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叮鈴——
謝末桃穿着拖鞋急匆匆從臥室小跑出來，滿懷期待地打開門，手扶着門，怔在原地。
“警察同志，有什麼事嗎？”
疑惑地問。
“你別緊張，是這樣的，李慕雪希望在出庭之前再見你一面。”
“她不去。”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
謝予從書房走出來，穿着平日的家居服，一只手抄在口袋裏，冷着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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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平淡地說。
“既然這樣，那好吧，打擾您了謝女士。”
警察衝謝予輕輕一點頭，恭敬含笑地說。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身份，但是那天在警局裏局長對他點頭哈腰，大夥都是看到了的。
平日局長對誰不是趾高氣揚，就連執行長的親侄子醉酒駕駛也得按規矩拘留，還是執行長夫人親自來保釋的人。
“誒，等一下。”
謝末桃叫住警察，回頭看向謝予，見他若無其事地坐在沙發上，慵懶自在。
小步跑過去，彎腰，精緻立體的臉龐湊近他。
“我去去就回。”
“畢竟同學一場，她想在進監獄之前見我一面，說不定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呢。”
瞧他不說話，兩只小手一起抓上他的小臂，眼神哀求地說。
“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爲什麼進監獄，你不知道原因嗎。”
謝予沉着聲音說。
“現在有警察控制她，她又不會再對我怎麼樣了。”
“而且她或許已經知道悔改了，是跟我道歉呢。”
謝末桃天真地說。
頓了兩秒。
“好了，我很快就回來了。”
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轉身走向門口的警察。
“謝小姐，您請。”
警察伸手示意，讓她走在前面，轉身離開的時候，好奇地回頭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只手捏着咖啡杯，慵懶矜貴。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掃視了一番。
恍然大悟，公寓是再平常不過的小公寓，連裝修都平平無奇，擺件錯雜精巧，也都是市面上暢銷的東西。
房間裏的男人跟這個房子完全融合不到一起去，高高在上，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質，怎麼看，他也不是住在這種地方的人。
按耐不住好奇心，多嘴問了一句。
“裏面那位是？”
“他是我丈夫。”
謝末桃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勁，一個警察爲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有什麼問題嗎？”
警察連忙否認，他纔來警局不久，半年前還是實習生，要是這個女人告訴局長他話多，肯定得挨訓。
“沒有，沒有。”
頓了兩秒。
“之前在警局見過你老公，我們局長對他可恭敬了，我以爲是什麼大人物呢。”
“局長？對他很恭敬？”
謝末桃疑惑地打量了一番眼前年輕的小警察。
他沒看錯吧，警察局局長怎麼會對謝予畢恭畢敬。
“我老公是個律師，雖然沒什麼名氣，但是也是個有專業水平的律師。”
“可能你們局長對當事人的律師都很敬重吧。”
她也只能猜到這個。
“我們局長…..”
警察話沒說完，聲音停了兩秒，自己住嘴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繃着臉，一聲不吭。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謝末桃也全當沒聽到，不問他。
謝末桃星眸轉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被審問的時候距離她被帶走僅僅過了幾個小時，並沒有到二十四個小時，甚至連十二個小時也沒到。
按道理說，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她沒有嫌疑，不會這麼早就放她離開。
在給謝予打電話之前，女警察還說她們沒有找到相關的證據佐證她的說辭，需要進一步調查，讓她安心等待結果。
可是電話一打過去，謝予就說自己在外面了，還帶了一個同事。
警察立刻讓她跟謝予離開了，她當時光顧着走了，沒仔細打量外面站着的人。
好像是有一個警察，年紀不小，站在謝予旁邊擠眉弄眼。
反倒是謝予一臉鎮靜，彷彿事情都在他的把控中。
難道說……他跟警察局局長還有什麼聯繫。
謝予騙她！
等她回去一定要問清楚。
警局，玻璃房。
李慕雪臉上纏着繃帶坐在椅子上，雙手戴着手銬，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精神萎靡，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扭頭看到進來的兩個人。
目光停在謝末桃身上，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淒涼，怨恨，無奈……
“你來了，我以爲你不敢來呢。”
聲音空靈且沙啞。
“我有什麼不敢的。”
謝末桃坐到旁邊的長椅上，凝視着她，沒有半點畏懼。
她的臉很明顯已經毀了，纏着繃帶纏了兩天，只不過是爲了遮擋毀容的事實罷了。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羨慕你。”
“羨慕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我成績比你好，但專業老師偏偏喜歡你，我家境比你好，可那些男生也只喜歡你，我還比你有錢，可班上的女生更喜歡跟你做朋友。”
李慕雪癡癡地望着她說，像一個行屍走肉的獨行者。
“全年級的人都知道有個叫李慕雪的女孩，如冬日樹枝上的臘梅，一顰一笑都是書香之氣。”
“可是後來呢，你開始整容，開始欺負家境貧寒的同學，開始……”
謝末桃語氣平淡地說。
“你不要說了！”
李慕雪一聲怒吼打斷了她的話，雙手死死地扣着座椅一端，身體伸得很長，瞪圓了眼睛，臉上的繃帶撕裂，帶着血跡和污穢的液體。
“謝末桃，你以爲你就好到哪兒去了嗎？”
“我會被判刑，你也會受到懲罰，好運氣用光了，等待着你的就是無盡的痛苦。”
“李慕雪，你什麼意思？”
謝末桃站起來，奇怪地看着她。
她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哪來的代價。
李慕雪搖了搖頭，冷笑一聲，坐直了身子，現在輪到她不知所措了。
一邊的嘴角上揚，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睿智。
“謝末桃，最愛的人騙了你，你會比我痛苦百倍。”
“李慕雪，你把話說清楚！”
謝末桃走近她，卻被警察伸手攬住。
“謝小姐，時間到了，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