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落地,帶着清脆的撞.擊聲,而蘇流年雙腿一軟差點倒下,幸好問書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
就差了那麼一點點,她就要成爲劍下亡魂了。
此時衆人紛紛將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支銀簪上,能這麼以一簪子擊落花容寧瀾手裏的長劍,此人內力一定不弱,而且這支簪子是個女人該有的東西。
當畫珧看到那一抹綽約的身影,目光一亮,隨即蒙上幾分惋惜。
正想當作沒看見的時候,燕瑾走了出來,神色自然帶着慣有的冷清,一步步朝他們走去,而後還是行了禮,雙膝一屈。
“阿瑾拜見各位王爺,拜見畫珧公子!”
是燕瑾救了她!蘇流年目光閃過一絲笑意,心裏更覺得暖和,但是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這是不是給燕瑾惹了麻煩?
花容寧瀾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一亮,他還真沒看到這麼天仙一般的人物。
那肌膚雪白細膩,毫無瑕疵,身段高挑玲瓏有致,那張臉更是少見的美麗,雙眸明亮幽清風情乍現。
“你…….你是誰?”
幾乎忘了身旁還有個蘇流年,也忘了自己的怒氣,花容寧瀾看着眼前的女子,滿是震驚的神色。
“奴婢名爲阿瑾。”
斂起心中的不耐煩,燕瑾淡淡地應了他一聲。
“剛剛奴婢失禮了,只是蘇姑娘是王爺的人,奴婢不能讓她有個什麼閃絲!還望九王爺不要與奴婢計較。”
“怎麼會呢?你……阿瑾,你快起身!”
花容寧瀾朝他一笑,說着就要上前來扶他。
燕瑾在心裏暗暗罵了聲,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獨自起了身朝一旁退去。
而花容玄羿似乎也讓眼前的美色給震驚了,他聽聞王府裏有個國色天香的女子,一直以爲不過是謠傳,便沒去注意,畢竟好看的女人他見多了。
沒想到今日一見,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
一身素雅簡單的丫鬟打扮,卻是比那些穿金戴玉,雍容華貴的還要顯得風華絕代。
蘇流年見殺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衆人好似忘記了她的存在,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她不能留下阿瑾一個人在這裏面對這麼多個麻煩精。
“你叫阿瑾?”
花容寧瀾笑着問他,笑得一臉的純真,他朝燕瑾又走近了幾步。
“你真漂亮!比本王所見過的衆多女子都還要漂亮好多!”
蘇流年有些想要吐血,怎麼花容寧瀾花癡起來這麼可怕。
燕瑾的雙手藏在寬大的素袖裏握了握拳,而後芳華一笑,眉眼微彎,反問,“奴婢可比九王爺還要漂亮?”
聽到佳人與他說話,花容寧瀾立即把頭一點,那笑容滿是激動。
“那當然!你當然比本王還要漂亮了!”
當即,燕瑾笑得更爲燦爛,哪兒還能瞧見剛纔那些冷清的神色,輕啓薄薄的紅脣,他問,“那奴婢可以帶蘇姑娘走了嗎?蘇姑娘身子不適,王爺讓廚子熬好了藥,再不喝可就要涼了。”
花容寧瀾再一次立即點頭,“可以可以!但是…….晚些,我找你可好?”
燕瑾淺淺一笑,“九王爺找奴婢,那是奴婢的榮幸。”
說着不理會衆人,便朝着蘇流年走了過去,輕扶着她的手。
“蘇姑娘,我們走吧!九王爺可是同意的!”
蘇流年這才真的鬆了心,看來花容寧瀾已經拜倒在燕瑾的石榴裙子下了。
於是燕瑾與問書一人一邊攙扶着蘇流年離開了。
那道纖細高挑的身影卻是映在了他們的眼裏,烙上了他們的心房。
“如此佳人!本王還是第一次瞧見。”
花容玄羿輕輕幽嘆了一句。
畫珧輕嘆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待她們的身影遠去的時候,花容寧瀾立即一笑,拉住了一旁花容玄羿的手,興奮地像個孩子。
“八皇兄,阿瑾漂亮吧!就是父皇后宮那三宮六院的女人加起來都沒有她一個漂亮呢!”
花容玄羿點了點頭,“姿色不俗,猶如仙子。”
“八皇兄,這個女人我要了!八皇兄,你要幫我想法子,我要父皇讓她做我的王妃!”
想着又覺得不妥,便又說,“我要先去跟七皇兄要,萬不能讓她呆在這裏當個奴婢,這樣的佳人,怎麼可以委屈了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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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線之間,若不是燕瑾及時趕來,蘇流年真沒把握此時還能活着。
花容寧瀾那一劍對準的是她的心臟,如果一劍下去,必定刺穿她的心臟。
回了房,蘇流年見燕瑾流露出的關懷的神色,又見一旁的問書在,也不好說些什麼。
問書剛剛那一舉動確實震撼了她,沒想到她竟然爲她挺.身而出,然而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發現一件事情,問書忠誠於花容墨笙。
所以她想離開的計劃已經不關問書事情了。
離開的話,她不會帶上問書,此時更不能讓問書知道燕瑾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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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今日就多謝你出手相救了!”
蘇流年朝他微微一笑。
“蘇姑娘言重了,王爺正在書房,如果他有在,也一定會出手救姑娘的!”
燕瑾朝她行了一禮,又說,“奴婢先告退了!”
蘇流年點了點頭,看着燕瑾起身朝她露出一笑,而後轉身離去。
問書見她走了,這才收回了驚豔的目光,阿瑾她見過幾次,不過每一次都讓她看得癡迷。
“蘇姑娘,今日多虧了阿瑾相救,不然的話,怕是…….”
“凶多吉少!”
蘇流年笑了笑,“確實是多虧了他!這阿瑾真是好看,每見一次都覺得比上次還要好看許多!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問書抿着脣點頭,“確實如傳聞一般,國色天香!而且奴婢沒想到阿瑾的武功那麼厲害,只是一支簪子就能擊落九王爺手中的長劍,九王爺的武功可還真不弱呢!”
原來燕瑾的武功這麼好!
如此一來,他們想要離開也就方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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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蘇流年應邀進了宋丞相府。
隨她而來的還有問書,雖然心裏一直打着退堂鼓,但是此時她也清楚自己無後退之路了。
總不能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跑回七王府。
既來之,則安之,她淺淺一笑,放鬆了心情。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丞相府門前,已經有下人在下人接待,看到她們的轎子一落,立即迎了上來。
“小姐!相爺與夫人已經在府內等候了。”
蘇流年點頭,“勞煩幾位大哥帶我過去見義父與義母。”
“小姐,這邊請!”
蘇流年道了聲謝便與問書在他們的帶領下進了丞相府,這是她第一次來丞相府,倒是簡潔大氣,與七王府是不一樣的風格。
看這房子似乎是有些歷史了,歷史的滄桑中透露出一股清幽,裏面的景色更是迷人,一處處似是人工雕琢,又似是渾然天成。
一番穿庭過院,蘇流年被帶到一處清幽樸實的閣樓,踩着結實的木板臺階,一層層向朝踏去,閣樓挺高的,一層之間竟然有三十幾層臺階。
“相爺、夫人,小姐已經帶到。”
那下人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蘇流年看着坐在裏面的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宋清濤宋丞相,是她剛認不久的義父,而女的看起來還挺年輕的,保養得很好,瞧着不過是三十出頭,端正賢淑,雍容華貴,是個挺漂亮的婦女。
她猜想那應該是宋丞相的夫人吧!
蘇流年朝他們行了禮,“流年拜見義父,拜見夫人!”
宋夫人卻是笑了,“還喊什麼夫人?該喊一聲義母了!你叫流年,真是好聽的名字,孩子,快快起來!”
宋夫人起身朝她走去,將她扶起了身。
義母…….
無緣無故的,又多了個義母了。
能不能不要啊?
不過這個女人倒是挺溫婉的,那動作那聲音讓人倒是覺得舒服。
“多謝義母!”
反正不喊娘,不喊媽,她努力讓自己喊得出口,就當義父與義母是他們兩人的名字。
“好孩子!”
宋清濤也是一笑,朝她走來。
“這是我夫人,往後也就是你的義母,前些日子與七王爺說了,讓你過來住上幾日,也好與我們二老陪伴,風兒啊,可想你念你了!”
宋夫人點頭,握上蘇流年的手。
“是啊,前些日子,風兒還說要去七王府看你呢!”
…….看她?
怎麼都以爲是去看她呢?
宋紫風去七王府,目的只有一個,看花容墨笙。
此時宋紫風見自己的心上人要娶別的女人,怕是都要恨死她了。
不過她還真不想嫁給花容墨笙呢,若可以,她願意把這新娘的身份還給宋紫風。
蘇流年臉上一直保持着溫婉的笑意,讓自己瞧着出身如名門一般。
“義父、義母,三小姐沒在府裏嗎?”
蘇流年笑着問,如果真想她了,此時她來這裏,必定可以見到宋紫風,怎麼這會不在呢?
“這……”
宋夫人望向了宋清濤,溫婉的笑容帶着些許的尷尬,這一絲尷尬卻沒有逃開蘇流年的目光。
宋清濤在接到宋夫人的目光,撫須一笑。
“風兒啊,今日身子不適,晚些你去看看她吧!”
蘇流年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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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丞相府裏的日子,她居住的是一座單獨的閣樓,名爲明朗閣。
可能是因爲閣樓外種植的那一片竹子,透過竹子的縫,隱約可見天空一片晴朗。
當然這是蘇流年自己的猜測。
因爲剛來的原因,宋清濤與宋夫人對她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便讓她先去休息,待晚些再去看看宋紫風。
蘇流年心想這樣也不錯,見宋子風是躲避不了的事情,早晚要見,不過她這身子累得很,確實想要休息休息。
但是轉念一想,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
花容丹傾給了她三天的時間考慮,今天到期,她再想是不是要答應,若是答應了興許還有逃離的機會,那就不用在十六日嫁給花容墨笙。
可若是答應了,萬一讓花容墨笙知道是花容丹傾助她逃走,後果嚴重。
要不要藉助花容丹傾的力量?
而現在她又該怎麼聯繫上他?
問書……
問書對花容墨笙如此忠心,怕是對她就不忠誠了。
可除了問書,現在的她勢單力薄,是絕對沒有辦法聯繫上花容丹傾的。
想了想,蘇流年依舊沒有想出個結果來,乾脆往*.上一橫。
或許花容丹傾會清楚她今日來到了宋丞相,想不出法子與他見面。
一旁的問書見蘇流年若有所思,便上前問道,“蘇姑娘可有什麼煩人的心事,說出來或許奴婢可以幫忙解憂。”
蘇流年搖了搖頭,“談不上什麼煩人的事情,就是…….問書…….”
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蘇流年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問書,去幫我找來筆墨與紙!”
問書點頭,便轉身離去。
沒過多久,蘇流年便將一張寫好的紙條遞到了問書的手裏。
“這東西,你想法子幫我轉交給十一王爺,萬萬不能偷看,也不能讓別人知曉,明白嗎?”
“是!請蘇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將這信想法子送到十一王爺那裏!只是…….”
問書面上爲難,想了想還是提醒道,“蘇姑娘,您這麼做,七王爺會不開心的。”
蘇流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開心不開心是他的事情!”
“……”問書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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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日的風帶着些許的潮溼,吹綠了葉子。
丞相府喜種植綠色植物,鮮少開花,卻是葉子青蔥,煞是好看。
只一瞧,都覺得幽靜,心也在瞬間靜了下來。
然而宋紫風卻是怎麼都安靜不下這一顆浮躁憤怒不甘的心。
憑什麼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盼望了這麼多年,就在以爲自己可以依靠他一生的時候,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故。
她的幸福,即將有另一個女人來代替!
這叫她怎麼甘心!
她的愛情,她的幸福,她往後的一生……
越想越是覺得不甘心,越是覺得心中可恨得緊。
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可是此時,那恨意在心裏滋生,無聲無息地生根發芽。
頹廢地坐在庭院裏,一眼望去,都是生機勃勃的綠意,可她的眼裏藏滿的都是恨意。
她恨那個即將取代她幸福的女人!
她恨這麼一個大的變故,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不知已經站在庭院處多久的宋丞相看着頹廢坐在臺階上的宋紫風,忍不住一聲嘆息。
他這麼做,自然是爲了她好。
一步步朝宋紫風走去,見她消瘦了不少的樣子,這個女兒從小聰穎漂亮,自是得到他的喜愛,此時見她憔悴了不少,當爹的豈不心疼。
“風兒,別多想了,過些日子,爹給你找門好的親事。”
宋紫風淡漠地擡頭看上宋清濤搖頭,“爹,我就喜歡七王爺,就喜歡他而已,從小就期盼着可以嫁給他,期盼了這麼多年了,可是當願望要實現的時候,怎麼就成了這樣?爹,讓我嫁給七王爺好不好,不論他怎麼樣我都不介意,我都喜歡,我就只想當他的妻子呀。”
那溫潤如玉的樣子,絕代風華的姿態,滿腹的橫溢才華,花容王朝再無他人有這等風采了。
見宋紫風執着的樣子,宋清濤同她一樣坐在了臺階上,語重心長地說:“風兒,傳言之事,那是事實!爹甚至在皇上那裏得到了答案,若不是皇上親自承認,爹也不相信,這些年來,爹也一直期盼着這一門親事,七王爺的風采,爹一直就瞧在眼裏,豈會不知。”
“可是風兒,說句實話,這些年來七王爺或許已經不再是你眼中那樣子了,爹覺得現在的七王爺捉摸不透,那是一個你無法駕.馭的男人!就算七王爺沒有傳聞那一事,你嫁給他,若不能得到他的愛,女兒啊,你不會幸福的。”
他活了這麼多年,許多事情都看得比她深.入,花容墨笙是個什麼樣的人,手段如何,這幾年來的轉變,他是親眼所見。
宋紫風與他,並不相配,王孫公子如此多,還有更多適合她的。
宋紫風聽後顯得幾分激動,抓住了宋清濤的袖子。
“爹,你爲什麼不幫我?爲什麼?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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