住，心頭如墜了秤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心驚肉跳，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
幸好她方才……沒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所言，的確全都是事實。
甚至……在福晉有意無意的佑導之下，她也並未向福晉懇求替她保密瞞著四爺。
福晉不動聲色間，早挖了坑等著她呢！幸好，她沒往歪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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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有什麼不該說的話落入四爺耳中，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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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眼下的狀況其實也並不算得上什麼好。
四爺收回了目光，看了福晉一眼，沒說話，就這麼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福晉：「……」
沐瑾：「……」
兩人都不知道四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但顯然，沐瑾下意識暗暗鬆了口氣。四爺沒有當場發作，有可能是怒極，也有可能……沒那麼怒……吧？
福晉眼底掠過一抹陰沉，都到此地步了，爺難不成還捨不得沐氏？這不可能……
「下去吧！」福晉睨了沐瑾一眼，語氣淡淡。
沐瑾屈膝福了福，轉身離開。
「福晉，這——」烏嬤嬤有些傻眼：「這就、這就這麼輕易放過沐氏啦？福晉，這可是個好機會呀！」
好歹也該禁足啊。
且這種狀況，怎麼著也該比李側福晉受的禁足時日更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