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鬼使神差的,腦海裡竟然浮現出宋池看她嘴唇時的眼神。莫非,洞房花燭就是親親嘴,所以宋池威脅她敢扔了鐲子就來親她,提前將洞房花燭夜的事做了,可不就成了信物?
無賴小人,虞寧初咬咬牙,打定主意絕不讓宋池得逞。
同一時刻,沈明漪跟著安王出發,要進宮給正德帝、皇后請安。
馬車裡,安王不斷回味著昨晚的美事,心癢難耐,不顧沈明漪的抗拒,硬是將人摟到懷裡親了起來。沈明漪拒絕不了,只好緊緊閉著眼睛,想象此刻抱著她的男人是宋池,這樣心裡多少好受一些。安王呢,只當美人表妹剛剛成親還放不開,反而另有滋味。
馬車來到皇宮城門外,安王終於松開沈明漪,一邊笑著看她,一邊收拾衣袍。
沈明漪的目光從他帶著水色的厚嘴唇上掃過,胃裡一陣翻滾,強忍著才沒有吐。
安王先下車。
沈明漪探出車廂,一抬頭,就見旁邊有人騎著一匹駿馬走了過來,正是宋池。他如今在錦衣衛當差,頭戴冠帽,穿墨色飛魚服,如玉的臉龐也多了幾分凜凜威嚴。注意到他們夫妻,宋池勒住韁繩,翻身而下,只那短暫的利落動作,便看得沈明漪心如鹿撞。
如果昨晚屢次欺她的人是宋池,她就是死了,也甘願了。
濃濃的委屈浮上心頭,想讓他知道,又恨他昔日無情的拒絕,沈明漪迅速收斂神情,大大方方地下了馬車,嬌羞明豔地站在了安王身邊。
“見過王叔、王嬸。”宋池走過來,微笑著行禮道。
輩分之差安王早習慣了,笑著叫他免禮,沒注意到一旁的沈明漪在聽到那聲“王嬸”時,臉色變了又變。
“子淵進宮何事?”
三人同行往裡走,安王問道。
宋池道:“有案情要稟報國舅。”
錦衣衛的案子都是大事,安王便讓他先去找韓國舅,改日有空再喝茶暢談。
宋池快步走開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多看沈明漪一眼。
沈明漪心情複雜,問安王:“池表哥當差前很少離開侯府,你們何時有了這麽好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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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笑道:“子淵是個妙人,他雖然不好女色,卻見識頗廣,深諳風月之道,我從他那裡獲益匪淺,對了,以前你可以叫他表哥,現在你是我的王妃了,還是跟我直接喚他的字吧,你得擺起你王嬸的譜來。”
又是王嬸!
沈明漪憎惡死了這個稱呼,一點都沒有表妹可愛!
三朝回門時,安王又陪沈明漪來了侯府。
沈明漪進了廳堂,視線掃了一圈,並沒有見到虞寧初。
她松了一口氣,安王是個好色的,若是安王在這種場合緊緊盯著虞寧初不放,簡直是將她的臉面扔在地上踩。
即便如此,安王也往沈明嵐那邊瞥了幾眼。
按理說,嶽父與大舅子都要好好招待女婿的,可平西侯心中看不上安王,就把這陪客的差事交給了沈琢。沈琢同樣不喜安王,礙於身份無法像對待韓宗延那般隨心所欲,只好耐住性子陪安王坐在廳堂。
真的就是坐著,安王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沈琢有耐性,安王卻不喜歡跟他坐在一起,問道:“子淵今日沒在家裡?”
平西侯府的年輕一代中,安王最喜歡的反而是外來的宋池。
沈琢道:“他昨晚特意跟我說過,今日要去辦一個案子,讓我向王爺代為賠罪。”
安王很是遺憾,摸著下巴道:“那咱們去花園裡逛逛吧,在這裡坐著也沒什麽意思。”
沈琢想到虞寧初連面都沒露,顯然是防著安王,應該不會去花園,便同意了。
安王抱著獵美之心在侯府花園逛了一圈,卻毫無所獲,別說那位傳說中的虞美人了,連個標致的丫鬟都沒瞧見。
走累了,他叫沈琢到涼亭裡歇一歇。
“表哥也該成親了,子淵可有向你傳授什麽秘訣?”安王有意與沈琢聊點男人都感興趣的東西,意味深長地笑道。
沈琢臉一沉。
安王見了,皺眉道:“你看你,從小就這樣重規矩,半點葷話都談不得,活得像個老夫子,要不是子淵不在,我真懶得跟你待一起。”
沈琢偏頭,眼前浮現宋池那張總是帶笑的臉。認識十年了,宋池從未在他面前說過什麽輕浮之語,便是開玩笑也很注意分寸,原來宋池與安王在一起的時候,竟會說那些風月之事?可宋池一個連婚約都沒有的男人,也不曾見他去那煙花柳巷,宋池從哪獲取的談資?
用過午飯,安王與沈明漪離開的時候,除了韓氏有點舍不得女兒,平西侯、沈琢都松了口氣。
府裡沒有來客,便是虞寧初三個小姑娘在花園裡恣意玩鬧的好時機。對虞寧初來說,宋池當差了,沈琢、沈牧、沈逸三個表哥也都在外面當差,唯一的沈闊最近也十分勤勉好學再也沒有來糾纏過她,今年的侯府,比去年還讓她覺得輕松自在。
四月初十,府裡的老少爺們都休沐了。
平西侯叫了虞寧初、宋湘去練武場,傳授她們梅花槍的第六式。
從二月中旬到今日,每個休沐日平西侯都會抽出時間教導兩個小姑娘,因為他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隨時都可能定親出嫁,難得孩子們喜歡耍槍,他不想因為自己太忙,導致姐妹倆到出嫁時都沒能學完這套梅花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