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殷承安,離婚吧!(一)
“那個叫時宴的律師,是沈濯雲的私人律師。”
韓臻沉默了幾秒,纔開口,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唐夏動作頓了頓,好久,才道,“是。戛”
韓臻望着她,突然低聲笑了一下,笑聲中有幾分無奈跟失望窒。
剛巧這時候,服務員過來上菜,談話才終止。
接下來,唐夏就把話題繞到買房子這回事兒上,原本就是熟人,唐夏是打算一千多萬給出手,但是韓臻卻不肯。
“你就按市值給我,該多少就多少,你現在手裏正是缺錢的時候,難道我還要在這時候佔你便宜?”
唐夏笑了笑,低聲道,“這房子無論賣個誰都不可能按照市值,給你這個價錢,並不算便宜。”
韓臻嘆了口氣,輕聲說,“我跟別人能一樣嗎?”
唐夏沒有聽清,擡頭疑惑的看着他。
韓臻彎了彎脣角,溫和道,“我剛剛已經讓我的助理去幫我估過價錢,那房子至少能賣兩千五百萬,你說要算我便宜,那麼久照最低價來,這樣我也不吃虧。”
唐夏怔了怔,兩千五百萬足足比她自己預想的價錢超了一倍,韓臻現在的工作情況她還是清楚的,賣一棟這麼貴的別墅,實在是太奢侈了,所以她本能道,“你難道打算買了房子,就不吃不喝嗎?”
韓臻表情僵了僵,脣角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眼神也變得幽邃起來,他望着她的眉眼,突然問道,“這就是你找沈濯雲而不找我幫忙的原因?”
“嗯?”
唐夏詫異的望着他。
韓臻捏緊拳頭,還是說出了口,“因爲我無論是財力還是權勢都比不過他,無法讓你跟殷承安抗衡,所以你纔會選擇他是嗎?”
唐夏不悅的皺起眉,“韓臻,如果你今天來,是想跟我談關於買房子以外的事,那麼我就不奉陪了,因爲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她說着站起身就打算離開,韓臻一把拉住她的手,抿起脣角,深吸了口氣,啞聲道,“唐夏,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上次也明明答應我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會找我,可爲什麼你寧願找一個跟你不相干的外人,也不願接受我的幫助?”
他看着唐夏緊繃的臉色,又輕聲加了一句,“至少讓我明白。”
唐夏的心輕輕刺痛了一下,她想起那天在沈先生公寓發生的事,他問她對他什麼感覺,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回答,跟韓臻的青梅竹馬不同,與殷承安裴的一見鍾情也不同,那是一種非常新奇的感覺,至少她從未厭惡過那種感覺。
可是她卻親手毀了他們之間剛剛開始萌芽的感覺,因爲肚子裏那個意外,她對誰也不能抱有任何想法,所以她必須狠得下心。
“還是說,你真的對他——”
“因爲你是我朋友!”
唐夏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道,“而他是個不相干的人。”
韓臻怔了怔。
唐夏扭頭望着他,語氣堅定道,“如果將來殷承安想報復,或是想對付針誰,針對的會是沈濯雲,而不是你,我怎麼會讓我的朋友因爲我陷入危險中,可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韓臻並不太型芯她的話,眯起眸子道,“沈濯雲怎麼會願意無緣無故幫你?”
唐夏嘲諷笑了一下,“一個男人願意無償幫一個女人,是什麼目的難道你不清楚?”
“那你——”
韓臻臉色變了變,還想問什麼,被唐夏打斷了,“韓臻,我願不願意,接不接受,包括以後怎麼還都是我的事,因爲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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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臻抿起脣角,不再說話,唐夏的脾氣,這已經是極限了,如果真把人逼急了,以後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收起周身的戾氣,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沒你想的那麼沒用,殷承安不敢輕易動我,我一樣可以幫你。”
唐夏伸手做了個終止的手勢,她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淡淡道,“房子的事你再好好考慮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唐夏!”
韓臻再次抓住她的手,唐夏蹙起眉,還沒說話,就聽見門口“喵”了一聲
她一怔,扭頭見看見門口的地上,坐着一個白色的“小花瓶”,小傢伙瞪着圓滾滾的眼睛,又“喵”了一聲。
它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的男式皮鞋,西裝褲腳被熨燙的很整齊,褲腿筆直修長。
唐夏心口一縮,忽然不敢往上看。
沈先生瞧着包廂裏的男女,淡漠的掃過他們交疊在一起的手,雙眸幽暗,深不見底。
韓臻一頓,微微眯了眯眸子,繼而笑了起來。
“沈先生,真巧。”
沈濯雲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彎腰將毛團抱了起來。
恰巧這時,一個女孩兒聲音從外面傳來,“找到了嗎?”
沈先生故意錯開身子,讓唐夏能夠看到外面的情況。
童曉提着裙襬,稚嫩的臉上畫着略顯成熟的妝容,走路也帶着優雅,唐夏剛一看見的時候,差點兒沒認出對方是誰。
“找到了。”
沈先生淡淡回了一句,伸手摸了摸毛團的腦袋,從口袋拿出一根手絹遞給童曉,勾脣道,“妝都花了,以後別化那麼濃。”
童曉受寵若驚,伸手結果沈濯雲手裏的手絹,感到他的手指劃過掌心,瞬間心跳如雷,紅着臉低下頭,有些懊惱,更多的是興奮與喜悅。
但是等她看見唐夏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僵了幾秒,然後堪堪擠出一絲笑。
“唐小姐……”
“是殷太太。”
沈濯雲糾正她的稱謂,“銳興集團的少夫人,別叫錯了。”
這話聽在唐夏耳朵裏尤爲刺耳,她抿着脣,一句話沒說。
童曉聽出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她衝着唐夏笑了笑,低聲道,“殷太太,你跟你先生也來用餐嗎?”
唐夏眼神驟然一冷,目光凌厲的射向童曉,脣角抿成了一條線,第一次見面那會兒,那隻覺得這小姑娘單純,後來幾次察覺到對方對沈濯雲的心思後,也自然而然感覺到了對方對她的敵意,如果說以前童曉不知道她的身份這麼說還情有可原。
可是這半個多月以來,殷家跟唐家就沒下過雲安市的媒體的頭條,只要是跟商業沾邊兒的,沒有人會不認識她跟跟殷承安,所以很顯然對方是故意將韓臻叫成殷承安,讓她難堪。
她對這姑娘的影響,一瞬間跌入了谷底。
沈濯雲眸中閃過一絲暗沉,卻什麼都沒說。
韓臻感覺到唐夏顫抖的掌心,微微用力握緊,擡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童曉一眼,話卻是對着沈濯雲說。
“沈先生口味特別呀,喜歡這種幼齒?”
童曉一下子憋紅了臉,悄悄看了一眼沈濯雲,見他面無表情,也不敢接話,乖巧的呆在他身邊。
沈先生瞥了一眼一直都不不肯看他的唐夏,眼中閃過一絲薄怒,要笑不笑道,“韓先生也不遑多讓。”
“他不是殷太太的丈夫?”
童曉意外的問道,眼裏滿是驚訝。
唐夏突然就忍不住情緒,甩開韓臻的手,冷着臉盯着童曉,“童小姐,照你這一絲,出來吃飯的就必須是夫妻了?所以你跟沈先生什麼關係?男女朋友?還是夫妻?”
童曉沒想到唐夏會突然反駁,臉色白了白,卻又怕說得越多,被沈先生察覺出不對,張了張嘴,卻什麼不說不出口。
唐夏冷笑,“既然自己都不是,又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她拿起包,從她跟沈濯雲面前擦肩而過,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她。
童曉捏緊拳頭,咬着脣,一臉委屈。
韓臻含笑掃了兩個人一眼,說了聲“再見”,就追着唐夏出去了。
他們一走,沈先生臉上最後一絲表情也消失不見了。
童曉輕輕拉了一下沈先生的胳膊,小聲道,“沈先生,我們回包廂吧,我衣服還在那兒。”
“那你還不去取!”
沈先生躲開她的手,皺着眉冷叱一聲。
童曉傻了一眼,手裏還拿着剛剛他給的帕子,
而對方卻已經翻臉不認人,她努力放柔語氣,小聲道,“沈先生,我是哪裏做得不對嗎?”
沈濯雲自上到下掃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我最討厭女人在我面前耍心機。”
他說完抱着毛團徑直離開,獨留下童曉站在原地臉頰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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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周恆預料的快,當天晚上,有關唐夏跟沈濯雲的照片就上了頭條,不過對方很顯然做了一番思量。
所有有沈濯雲的照片全都給打了馬賽克,唐夏卻清晰的暴露在人前,兩個人舉止親密,再加上那張驗孕單,幾乎不用媒體多寫什麼,大衆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從唐諾的官司開庭到現在,網上一直在謠傳唐夏跟殷承安離婚的事,但是雙方誰都沒有出來澄清,也沒有人張嘴證實。
現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先後爆出殷承安跟唐夏各自出軌的證據,才讓外界證實了兩個人婚姻破裂的傳聞。
因爲唐諾的事,外界對於唐夏的看法並不看好,現在這出軌的證據一爆出來,竟然比殷承安有私生子的新聞還吸人眼球,
唐夏懷孕如果是真的,兩個人就算爲了孩子,也不能這時候結婚,誰都知道殷家只有殷承安一個兒子,唐夏肚子裏要真懷了殷家的骨肉,不可能會被人爆料這種新聞,除非報紙上並非捕風捉影,而是唐夏真的出軌了。
但是也有不少人認爲,是殷承安出軌在先,孩子都兩歲多了,擱哪個女人身上能這麼善罷甘休?出軌再正常不過。
網絡上的東西,本來就比較難管理,加上殷家現在又網絡公關的刻意引導,大衆的輿、論很快偏向了殷承安這邊。
唐夏在家裏接到周恆那邊的消息後,臉色就有些難看。
賭局一旦開始,要想中途叫停是不可能的。
唐氏產品鉛含量超標,唐諾有參與賭/毒,因爲這些事情,很難讓唐夏成爲衆人同情的對象,唐氏現在又沒有太多的人脈可以利用,地位可以說非常被動。
“周律師,現在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不到最後,唐夏真的不想放棄。
周恆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除非你能說出上面的男人是誰,能說明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怎麼回事,請到沈先生爲你做這個證人,以沈家在雲安市的影響力,可能還有迴旋的餘地。”——題外話——一更,稍後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