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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7-04 17: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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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毯之後就是影片展演,有個主創的座談會議。

南笳一身禮服裙不便行動,另換了一身煙灰色的寬松西裝,內搭白色T恤,唯一首飾是單邊佩戴的流線型耳飾。

她換好衣服再進了瞿子墨的休息室,他也另換了一套西裝,不同於走紅毯那一身的精致考究,這一身就顯得休閑許多。

瞿子墨瞧了南笳一眼就笑了,因為很巧,兩人的第二套都是灰色。

南笳在椅子上坐下,問瞿子墨:“草莓洗過了麽?”

“剛才沒有。但現在洗過了。”

南笳打開那隔熱盒一看,裡面的冰袋都扔掉了,草莓單獨裝在了一只乾淨的保鮮袋裡,沾著水,梗和葉子都已摘掉。

南笳笑說:“你還蠻會使喚助理的。”

“不是。”瞿子墨手臂往她座椅的椅背上撐了一下,笑說,“我自己洗的。”

南笳動作頓了一下,笑了笑說:“謝謝師哥,是真有點受寵若驚了。”

瞿子墨不回應她的客套話,只伸手去,從保鮮袋裡拿了個草莓,自己嘗了嘗,“去做飛行嘉賓的事兒,考慮好了嗎?”

南笳說:“問過我經紀人了,她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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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姐的原話是,瞿子墨這人業內風評一貫不錯,為人比較低調,對電影藝術這塊的追求也很純粹,和她的發展方向是一致的。因此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私底下,和他多接觸也沒什麽壞處。

南笳笑問他,不怕有人帶風向炒CP?

關姐說,真炒CP,一定是女方收益更多,瞿子墨的經紀團隊不會坐視不管的。

眼下,瞿子墨笑說:“那我就回復我經紀人,叫節目組跟你聯系敲定合同的事兒。可不能變卦啊,再有三周就開始錄了,再要臨時換人就來不及了。”

南笳笑說:“不會的。”

——

周濂月在北城青年藝術電影節主辦方的官方嘉賓邀請之列。請業內投資人、製片人過去觀影,是因為主辦方希望參展的電影和電影人,能夠被主流看到,以獲得更多資金方面的扶持。

周濂月行程很滿,只排出了半天不到的時間。

他去的時候紅毯已經結束了,正要開始為期兩天的短片單元的展演。

展演的每一天,都有數十場的主創座談會。

周濂月恰好趕上了南笳他們那一場。

他被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帶入放映廳時,《苦蘆葦》已經播放了兩分鍾了。

女主角剛跟樓下的記者認識,銀幕裡,女人一張臉憔悴、死氣沉沉,但在和記者對視的一霎,眼裡情欲暗湧。

十幾分鍾的篇幅,不夠故事充分展開,兩幕過後,女人就和記者上牀了。

分明沒有任何過分赤果果露的鏡頭,一場牀戲卻叫人面紅耳赤,像是沉於水底的兩個人,互相過渡氧氣、又掠奪氧氣,直至共赴死亡。

南笳在這戲裡沒有任何的偶像包袱,溺於情愛時微微的面目扭曲,以及發自於本能的呻銀,原始而不加任何修飾。

周濂月蹺腿斜坐在放映廳的最後一排,一條手臂抵在扶手上,撐住了腦袋,另一只手裡,顛倒著把玩一只銀色打火機。全程面無表情。

為一個虛構的故事裡,虛構的人物發生的虛構的情節而過分覺得骨鯁在喉,實在不是理性人的做法。

可仍不免想到。

在這之前,只有他見過她的這一面。

短片十五分鍾左右,女人被家庭和婚姻所束縛時的行屍走肉,和與記者偷情時的活色生香不斷地交替、對比。

誰都對這不道德語境下的女人,產生了憐惜之感。

這就是文藝作品的魔力,以最低限度的殺傷力,探討最複雜的人性。

而後,到了將結尾處,揭露那所謂的活色生香不過是女人的一場幻覺,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結局,記者走了。

女人趴著鏽蝕的防盜網,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鏡頭定格於一雙雖然活的,但已經死亡的眼睛。

然後畫面漸黑。

簡短的片尾字幕之後,燈亮起來,主持人請上了《苦蘆葦》的主創團隊。

周濂月稍稍坐正了些。

南笳和片中飾演記者的瞿子墨坐在一起,兩人都穿一身灰色。

主持人明顯也留意到了這一點,專門問南笳,是不是商量好了的。

南笳接過麥克風笑說:“不是。純屬巧合。”

主持人笑說,“那也可見你們兩位的默契了——”

到觀眾提問環節,有人問南笳拍攝的時候哪一場戲讓她最難忘。

南笳拿起話筒笑說:“我最難忘的那場戲嚴導刪了,成片沒有。按照原劇本,最後有一場投河的戲……太冷了,你們想象一下,十一月下旬的天氣——還是南方。”

觀眾都笑出來。

有人順勢問嚴導:“為什麽刪掉了投河的戲?”

嚴導說:“從藝術和主題兩方面來看,這個橋段都太浪漫太輕佻,經不起審視。”

“嚴導認為死亡很浪漫?”

嚴導笑說:“這位觀眾看得出來還很年輕,是大學生吧?覺得死亡不浪漫,很沉重,也是一件好事。”

有人提問瞿子墨:“還會考慮跟南笳老師再合作嗎?”

瞿子墨笑說:“那肯定的。”

“想要合作什麽題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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