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衛宴洲,謝輕漪眼角的眼淚就落下來:“陛下——”
太醫重重鬆了口氣:“陛下萬安,請陛下勸勸惠嬪娘娘,這醒來就不肯喝藥呢。”
“怎麼如此任性?”衛宴洲在牀邊坐下,“不怕傷口恢復不好留疤?”
謝輕漪握住他的手,只落淚不出聲。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美人落淚,尤爲叫人心生憐愛。
衛宴洲抽出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好了,有愛妃在,朕無事的,無須擔心。”
“臣妾做夢,夢見那李氏餘孽沒死,要傷着陛下,醒來陛下不在,臣妾怕死了。”
謝輕漪輕輕地啜泣着。
她知道衛宴洲在她這兒守了一夜,自己的苦肉計定然是成了的。
那當然得趁着衛宴洲被她感動時,多將他留在自己這裏。
此時不上位,更待何時?
孃親教過她,女人要如何才能更惹男人憐愛。
於是她雙眸剪水,哭的柔弱,又故意換了個綢緞般的中衣,隱約露出泡過牛奶的細膩雙肩。
這麼說着,還要挪動身子往衛宴洲的懷裏靠:“陛下聽聽臣妾的心跳,這會兒還怕得很呢。”
薰香和藥香撲進鼻尖,惹得衛宴洲非常細微地蹙眉。
但是手上到底沒推開她,只是將謝輕漪重新放置在枕上,還替她墊上了兩個。
接着讓出一些位置來:“朕在這兒看着你喝藥,聽話,不要任性。”
謝輕漪嘴一癟:“陛下——”
“此次愛妃救駕有功,朕還要賞你呢,王喜,將惠嬪晉爲惠妃,賜綢緞百匹,十斛量珠。”
直接升了妃!
謝輕漪進宮不過短短一月,先由庶人到嬪,再到妃,這勢頭,可謂迅猛了!
謝輕漪也沒想到衛宴洲會如此大方,當即要起來謝恩:“謝陛下,臣妾,臣妾如何當得——”
要知道程寧也不過是妃位。
她這一晉封,可就與程寧平起平坐了!
若說此前的嬪位多少有程寧的幫襯,那麼這次的妃位可就是完完全全靠的她自己!
是不是在衛宴洲心底,自己已經比程寧重要的多了?
那麼要超過她,爬上貴妃之位,不也是極爲容易的事情!
太好了!
若說方纔多少是裝的,那這會兒的眼淚,就是大喜過望的感動了。
衛宴洲這個手握權勢的男人,若要寵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沒有人能躲得過的他的溫柔。
“急什麼,”衛宴洲脣邊也掛着笑:“朕還沒有賞完呢,你母親也授封爲夫人吧。”
什麼?!
謝輕漪是真的沒有想到。
她娘是謝之雲的小妾之一,這些年在相府,都活在謝念瑤母親的主母欺壓之下。
若是衛宴洲直接封賞爲夫人,那往後、孃親在相府就等同於平妻!
就連謝念瑤的母親也要禮讓她三分!
自己的身份,在往後也會完全不同!
她大喜過望,握着衛宴洲的手不肯放。
“陛下……”
任何人,不論男女,都逃脫不過地位權柄。
衛宴洲懂得很,也明白謝之雲要將謝輕漪送進宮的目的。
不就是爲了取代謝念瑤麼?
這次李飄的事,不論與謝之雲,與大理寺有沒有關係,他現在都不打算打草驚蛇。
封賞謝輕漪,也不過是想看她與謝念瑤如何自處。
謝輕漪這個人,能夠從謝府的衆多庶女脫穎而出,心氣自當不一般。
碰上一點腦子沒有的謝念瑤,才能令後宮暫時安寧不起來。
分去一些謝輕漪要在他身上爭寵的心思。
“不必感動,”衛宴洲狀似嘆息:“若不是礙於皇后還是皇后,朕甚至想直接晉你爲貴妃,可也不好太讓皇后下不來臺。”
謝輕漪臉色一變。
又是謝念瑤!
果然,只要她在前頭擋着,自己的好事就永遠會被她絆住腳!
看來找個機會,定然要除了謝念瑤纔行!
這個後宮,總有一日她要收入囊中!
稍微緩和了心緒,謝輕漪才道:“臣妾已經很滿足了,能陪在陛下身邊,護得陛下完全,臣妾別無所求。”
假裝沒看見她方纔算計,衛宴洲點頭:“愛妃理解朕就好,不過下次不要再冒險了,朕會心疼。”
他說着言不由衷的話,表情卻絲毫沒有破綻。
只是一只手稔着腰上墜着的平安扣。
謝輕漪這才乖順地將藥喝了,喝完皺着小臉看衛宴洲:“陛下,好苦呢。”
茵茵忙要將端着的蜜餞奉上,卻又被她掃了一眼。
她是要跟衛宴洲撒嬌,要侍女湊什麼熱鬧。
“那喫個蜜餞。”衛宴洲直接餵了她一顆杏脯。
謝輕漪滿懷歡喜,看他腰間多出的平安扣,好奇:“陛下得往日沒戴這個,是新得的麼?”
“嗯。”衛宴洲將平安扣的流蘇弄亂,卑鄙的先入爲主,將自己當成平安扣的主人。
這平安扣一看就是哪個寺廟的產物,而衛宴洲瞧着根本不會自己去求平安扣。
謝輕漪不動聲色地掩下眼皮,心道改天定要盤問是誰給衛宴洲的。
只是此時她的傷還沒有恢復完全,說了這些話也累得慌了。
衛宴洲替她掖好被角:“睡吧。”
“陛下,”謝輕漪期期艾艾,希望他陪着自己。
雖然這次受傷,是自己算計得來的,可是她對衛宴洲的感情卻不是假的。
尤其最後挽弓射向李飄時,那樣驍勇的英姿,她早已深深淪陷了。
謝輕漪清楚,自己不會再遇見比衛宴洲更爲英勇可靠的男人。
“朕還有公務要看,愛妃好好歇着,等回宮後,朕還有驚喜。”
謝輕漪雙眼都亮了:“是什麼?”
“既然是驚喜,自然不能提前泄露,你好好修養。”
說完他便不再多留,帶着王喜出去。
狩獵場的消息早就傳回來了,王喜邊走邊道:“陛下,昨日被熹妃娘娘奪了弓箭的守衛說,娘娘確實拉弓了,她那一箭對準的是當時李飄射出的那箭。”
即便王喜不懂箭術,他也不會不明白程寧當時想做什麼。
更何況懂箭術的衛宴洲:“她想將那支箭截斷在半空。”
只是因爲力道不夠,所以她的箭射程不遠,還將手腕再次拉傷了。
想到這,衛宴洲難得一陣懊悔。
他以爲程寧根本不在乎他,可是她的手傷加重卻是爲了他。
方纔他對程寧那麼兇,還將她的手臂弄疼了,不知道她忍了一夜,那手得疼成什麼樣。
想到這衛宴洲腳步加快,決定不跟程寧計較平安扣和南熵的事了。
兩人走回營帳,碰巧孟歆過來給程寧診脈。
她方纔去山林裏採藥了,回來才聽說程寧請過太醫,放心不下,所以過來一趟。
剛纔給程寧看傷的太醫沒有把過脈,衛宴洲無不可地任她去看了。
程寧還睡着,孟歆握上去。
過了一會兒,見她猛地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