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背對著他,整個人裹在被窩裡,沒動,他乾脆起來走到她牀邊推了推她:“五點了。”
晴也這才迷迷糊糊起來,等她走出房間的時候,門口的洗手台上,牙膏已經擠好了,臉盆放在旁邊,邢武給她打好了熱水,晴也伸了個懶腰,嘴角上揚,美好的一天。
她都把昨天重點標注的實詞、虛詞、固定句式全部搞定了,邢武才回來,手上提著沒放辣椒的豆腐腦,還有熱呼呼的肉包子。
他剛進門晴也就聞到香味了,轉過頭問道:“你去買早飯了啊?”
邢武身上還帶著從外面進來的寒氣,他把東西放在寫字台上對她說:“先吃吧,吃飽再看。”
邢武是標準肉食動物,晴也發現他一日三餐都離不開肉,也長不胖,不過身體倒是結實得很。
她瞟了眼肉包子對他說:“我只吃皮不吃肉。”
“還有人吃肉包子不吃肉啊?”
晴也就看著他笑不說話,邢武把肉包子掰開,他吃肉,把皮給她,晴也一手拿著書,一手拿著包子皮,吃得很香的樣子。
邢武把豆腐腦打開,她吃完包子就開始默寫古文了,邢武催促她:“你先把豆腐腦吃了,一會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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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也就對著他側過頭張著嘴,邢武挑起眉:“過分了啊。”
晴也不滿地盯著他,還耍起小脾氣來了,邢武無奈地拖了一把凳子過來,端著豆腐腦喂她,她寫一句,就側過頭吃一口。
晴也默寫完一整篇古文後,轉過頭對他說:“邢武,你把我慣壞了,以後出去我就誰也瞧不上了,你要不要考慮下乾脆一日三餐都喂我?”
邢武笑著站起身:“等你跟我奶奶一樣我一定一日三餐都喂你。”
“去你的。”晴也伸手打他,他躲開了。
兩人突然沉默下來,那句“我以後出去”忽然落在他們心間,彷彿提醒著時間正在倒計時,可誰也不願再觸碰這個話題。
沒一會晴也把東西收好上學去了,臨走時她對邢武說:“你再睡會唄。”
邢武靠在牀頭打開手機:“睡不著了,我替人上個分。”
“收錢嗎?”
“不收錢我做慈善啊?”
“你也是蠻拚的。”
邢武低著頭笑:“路上注意點。”
晴也到了學校後發現大家都在討論冬季馬拉松的事,班上亂成了一鍋粥,那興奮勁兒就跟學校要發錢一樣。
晴也拿出書問了句:“高三也要參加馬拉松嗎?”
前面的小靈通立馬回過頭來,激動地說:“本來沒有我們的,上個禮拜不是六班那個女的昏倒了嗎?學校說我們高三的身體素質差,怕我們還沒熬到高考就掛了,所以讓我們也參加,鍛煉鍛煉身體,而且每年還和鞍職的一起跑,他們學校美女多,可好玩了。”
“……”晴也無法get到他好玩的點。
不過想到“馬拉松”三個字,她腦殼就疼,隨口嘀咕了一句:“怎麽還有馬拉松啊,是不是還有春遊秋遊啊。”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事,小靈通更加激動了:“我們今年沒有春遊秋遊,但是有冬令營。”
“冬令營?幹啥的?”看小靈通那興奮勁兒,晴也還小期待了一下是不是學校把他們拖到哪個景點玩個幾天啊?
結果小靈通旁邊那位平時沉默寡言,看見晴也就臉紅的馮寶同學轉過頭回道:“會把我們拉去金中參加縣裡的大衛杯。”
小靈通接道:“也就是數學競賽。”
“……”晴也都尼瑪服了啊,數學競賽就數學競賽唄,非叫什麽大衛杯,知道的是在說20世紀的數學全才大衛·希爾伯特,不知道的以為是那位站在佛羅倫薩美院的赤果果.男啊!
起碼晴也乍一聽大衛杯的時候,以為這是個啥美術比賽。
然後她便打聽了一下:“每年都有嗎?哪些人參賽?”
馮寶告訴她每年都有,搞了五六年了,就鞍中和金中比,但是他們學校從來沒贏過。
小靈通偷偷摸摸說道:“我聽我爸說的,不知道真的假的,說是金中出資辦的這個競賽,所以早內部泄題了,他們就能對外吹連續幾年奪取大衛杯冠軍,然後提高學校知名度,這幾年好多縣城的人交錢想辦法都要把小孩往金中送。”
晴也不解地說:“那我們不參加不就行了,幹嘛傻逼做陪跑?”
剛說完晴也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金中在這裡生源這麽好,上面有點人也很正常啊,有錢好辦事,讓領導出面協調,說起來是縣裡舉辦的,這些鞍中校領導能說不參加?況且一分錢不出,參加競賽,明面上也是挺積極的事,她怎麽就上了這麽一個窩窩囊囊的學校了?
隨即轉了個話題:“那往年我們學校馬拉松應該能贏鞍職吧?”
小靈通一臉沉重地說:“也從來沒贏過。”
“……”我特麽能退學嗎?要文的文不行,要武的武也不行,晴也瞬間覺得鞍中在這個縣城就是個神奇的存在啊,真應該把校門口那“高級中學”中的高級兩個字給摳掉。
果不其然,老楊中午的時候就到班上通知大家,本周六馬拉松,為了體現鞍中學生的精神面貌,區別於鞍職那些學生,特地要求所有同學必須穿校服。
末了,還單獨把晴也喊到辦公室,發給了她一套嶄新的校服,並且語重心長地告訴晴也,這是她之前特地跟學校申請的,而且不收她費用了,讓她千萬別說出去,並且覺得自己給晴也開的這個後門簡直是閃著師德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