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對視着……
剛開始是不知道如何繼續這個話題，漸漸地變成了無聲的較量。
最終，反而是裴子騫率先敗下陣來，再提起那段被女人給耍了的黑歷史，他的心情已經夠不爽的了，她居然還給他玩沉默。
“說話！”
他迫不及待的要求道。
孫甜甜吸了口氣，不答反問：“你信嗎？”
若是我說我是把你當成了跳板，跟你睡一夜只是爲了一套憑她一己之力買不起的房子，你信嗎？
裴子騫心裏是介懷的。
那種又執拗，又彆扭的感覺，他想了這麼些天，也沒想明白究竟是爲了什麼。
也許是認定了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拜金女，也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感覺出了錯，也許是不願意承認她就是那種女人！
信不信？
他忽然也說不準了。
甚至還有幾分懊惱，幹嘛要執着於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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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非要向上次一樣，聽她說出一些出乎他意外之外的話來，然後再給他來一個迎頭痛擊嗎？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太清楚，糊塗一點纔好。
可如今……
他卻莫名其妙的就是想要刨根究底。
他嘆息一聲，如實道：“我不知道，你說！”
信不信，他自己都糊塗了。
與其一味的猜測，不如就從她的口中聽個清楚明白。
他的執着，就連孫甜甜都有些意外，上一次是經過了事先的排練，早就設想好了臺詞，所以她才表演得滴水不漏。
這一次，太突然了。
她都還沒做過任何的預演，忽然就被拖上了臺。
她從來都不是個善於說謊的人，比起扭扭捏捏拖拖拉拉，她更喜歡爽快一點，有什麼說什麼。
在他的注視下，她終於不再躲閃，而是勇敢的擡起頭來與他對視着，說出了她深藏在她心底裏的話。
“如果我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我很喜歡你，喜歡到……哪怕現在就去民政局我也會毫不猶豫，會不會把你嚇到？”
裴子騫雙眼一直，心有片刻都是不跳的。
很顯然，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並且還嚇得不輕。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同樣意思的話，爲什麼從孫甜甜口裏說出來，就是跟從別的女人嘴裏聽到的感覺不一樣？
他的腦子裏反覆迴盪的都是那句話……
我很喜歡你，我很喜歡你，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
反反覆覆，無休無止。
孫甜甜看到他的反應，不由得自嘲輕笑，接下來的話中已經帶着幾分苦澀的情緒，說道：“看吧，你都嚇到了是不是？如果我上一次就跟你這麼說，你肯定會被嚇得更嚴重，然後只剩下深深的悔恨，恨自己爲什麼要碰我，說不定還會寢食難安，就想着如何擺脫我的糾纏是不是？畢竟我在你眼裏，應該是那種不適合你的壞女孩兒……”
裴子騫忽然就接不上話來。
一來是因爲還處於震驚之中，二來也是因爲她所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一語擊中了要害似的，都不敢相信原來她是這麼的瞭解他。
可……
她所瞭解的他，就那麼渣嗎？
可是不能否認，當真的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在震驚之餘，還是有一點點的難以適應。
沉默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孫甜甜揚起脣角，嘴角的嘲弄更明顯了，繼續道：“所以啊！我不過就是要一套房子而已，對你來說小事一樁，你給了我補償，就不要擔心我得寸進尺想要得更多了，這樣的話你心裏是不是好受很多，也就沒有別的負擔了？”
裴子騫依然沉默。
明明他說的也對，就連他自己都是這麼想的。
可是……
這些天來，那些難以名狀的感覺在心裏頭飄來蕩去的，又是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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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沒有負擔，可他似乎也並沒有覺得輕鬆到哪裏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顛覆了，讓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他想承認，不太妥。
他想否認，又不太對。
略一思量，接着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裴子騫往他的跟前邁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近到她能在他垂下的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看到了，前所未有勇敢的自己。
似乎只要是跟裴子騫沾邊的事兒，她總是能大膽到出乎自己的想象。
就比如此時此刻，她就仰頭盯着他的眼睛，說道：“其實，我今天跟你這麼說，也不是想要讓你有什麼負擔，其實……我都二十多了，又不是未成年，你沒必要想太多，而我自己……我想得很清楚！”
最後這一句，可謂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她的語氣和神態都前所未有的堅定，她說她很清楚。
裴子騫只沉默了一瞬間，卻發現嗓子已經有點乾澀，忽然開口反而還有幾分的不自然，可他還是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問道：“你清楚什麼了？”
孫甜甜道：“可能我天生就不適合做演員，妄圖在你面前演戲，遲早也有被拆穿的那一天，與其提心吊膽的，還不如就把話說清楚了……我喜歡你，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沒打算要你怎麼樣，你若是願意的話，我們就保持現在這樣的東西就挺好，我不要你的錢，什麼都不要……”
裴子騫問：“什麼都不要，只要跟我在一起？”
孫甜甜嗯了一聲，雖然聲音很輕，可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只要只他！
裴子騫又問道：“然後呢？什麼都不圖？”
孫甜甜道：“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能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我不會後悔！我真的只是……看清楚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我也知道你不會想要和我這樣較真的女孩兒談戀愛，可是……我其實也不是那麼較真！你可以把我當成你以前交往過的女人一樣，畢竟這年頭又不是談個戀愛就一定是要奔着結婚去的，你放心……以後你若是遇上更合適的女人，想要結婚或者什麼的，只要跟我說一聲，我保證不會糾纏你，或許……我以後也會遇見更合適的結婚對象，我也不會爲了你要死要活的，你不用擔心……”
她信誓旦旦的，就差賭咒發誓了。
裴子騫聽着她的話，眉頭卻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