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音節有點多，小葡萄剛開始學說話，得慢慢來，皇上若真的心疼嬪妾，那就先教她喊孃親吧。”
“好，都聽你的。”
祁夜景調整好姿勢，讓小葡萄跟雲芷寧面對面，然後指着雲芷寧，一字一句道。
“小葡萄，這是在場所有人中，長得最漂亮的女人，也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喊孃親。”
“涼親。”
“不對啊，小葡萄，是孃親，不是涼親。”
“涼親。”
“l、i、a、n、g。”
“不對，是n、i、a、n、g，都被你搞糊塗了。”
小葡萄嘿嘿一笑，繼續陪他玩娘和涼的遊戲，雲芷寧坐在對面，用茶盞掩住勾起的脣角。
場面話誰不會說，但真實情況除了她以外，就連清竹都不知道。
十天前，小葡萄都會流利地喊孃親了，這之後，她才教了父皇、母后還有皇奶奶等詞語，並交代小葡萄在人前要裝作不會喊她纔行。
別看小葡萄還不滿一歲，但腦袋瓜子特別地聰明，她一說，小姑娘就記住了，在外人面前配合地超級好，回去以後得獎勵她喫一個蛋堡纔行。
“好了，小葡萄，時辰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快跟父皇還有各位娘娘說再見。”
“父皇再見。”
“哥哥再見。”
小姑娘揮動圓乎乎的小手，脆生生跟他們道別，別說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了，就連祁夜景也捨不得跟她分別了。
“可父皇還沒有跟小葡萄玩夠呢，小葡萄捨得跟父皇說再見嗎？”
父皇長得很好看，還給了她一塊好看的玉佩，一看就價值不菲，小葡萄當然很喜歡跟這麼大方的父皇一起玩，可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她肚肚也很餓餓了，要回去喫飯飯了，不能再待在這裏了。
這可怎麼辦纔好？
小姑娘扭頭看向母親，可憐巴巴道。
“孃親，……”
雲芷寧的心瞬間就軟了。
“小葡萄是不是想讓父皇繼續陪你玩？”
“對。”
“那你問問父皇要不要去清寧宮陪你喫飯？”
小姑娘又轉過身看向祁夜景，可憐巴巴道。
“父皇，……”
“願意，願意，父皇好久都沒有陪我們小葡萄了，今天難得有時間，自然要好好陪一陪我們小葡萄了。”
“走吧，回清寧宮，父皇陪你和孃親喫飯，喫完飯以後再陪你玩，好不好？”
“好哦，好哦！”
小葡萄開心地拍起了手。
“父皇好好，好愛你。”
祁夜景頓時眉開眼笑。
“小葡萄嘴巴真甜，父皇也好愛我們小葡萄。”
哄好祁夜景以後，小葡萄這才嘚嘚嘚跑到奶孃身邊，朝她伸出了手。
奶孃剛準備伸手去抱她，就被雲芷寧制止了。
“小葡萄啊，奶孃抱了你好久了，已經很累了，孃親力氣小，抱不動你，你要不然讓父皇抱着你。”
“好哦，好哦，父皇抱。”
“好好好，來，父皇抱着你回去。”
祁夜景彎腰將小葡萄抱起來，小葡萄指揮他將自己架到脖子上，雲芷寧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護着她，夕陽西下，一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
晚風吹過，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不知道是身上冷，還是心裏冷。
清寧宮，清竹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晚膳，見雲芷寧回來了，立刻叫人傳膳。
祁夜景落座，這才發現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他微微皺眉。
“周良媛，你不回自己的寢殿用晚膳嗎？”
“自從搬到清寧宮以後，嬪妾一日三餐都跟姐姐一起用。”
該回去的人是你，好不好？
見周寶珠不待見他，祁夜景有些慍怒。
“朕今晚想單獨跟阿寧用膳，你要是懂事的話，就該回避。”
“抱歉，要讓皇上失望了。”
“你，……”
眼看着他們兩個人要掐起來了，雲芷寧只得站出來制止。
“寶珠，不得無禮，趕快跟皇上道歉。”
周寶珠十分不甘心，但最終還是跟祁夜景道了歉。
見祁夜景的臉色好了一些，雲芷寧這才緩緩道。
“小葡萄現在該喫輔食了，所以嬪妾每次喫飯的時候都會帶着她，但這小丫頭太調皮了，嬪妾一個人看不住，只能請寶珠幫忙看着，還請皇上看在這個份上，不要跟寶珠計較。”
罷了。
既然雲芷寧都開口了，他總不能真的將周寶珠趕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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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她留下來，還能照顧小葡萄，免得累着雲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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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他的心情瞬間就平穩了下來。
“用膳吧。”
爲了保持身材，雲芷寧晚上一般喫得很少，周寶珠一向注重口腹之欲，所以祁夜景就看到她一個勁地往自己碗裏扒拉菜，而云芷寧就像是被後孃虐待一樣，挑的都是素菜，一點葷腥都沒有沾。
祁夜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夾了一大塊烤魚，放到她碗裏。
雲芷寧迅速擡頭看向他，眉眼依舊清冷，沒有半分溫度。
周寶珠都快給他跪了。
“皇上，你難道不知道，姐姐她不喜歡喫洋蔥嗎？”
祁夜景瞥了一眼底下鋪得厚厚的洋蔥，整個人都無語了。
“既然阿寧不喫洋蔥，那做烤魚的時候爲何還要放洋蔥？”
“因爲嬪妾喜歡。”
“而且如果不放洋蔥的話，味道會有所缺失。”
“所以姐姐吩咐做菜的時候該用什麼料，就全部用上，喫的時候不喜歡全部挑給我就行了。”
祁夜景：……
“那現在該怎麼辦？”
周寶珠並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將雲芷寧面前的碗拿走，然後重新取了一只碗，將烤魚上面的配菜全部夾走，挑了一塊最肥的，刺最少的肉放在碗裏，然後又夾了一些土豆條、玉米條還有麻花，這才放到雲芷寧面前。
雲芷寧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晴，眼裏也多了兩分笑意。
祁夜景內心一陣感慨。
難怪她這麼喜歡周寶珠，要是他身邊有這麼一個貼心的人，他也會想讓那人一天十二個時辰貼身照顧。
看來他得多向周寶珠學習，爭取早日超越她，如此一來，雲芷寧必定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