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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生氣質問,程鈺親她,她賭氣不理他,程鈺也親她,反正只要她不如他的意,他就親。
最後含珠嘴唇都有些疼了,氣上心頭咬了他一口。
咬完了,看著程鈺唇上的血,含珠後悔了。
她不怕他疼,他活該的,只是,被人瞧見……
“沒事,我就說太饞你做的核桃糕,吃的時候一著急才咬破的。”程鈺眼裡都是笑。
他還沒正經,含珠卻不想再跟他鬧下去,沒完沒了的最後還是她吃虧。看看他左臂,含珠憂心道:“這樣真的沒事嗎?”
程鈺緊了緊她肩膀,讓她跨坐在他腿上,含珠早被他欺負地沒了反抗之心,紅著臉乖乖隨他擺布。她這樣乖,程鈺的心就像泡在了溫水裡,實話實說道:“稍微有點疼,可有你在這兒,再疼我也不在乎。”
含珠耳根發燙,低頭看他胸口。
程鈺抵住她額頭,看著她眼睛道:“剛剛不是有意的,那麼久看不到你,真難受,不發出來,堵得慌,以後絕不會這麼沒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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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信他才怪,扭頭問:“那你現在也堵?”
程鈺笑了,帶著核桃糕香味的呼吸吹在她臉上,“不堵了,可我捨不得。”
含珠就知道,他想不老實,就能找出一堆借口。
程鈺親了親她近在眼前的臉龐,沒有欲.望,就是喜歡,“咱們剛見面的時候,可有想過會有今日?”他是做夢都沒敢想的。
他還好意思提,含珠抿抿嘴,小聲諷刺道:“沒有,當時就想著老天爺保佑我活下去了。”
程鈺低笑,吹了吹她脖子,“小心眼,幸好我沒傷到你。”
含珠被他吹得心尖發顫,軟聲求道:“咱們去找阿洵吧?你,你給我留點顏面。”
程鈺明白她說的是四喜陳朔,不以為意,“都是忠心的,你不用理會,他們只會替咱們高興。”
含珠搖搖頭,有些委屈地道:“我不喜歡。”她沒他那麼厚的臉皮。
她嬌滴滴的,程鈺反倒不忍難為她了,摟著她道:“再親一下,咱們就去找阿洵。”
他溫柔的黑眸裡浮動著讓人難以拒絕的光彩,含珠別開眼,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心砰砰亂跳,片刻等待,他貼了上來,似乎也知道她之前疼了,這次格外溫柔。含珠沉醉在這種溫柔裡,慢慢地抬起手攀住了他肩膀,再抱住了他脖子。茫茫然中,感覺他手隔著衣衫沿著她背徘徊,一會兒想去更低處,一會兒想從腋窩那兒往前挪,最後都忍住了。
“又甜又香。”一吻結束,程鈺喃喃地誇她,“往後什麼糕點都不用帶,你比那些都好吃。”
含珠軟軟地靠在他右肩,閉著眼睛平復。
又膩歪了會兒,兩人衣衫齊整地回了堂屋,含珠先走到門口,讓秋風吹走臉上的熱。
“走吧。”程鈺跟著走了出來。
含珠聽他說話聲音不大對,一歪頭,就見他手裡拿著一塊兒核桃糕邊走邊吃,左手裡還握著兩塊兒,跟孩子似的。含珠忍不住笑,邊往前走邊嗔他,“這樣吃也不怕被人笑話。”真是,以前愛吃甜的好歹會在人前掩飾,現在倒好,徹底不要臉了。
程鈺飛快將核桃糕在她唇上點了一下,一語雙關,“剛剛沒吃飽。”
含珠頓了頓,下一刻加快了腳步,像是逃跑的兔子。
程鈺故意落後兩步跟著她,看著前面她窈窕的身影,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暖的。他最大的不堪都告訴她了,她也不嫌棄,願意跟他過,那他在她面前還有什麼好擺架子的?人生苦短,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清楚,他要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這樣將來她後悔了,他至少有現在的回憶陪他。
她將是他這輩子最親的人,他在誰面前裝,都不會裝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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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不久,謝氏娘仨回來了,程嵐領著鈞哥兒告別母親,回各自的院裡歇晌。
謝氏的兩個大丫鬟端了熱水過來,伺候謝氏洗臉。
梳頭時,謝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身後的暖荷,“楚家姐弟何時走的?”
暖荷動作都不帶停的,輕聲道:“坐了半個時辰左右就走了,二爺親自送到門外的。”
謝氏點了點頭,通發後打發丫鬟出去,自己歪到牀上歇晌。
睡得迷迷糊糊的,身邊一沉,跟著有熟悉的帶著薄繭的手湊了過來。
謝氏昨晚才遭了一次罪,此時身體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程敬榮發覺了,將人攬到懷裡,柔聲哄道:“別怕,這回不讓你哭。”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小他十幾歲的妻子的,知道她難受,他盡量克制,就怕一不小心弄壞了她。
男人狠起來像惡鬼,溫柔起來又格外體貼,紗帳裡人影晃動,飄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
半晌才歇。
謝氏靠在男人寬闊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竹香,有那麼一瞬恍惚。
如果他一直都這樣溫柔,她會喜歡上他的吧?
可惜沒有如果,那些生不如死的時候,她永遠都記得。
“今天楚菡姐弟又來了,”平復下來後,謝氏輕聲道,跟著笑了笑,“楚菡十四,容貌與懷璧極配,又是表兄表妹,王爺不是發愁二爺的婚事嗎?我看他們兩個挺好的。”
程鈺不想娶妻,她真的不在意被人指點她繼母當得不好,可程鈺想娶了,對方又是楚傾之女……
程敬榮知道她擔心什麼,拍拍她肩膀道:“放心,他想娶我也不同意,他的妻子,身份不會比吳氏高。”高門之妻有娘家撐腰,連帶著也會成為兒子的助力,他的爵位是想傳給小兒子的,怎麼會允許這種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陪妻子歇完晌,程敬榮去了前院書房,進屋前命人去請二爺過來。
長風堂裡,程鈺正琢磨初十去楚家提親的事,那日楚傾休沐,他正好與他好好談談。程鈺知道楚傾不待見自己,但他有含珠阿洵裡應外合,楚傾再霸道,只要含珠咬定不嫁旁人,楚傾也不可能硬逼女兒嫁,他現在對含珠越好,就越做不來那種事。
“二爺,王爺請您過去。”陳朔的聲音傳了進來。
程鈺眉頭皺了皺。
父王最近找他的幾次都是逼他快點成親,好成全謝氏的美名,這次也不例外吧?正好,他也想跟他提一句。父子關系再冷,他的婚事都得父王點頭,三媒六聘,上呈她的名字記到玉牒裡,都少不了父王攙和。
他換了身家常袍子過去了。
“這兩日傷口還疼嗎?”程敬榮負手站在魚缸前賞魚,聽到動靜,側目看了看,不鹹不淡地問。
程鈺距離他十步時頓住,看著前面的白釉山水紋魚缸回道:“好多了,勞父王關心,不知父王找我何事?”
程敬榮捏了點魚食灑了進去,兩條巴掌大小的金魚搖首擺尾游了過來,他靜靜看了會兒,才再次開口:“今日你表妹又過來看你了?我記得以前你似乎不怎麼喜歡她來。”
程鈺心中微沉,看他一眼,坦然道:“表妹病後性子溫柔許多,不瞞父王,我已傾心表妹多時,這次大難不死,便決心娶她為妻,還請父王替兒子做主。”
程敬榮慢慢站直了身子,走到書桌前落座,沉思片刻,道:“難得你終於開了竅,為父很是欣慰,只是,你與定王關系密切,如今再娶了楚傾的女兒,皇上會不會多想?還有楚傾,他向來不喜與皇子們扯上關系,怕是不會將女兒許配給你。”
程鈺早有准備,一一回道:“楚傾是我姨父,皇上要疑,就算沒有這樁婚事,他也會疑,所以我迎娶表妹不會影響什麼。至於楚傾那邊,我會想辦法勸他,等他答應我了,再請父王為我走動。”
程敬榮點點頭,“你這話有些道理,不過有一點錯了。之前楚傾輕視嫡女,與你關系十分僵,女兒嫁你就如潑出一碗水。如今他寵愛嫡女京城幾乎無人不知,再把女兒嫁你,便是親上加親,到了皇上眼裡自然意義非凡。”
程鈺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頭,最後一次反駁道:“父王此言差矣,皇上聖明,絕不會因為一樁婚事便有所猜忌,否則當初皇上也不會選我做定王的伴讀。父王,你一直勸我娶妻,現在兒子有了意中人,還請父王成全。”
言罷朝椅子上的男人跪了下去。
程敬榮臉色變了變。
大周氏死後,這個兒子只有發喪時求他告訴他母親的死因,後來再沒有求過他任何事。
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就那麼喜歡楚菡嗎?
“父王,父王,你昨天留給我的功課我都做好了!”
一片沉寂裡,外面傳來鈞哥兒清脆的聲音,走到門口時被程敬榮的長隨攔住。
程鈺看著地面,腦海裡是她羞澀淺笑的模樣,他暗暗攥緊拳,再次道:“求父王成全。”
程敬榮歎了口氣,“小心駛得萬年船,聖意難測,楚菡非良配,你再換個人罷。”
程鈺聽在耳中,忽然很想笑。
那個他曾經無數次想問這個男人的問題,再次湧到了喉頭。
他很想問問,他真的是他程敬榮的兒子嗎?如果是,他為何從來沒把他當兒子看。
但他不會問,小時候都能忍住的問題,這麼多年下來,更沒必要問,因為不管他如何回答,都改變不了父子不像父子的事實。
沒再看他,程鈺面無表情站了起來,轉身往外走。
到了外面,看見七歲的鈞哥兒乖乖坐在太師椅上,正在剝橘子吃,看見他出來,男娃如見了鬼一般,嚇得橘子從他手裡滾了下去,掉在地上,一直朝他這邊滾了過來。
程鈺目光追隨著那橘子,直到橘子停了,他才大步離去。
人走沒影了,鈞哥兒猛地回過神,沒管橘子,撒腿往裡頭跑,“父王,二哥是不是生氣了?”
程敬榮笑著問幼子,“為何這樣說?”
鈞哥兒打了個哆嗦,“二哥看著好嚇人。”
“你二哥天生就那樣。”程敬榮隨口敷衍,扣扣桌子道:“把昨天新教你的那段背給父王聽。”
鈞哥兒乖乖點頭,搖頭晃腦背了起來,“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
童音朗朗,遠遠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