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希望你留在我身邊,是幸福快樂的。”
路安純露出一抹天真和純潔的微笑:“我很幸福啊,成為爸爸的女兒,是我覺得最快樂的事。”
看著她的微笑,路霈神情松懈了不少,他喜歡她這種時常掛在嘴邊的笑容,因為她媽媽從未對他這樣笑過。
她媽媽隻想逃離,對他…只有瘋狂和無盡的恨。
面前這女孩才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親骨肉。
路霈伸手攬著女兒,用低緩平靜、卻讓人毛骨悚然的嗓音道:“你和那個女人不一樣,你身體裡流淌著我的血ye,你永遠屬於我,知道嗎。”
路安純竭力忍住顫抖,用力點頭:“嗯,我永遠是爸爸的女兒。”
柳如嫣看著路安純乖順的模樣,心裡也不禁欽佩她。
從小生長在這樣窒息的環境裡,她已經能很自如地裝成這個男人希望看到的樣子。
溫順、乖巧。
柳如嫣就做不到,她裝得不如她自然,所以路霈一眼就看出了虛假。
其實路霈談不上多喜歡她,只是因為她和他妻子真的很像很像,才留她在身邊,甚至容忍她弟弟攀著路家向上爬。
這時候,路霈注意到路安純頭上閃爍的那枚垂著淚滴流蘇的蝴蝶髮夾。
髮夾散發著刺眼且廉價的光芒,他眉心微皺,摘下了蝴蝶髮夾。
女孩烏黑稠密的發絲頃刻散落,而髮夾上還纏繞著路安純的好幾根被扯斷的頭髮。
她疼得嘴角哆嗦了一下,但沒有做聲。
“哪兒來的?”路霈生硬質問。
路安純緊張地說:“和寧諾逛街的時候,隨便買的。”
“不許戴這種東西。”
他一貫不能容忍她打扮得太招搖,哪怕是女生閃閃亮亮的小飾品,她都不可以佩戴。
有一次路安純在電視新聞裡看到中東女人用黑面紗將自己的臉龐蒙住,她甚至覺得,自己跟那些女人…也沒什麽區別了。
“如果爸覺得不好看,我下次不戴了。”
說罷,她顫抖伸手去接,但下一秒,路霈隨手將它扔進了湖裡。
“噗通”一聲,蝴蝶髮夾沉入水面,消失無蹤。
路安純的心也跟著瘋狂下墜。
那種一瞬間失去珍愛的鈍痛感,讓她難受得幾乎快要窒息。
袖子下,她的手攥緊了拳頭,手指甲都快刺入掌心肉中了。
面前這個男人,扼殺她的所愛,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路霈忽然望向她,女孩迅速恢復了自然的神情,微微撇嘴,用撒嬌的語氣道:“我也不是很喜歡那個樣式的,但是爸,你怎麽能隨便扔我的東西。”
路霈見女孩沒有發作,反而跟他撒嬌,也不再計較這件事,望著平靜的湖面,冷冷道:“你的東西…連同你這個人都是我的,我想怎麽處置,誰敢說半句不行。”
路安純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柳如嫣看見手背已經暴起青筋,面上仍舊自然微笑著。
難怪她能在路霈這魔鬼的陰影羽翼之下生活這麽多年,還能獲得相對的自由…這丫頭就跟彈簧一樣,已經快被拉伸到極致了。
*
深夜裡,路安純躲在被窩裡,給魏封打了一個電話,詢問魏然今天見新父母的情況。
“那家的條件還不錯,跟你家一樣,住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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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封嗓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父親是公司的執行總裁,母親也管理著自己的公司,經常做慈善,家裡有傭人保姆照顧孩子。魏然過去之後,他們會立刻給他辦理轉學,從子弟校轉出來,進私立小學。”
“他們對然然怎麽樣?”
“第一次見面,熱情是肯定的,只是這樣看…看不出什麽來,家裡還有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弟弟。聽院長私底下說,是因為這個孩子殘疾了,而他們又過了最佳生育年齡,才希望再領養一個健康的孩子。”
“這樣嗎?”路安純思忖了片刻,“為人父母,怎麽會因為自己孩子殘疾,再去領養一個別人的孩子啊,這是什麽樣的心態?”
“不知道,我又沒當過父母。”
“我也沒當過。”路安純歎了口氣,又問道,“那魏然喜歡他們嗎?”
“那小子心裡藏事,裝…倒是裝得挺喜歡的,一口一個爸媽親熱地喊著。”魏封輕嗤了一聲,“這方面,你們的確是姐弟。”
都很善於偽裝和適應環境。
路安純知道他心情不太好,畢竟,他親手送走了魏然。
從此以後,他豁出xin命去守護的家,就只剩他一個了。
“魏封,這是正確的選擇。”路安純柔聲安慰道,“你別自責。”
“我自什麽責。”魏封靠在飄窗邊,望著窗外冷寂寂的夜色,“沒了這個小拖油瓶,老子才算真的自由了,早就希望他快點走。”
“魏封,你全身上下、嘴最硬!”
“你確定?”
“很確定。”
“顯然你還不夠了解我身體別的地方。”
“……”
路安純又想揍他了,這家夥真的天生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