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找不到突破口,他們就只能等著那足以致人死命和瘋癲的危險主動找上他們。
……難道這個任務,只能靠死人來填?
這樣絲絲縷縷的情緒困擾著李銀航,讓她根本沒辦法集中全部的精神。
不久後,她把鎖放下,難忍沮喪地歎了一口氣。
但她這口氣還沒落下,就聽南舟問:“謝相玉是什麽系的?”
江舫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視線:“金融。”
說著,他看向南舟,風度翩翩地反問:“還需要他的手機號碼嗎?”
南舟:“這個不用。”
得到想要的訊息後,他就有了繼續思考下去的動力。
自己是建築系。
江舫是管院留學生。
李銀航是統計系。
謝相玉是金融系。
孫國境、羅閣、齊天允這三個倒霉的人大概率是同一個系的,因為他們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裡碰頭碰得過於訊速。
除此之外,還有已經死去、身份不明的胡力,以及完全是一團迷霧的、留下死亡留言的未知之人。
他又轉向李銀航,問了個更奇怪的問題:“我們應該是互相認識的,對嗎?”
李銀航:“……不然呢?”
“我的意思是。”南舟說,“你扮演的‘李銀航’,和我扮演的‘南舟’,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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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航愣了一愣,頓時醍醐灌頂。
發現李銀航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後,南舟正色說:“我們之前,陷入了一個思維盲區。”
他們本來就是隊友,傳送到陌生又危機四伏的副本中後,這層關系不僅沒有改變,反而被加強了。
因為大家是隊友,他們默認,彼此之間應該是認識的。
副本也非常配合,在無形中不斷向他們灌輸、填補這種認知上的小細節。
比如,搶劫三人組是同一個系的。
比如,南舟和江舫是一對。
這大大淡化了副本和現實之間的溝壑,降低了玩家的警戒心,循循佑導著玩家以局外人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去關注副本中的其他人物。
胡力是怎麽死的?留下死亡留言的是誰?
……卻忘記了自己也是線索之一。
江舫執握著手機,接過了南舟的話:“南老師說得對。我一直在找我們七個人之間的交集,就在剛剛,總算有一點眉目了。”
“查一下你們七天之前的聊天記錄。”江舫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時間點,“10月21號前後。”
10月21號……
李銀航馬上著手,按日期搜索聊天記錄。
南舟明明就躺在她的好友列表之中。
但當時身陷盲區,她認為“隊友”理所當然就該在那裡,並未多想。
一邊冒冷汗一邊調出聊天記錄,簡略看過幾眼後,李銀航的表情明顯欣喜起來。
找到突破口了!
在副本設定裡,她和南舟是高中同班同學,關系不差。
“21號的前一天晚上……”李銀航說,“中期測試剛結束,我約他21號晚上出去玩桌遊。”
南舟點頭:“然後我問了她,可不可以帶家屬。”
江舫晃一晃手機:“然後家屬來了。”
他們三人之間的線索,成功鉤連上了。
江舫是留學生,手機的聯系人不多,雖然在設定上交了個華人小男友,也並沒有成功打入南舟的社交圈,朋友寥寥。
南舟是被李銀航邀請的,因為帶了男朋友,也沒有再邀請第三個人。
那麽,這樣溯回上去,又是誰邀請了李銀航?
思路暢通後,一切本該變得順利起來的。
但李銀航翻遍了手機上的社交軟件,分別使用“桌遊”、“聚會”、“遊戲”等各種關鍵詞檢索,都沒能在21號附近找到相關的記錄。
在她邀請南舟時,也只是籠統地提到,“朋友組了個桌遊局,來不來”。
在李銀航心中的疑雲越聚越濃時……
“有沒有這種可能?”南舟提問,“邀請你的人,就是胡力。”
李銀航心尖一抖,下意識否認:“我的聯系人裡沒有他。”
“留下死亡錄音的人呢?”
“我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李銀航忍著手臂上一叢叢升起的雞皮疙瘩的戰栗感,“我也沒找到任何人邀請我的證據……”
但這個局,顯然也不是“李銀航”組的。
那這到底……
在南舟對著門鎖靜靜沉思、李銀航對著手機滿面糾結時,江舫輕輕揚了揚手機。
“其實,我還做了另外一個嘗試。”
……
他們進入副本的第七個小時後,黑夜徹底到來了。
餓著肚子的打劫三人組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宿舍。
他們也想到,要把錄音裡唯一提到的人名“胡力”,作為突破口。
結果,軟磨硬泡、好說歹說了半天,管檔案室的老頭死活不肯放他們進去。
俗話說得好,樹不修理直溜溜,人不修理哏啾啾,但是今天三人剛在南舟這裡吃了個大虧,又不想鬧得太大、驚動校方,所以只能悻悻收起了把老頭臭揍一頓的念頭。
他們去買了一個暖壺,趁老頭下班後,借著夜色掩護和摔碎暖瓶的脆響,遮蓋過了打碎檔案室玻璃的響動。
三個人在漏風的檔案室裡,一邊冷得罵娘,一邊對著那台老舊笨重的電腦查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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