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一份甜點
關於見親家的那點事:
牡丹獎落幕後,池家人千里迢迢趕到陸家。
剛獲得視帝殊榮的池某人雖然電視上告白氣勢如虹,回家卻被家裡人揪著教訓了兩句:
「你這麼大人了不嫌丟人的啊?」
「那麼多小姑娘看著呢,你可好意思啊?」
「你別帶壞粉絲!」
……
池重喬坐在沙發上,面對池父池母的教訓,感覺十分冤枉。
他覺得在磕CP這件事上,他被粉絲們帶壞的可能性比較大。
您不見他們磕CP還開車,寫文不夠還有圖,單圖不夠還能畫條漫,一個賽一個的有才。
陸遇舟見不得池重喬挨訓,連忙攔了一下:「阿姨……媽,這是我們回來的時候帶的禮物,您看喜不喜歡?」
他從一邊的紙袋裡拿出兩人挑選的禮物,分別遞給池父池母。
池母被他一聲媽叫得手足無措,連兒子都顧不上罵了,趕緊接過陸遇舟手裡的禮物:「你這孩子那麼客氣幹什麼……」
池重喬:「……」
他回頭看了一眼,陸父陸母作為陸遇舟的正經父母,此刻卻尷尬地坐在一邊,不時僵硬地接兩句話。
陸老爺子對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失望透頂,要不是今天這個見親家的場合必須要父母出場,他都懶得把這兩個叫回來。
老爺子接過池重喬遞來的杯子喝了兩口水,輕輕咳嗽一聲:「其實今天啊,還想說說兩個孩子結婚的事情。」
「遇舟年紀也到了,兩個孩子也一直都處得很來,乾脆就先把證領了,婚禮咱們也準備著,」老爺子摸出老日曆,「你們看啊,這是我找人算的日子,咱們來看看什麼時候比較合適……」
池重喬兩輩子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有點懵。
扯證的日子沒什麼好說,關鍵在於婚禮,其中的各種瑣碎事務太多,僅僅是時間就夠一家人好好商量一陣子了。
最後老爺子拍板,後天就把證領了,然後拍照片,婚禮則從現在開始準備。
趁著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商量,池重喬悄悄拿起手機給陸遇舟發信息: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發完就輕輕扣下了手機,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表情。
陸遇舟收到池重喬的信息還有些驚訝,低頭看了內容後忍不住微微彎起唇角,回道:我喜歡什麼婚禮就有什麼嗎?
池重喬敲下幾個字:只要我做得到。
陸遇舟握著手機的手指驀然收緊,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壓下翻湧的心緒,回道:喬哥穿婚紗怎麼樣?
池重喬秒回:你覺得可能嗎?
陸遇舟鍥而不捨:那晚上穿我的睡衣。
池重喬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不是猜不出來,過了一會兒,他慢吞吞打字:……也不是不可以……
關於紅本本:
於是過了幾天,兩人在一個兩家人共同認定的吉利日子裡領了證。
蓋戳的紅本本貼上兩人的合照,當工作人員將兩個紅本推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陸遇舟幾乎生出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這種不真實感一直持續到兩人走出民政局,陸遇舟突然停住腳步。
池重喬一愣:「怎麼了?」
陸遇舟道:「喬哥把證給我吧。」
池重喬將結婚證遞給他,反正他自己的收納能力比陸遇舟短一截,家裡大小東西基本都是陸遇舟在打理,像結婚證這樣體積不大又重要的小東西,池重喬能想到的最好收納辦法就是丟進牀頭櫃。
他以為陸遇舟估計跟他想的一樣,要麼放在牀頭櫃,要麼壓在枕頭底下,所以後來沒見過這兩個紅本子,池重喬也沒想起來問。
直到某天他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是個明星,打開手機直播,這才偶然間見到了被陸遇舟藏起來的結婚證。
池重喬一開始直播是想配合《囚籠》的宣傳,畢竟沒多久《囚籠》就可以在國內上映,宣傳片也已經跟進,網上呼聲很高。
但是聊著聊著,話題就歪了。
「想看喬喬的獎盃ORZ」
「之前運氣好,摸過喬寶的梔子獎,質感超好的嘿嘿。」
「啊啊啊啊前面的姐妹我好嫉妒!近距離接觸喬喬,還能摸喬寶懷裡的獎盃!」
「我也!超想看獎盃!」
池重喬正好鹹著不知道播什麼,粉絲們想看他就帶他們去看:「家裡的獎盃都在書房裡,遇舟平常在家處理公務的話都會在那兒,我一般不去他那邊搗鼓,書房裡東西太多了,就那個書架我撞過好幾次。」
這原本就是個二百多平的公寓,三室一廳帶書房,主臥客臥衣帽間都闊氣,書房就小了很多。偏偏陸遇舟的書太多,僅僅是書架和辦公桌就佔了大半空間,再塞進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那只能有逼仄來形容。
池重喬握著書房的門把手,緩緩推開。
陸遇舟的書房整一面都是書架,原本邊上還延伸出一個矮桌,池重喬就經常不記得這東西,挨撞過兩三次後,陸遇舟在某天讓人給拆了。
「我給你們欣賞一下,」池重喬站在櫥窗前,「這東西剛裝上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進來。」
他調整了鏡頭,讓直播間的粉絲清楚地看見櫥窗裡陳列的各種獎盃。
「櫥窗!!!」
「恍恍惚惚哈哈哈,這怎麼跟我們學校搞的那個榮譽櫥窗差不多哈哈哈。」
「也沒啥好奇怪的吧,這些東西對於演員來說就是榮譽啊。」
「等等,你們沒聽喬喬剛才說什麼嗎?」
「劃重點:大佬平常辦公的地方,我們喬嫌擠,不願意來。」
「大佬的私家辦公室裡,不放他自己的榮譽,反而放喬喬的獎盃……哦豁姐妹們,這就是狗糧啊!」
「哈哈哈哈哈哈喬喬逼著大佬裝的嗎?」
池重喬道:「你們不要冤枉我啊,這是他自己裝的。」
他上前兩步,曲起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櫥窗玻璃:「你們聽,這櫥窗不是木的,玻璃都是防彈玻璃。」
鏡頭懟近櫥窗,池重喬指節敲擊玻璃的聲音清楚傳進直播間,但直播間裡幾千萬的觀眾注意力集體跑偏: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
「那特麼是……是我想的那個嗎?」
「牛掰了牛掰了,我總算知道姑娘為什麼嫌棄我們直男,是沒你們會玩。」
「我!截圖了!」
池重喬不明所以,他挪開手機,探頭看了眼櫥窗,頓時一臉空白——在櫥窗的最下層,平放著兩個紅本本。
池重喬:「……」
……
關於名字:
池重喬整個夏天都忙著跑《囚籠》的宣傳,等到梧桐落葉的時候,他才騰出時間和陸遇舟拍照片。
取景地是B市大學,在一條種滿梧桐的幽靜大道上,梧桐葉鋪了滿地,踩上去就能聽見卡嚓卡嚓的聲音。
兩人穿著款式相同,顏色不同的西裝站在攝影師面前。
攝像師是個留著及肩長髮的美男子,順滑的頭髮在腦後紮成一個小辮子,他研究了兩秒道:「可以挽起來嗎?手臂挽起來,一起走過去,要背對我。」
池重喬下意識架起手臂:「這樣?」
不等陸遇舟說話,他就覺得不合適:「不行,遇舟比我高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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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主動去挽陸遇舟,兩人保持著奇怪的姿勢走了幾步,攝像師先受不了了:「不不不!要自然一點!不要那麼僵硬!你們是愛人!」
陸遇舟主動放下手臂:「抱歉,喬哥不適應這麼做,我們可以直接走過去,你拍背影可以嗎?」
攝影師很糾結:「可是這樣不夠親密。」
池重喬和陸遇舟對視一眼,陸遇舟眼神柔和:「我相信親密不是姿勢能決定的。」
攝像師回想兩人剛才僵硬的姿勢,妥協了:「好吧。」
池重喬鬆口氣:他也很不適應剛才那個姿勢,說實在的,他在圈子裡這麼久,從來都是他挽著別人。
兩人恢復了平時壓馬路的正常狀態,池重喬有一下沒一下地踩著路上乾枯的梧桐葉。卡嚓卡嚓聲裡,池重喬突然來了興致,偏頭問陸遇舟:「遇舟你知道我這個名字是怎麼取的嗎?」
陸遇舟搖頭。
池重喬繼續踩著落葉:「重喬聽起來文雅,其實不是好詞。一開始我也不叫這個,是我小時候三天兩頭生病,人家說我養不大。老人家都說小孩起個踐名好養活,所以才改名了。」
「重喬」兩個字其實是指野雞的兩根羽毛,古來裝飾在箭矢上用於保持平衡。
陸遇舟站在他身後,「喬哥的名字跟人不太配。
池重喬就笑了,「挺配的,不然怎麼就撿了你這麼個高枝飛了?」
他對陸遇舟一笑,眼睛裡有太陽遺落的光。
他的喬哥怎麼能是攀附枝頭求高的鳥呢?
陸遇舟只是搖頭,跟著彎起唇角——我乘孤舟身在苦海,你是渡我出苦海的橋。
身後攝像師卡嚓接連按下快門。
事後照片處理完畢,洗出來送到陸遇舟面前。
陸遇舟一眼就看見了一張照片,將其從一摞照片裡抽出來。
照片上池重喬微微側著臉和他說話,陽光透過葉片間隙,灑落在他肩膀,連同他目光中的笑意一起,輝光奪目。
而站在他身邊的自己……
眉目過於鋒芒的冷意簡直像化在光影裡一樣,出乎意料地柔和起來。
攝像師比他還激動:「你也喜歡這張是嗎?這是整組照片裡我最喜歡的,你們看上去太相配了!」
拍了那麼多的愛侶,其實鮮少見到這樣的,沒有膩死人的緊密糾纏,除非要求,否則絕不輕易擺出過於親暱的姿態,但只要一對視,刻意拉遠的距離也瞬間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