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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音忙到傍晚,這才收官。臨走前,百姓心照不宣地下跪:“宸王殿下千歲,王妃千歲!”
什麼宸王妃凶神惡煞,都是狗屁!
分明就是下凡仙女。
等等……仙女?
驀地,有人眼睛一亮:“最近不總有人說凰女嗎,娘娘,會不會您就是啊?”
謝予音眸光一深,捏了捏身邊人,風絃歌蹙起墨眉,張口就來:“什麼女?本王聽都沒聽過。”
“殿下,您有所不知。”誰會討厭給俊男解釋呢,“最近東昭那兒天降異象,說喜歡醫術,救過貴人的年輕女子,都可能是凰女。會給周圍人帶來好運。”
“娘娘人美心善,說不定就是神仙轉世呢。”
衆人議論紛紛,幾乎認定她是凰女了。
“不,不對。”
風絃歌拉住謝予音小手,認真說:“可玄真道長說過,音音是災星啊……”
月照大駭:“殿下,您說什麼呢!”
怎麼能在這種場合,說小姐是災星!殿下以前沒這麼拎不清。
聲音不大,但“玄真”太刺耳,衆人還是聽見了。
罔顧月照驚異眼神,風絃歌皺眉道:“他還說音音會剋死家人,給百姓帶來厄運。玄真保證過好幾次的!”
“音音出來,也是想消什麼煞氣。所以,她不太可能是凰女吧。”
玄真道長,說宸王妃是災星……
宸王妃這種好人,醫術立竿見影,怎麼可能是天煞孤星?
可道長,一向說得很準,被他說有厄運的人,都死了……
衆人面面相覷,臉色都有些複雜。
即使是自己搞的,風絃歌還是心中揪痛,他冷冷瞥了大家一眼,擋在謝予音面前。
“音音給你們發了藥,給你們看病,還比不過一個神、道長嗎?本王被她剋死了?”
“算了,那身份本王不稀罕!”
見宸王發怒,衆人更愧疚了:“殿下息怒,玄真道長很有威望,和他作對的人,基本都出了事,所以……”
沒音了,他們也過意不去。
“沒關係,本妃對凰女沒什麼興趣,殿下最重要。”謝予音紅脣牽起弧度,“本妃也不會怪你們的,該行醫還是行醫,你們放心。”
“對對。”風絃歌拉緊她手,“當凰女一定很累,還會有好多人懷疑,說她是災星。十天後看完病,本王就帶她走,誰愛當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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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眉毛動了動。一個比一個懊悔。
王妃或許會有小心思,但宸王心思單純,是不可能撒謊的,更別說演戲。
演完後,少女拉着風絃歌離開,深藏功與名。
人一少,風絃歌就迫不及待,把她攔腰抱起來!
謝予音:“別!”
“一會,只抱一會會。”風絃歌低頭,臉頰蹭着她小臉,“我只有病好時纔敢抱你,別怕,不會摔到你的。”
“我是怕你累。”謝予音呼口氣,指着最近的一棵樹,“抱到那就放下我吧。咱們一起走。”
“哦。”風絃歌甜甜答應,抱着她繞圈。
繞來繞去,就是不走到那棵樹。
謝予音:“……”
“小絃歌,你好像不開心啊。”
“嗯,只有抱抱你,我纔開心。那羣人真可惡,喫你的藥還忌諱你。”
風絃歌嘴脣貼了貼她,恨不得抱她轉圈圈:“以前我不想活,但我現在改主意了,想和你活一百年,永遠護着你。”
還有剛纔“殿下最重要”的話,雖然是演戲,叫什麼欲擒故縱,但他還是好驚喜啊。
“只是你這麼厲害,回家後怎麼辦?我害怕你家人嫌我沒用,不讓我們在一起。”
“放心好了。”謝予音眉梢輕揚,“我家人都很開明,最討厭包辦等古板糟粕的習俗。不會干涉我們的。”
閣中那幫人,都是以閣主最大。
只要她一句話,甚至有人願意摘星星。
“嗯嗯!”風絃歌高興了,“你家人攔我,我就討好他們;別人攔我,我就殺了他!”
*
今天的客棧,格外熱鬧。
百姓回來時,有的高興,有的臉色複雜。
“娘娘醫術太厲害了!我腿疼了二十多年,被她扎幾針就好了。”
“可不是,我問娘娘肺癆能不能治,她沒說話,直接掏出了銀針和祕藥。真有底氣!”
“可惜她命格太兇,不適合當凰女,玄真道長也不會騙人。唉,爲什麼好人沒好命?”
太傅也住在這間客棧。
他聽着謠言,越聽越高興。
“這次逆女倒是有自知之明瞭,知道自己是災星,不該留在外面太久!”
“煞神就是煞神,生下來就該死。永遠不該搶雪兒該有的。”
謝聞城陪着太傅前來,他摩挲着杯子,眸光復雜得很。
“父親,您別這麼說。”
黑衣男子劍眉皺起:“這件事,謝予音做得還算不錯。”
“雪兒她也總唸叨着救百姓,但被皇上拘着。這件事,予音勉強能和雪兒一比,不該被命格拘着。”
而且,肺癆都能治?那可是絕症啊。
四年前二弟就得了肺癆,還是被雪兒求來藥方,治好的。
謝聞城自認爲眼明心亮。
必須承認,離開家後,謝予音真的突飛猛進了。
樓下的聲音撓得人心癢:“不是凰女又怎樣,王妃真善良,我要給她上柱香,希望她長命百歲!”
“……”
聲音漸遠,太傅皺眉,言語警告着謝聞城。
“聞城,聞舟他最近就魔怔得很,你別和他一樣,到時出了差錯。”
“這兩日玄真道長雲遊,下次出現,肯定會給我們個驚喜。”
“等東昭皇室看中雪兒,認她當個義女,讓她被百姓擁戴,一切都會好起來。”
太傅緩了口氣:“咱們家也會越來越好。邪終究壓不了正。謝予音還會被世人唾棄的。”
謝聞城扶住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光風霽月,從不屑用卑鄙手段——除了騙婚。但爲了雪兒,他願意陰暗一次。
可東昭皇室,真的和皇上一樣好騙嗎?
*
七日過得很快。
謝予音一直施藥義診,對凰女、命格二事只字不提,在百姓中的名望越來越高。
她越不提這事,大家越不好意思,但嘴上不說。
轉眼,就到了“天降異象”的日子。
太傅清早就起牀了,他壓抑住激動,特地換了身穿着。
今天,就是“天降異象”,女兒苦盡甘來的日子,他怎能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