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力聞言直接起身,答非所問道:「咱們去後門那邊看看吧,說不定你嫂子她倆成功了呢!」
聽他這樣說,薛勇越發起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質問道:「你到底幹啥了?現在說出來,咱們這兄弟興許還有的做,不然我可輕饒不了你!」
「我……」薛力吭哧癟肚了半天,眼瞅著薛勇的拳頭就要落下來了,這才道,「我、我就是在賭場借了點兒錢……」
「多少錢?」薛勇眼睛都紅了,一把抓住薛力的衣領,惡狠狠地逼問道。
「也就、就一百多兩……」薛力越說聲音越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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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當初跟著趙勝洪去賭場,只是想著跟去看看熱鬧。
但是一來自己心癢手癢、二來也架不住趙勝洪的攛掇。
剛開始只是找趙勝洪借幾十個銅板,小來小去地過過癮。
可趙勝洪正巴不得找個把柄,能夠更好地控制住薛家兄弟,自然是各種慫恿。
後來薛力就不受控制地越玩越大,趙勝洪說自己沒有那麼多錢借給他,幫他牽線搭橋借了印子錢。
最開始其實只借了十兩銀子,但是他越賭越深陷其中,忍不住又借了幾次,再加上不斷往上滾的利息,到手不過四十兩銀子,如今已經滾到一百多兩了。
原本如果今天能從薛承手裡討到錢的話,加上趙勝洪那邊給他的許諾,他就能把這筆錢一口氣還上。
但是,誰知道薛良平竟然從東海府追過來了,原本打得叮噹響的算盤,直接被砸了個粉碎,除了一身債,什麼都沒落著。
薛勇真是要瘋了。
當初他在家的時候,不過借了一兩銀子賭錢,最後滾到五兩多,就快把他給壓死了,不但出去躲債,還被人追到家裡去討債,最後還是薛承幫忙解決了問題。
如今薛力居然欠了那麼多錢,不過幾日就已經滾到一百多兩,這怎麼還?把哥倆捆在一起賣了也不值這個錢。
老家鎮上方印子錢的人就已經惹不起了,能在京城方印子錢的得是多麼有本事的人?
薛勇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此時甚至都不想打薛力了,他只想趕緊跟薛力撇清關係。
他猛地鬆開揪著薛力衣領的手,把人丟在地上,自己已經開始往後退。
「咱們早就分家了,你欠債可跟我沒有關係。」
薛勇這會兒連周氏都顧不得去找了,只想趕緊回東海府去,在家過日子雖然清苦,但好歹還算安全。
但是當薛勇回到住處時,卻發現院子裡有個老婦人正在收拾東西,卻不見趙勝洪的身影。
薛勇想要進屋拿自己的行李,卻被老婦攔住問:「這位小哥,你是誰啊?」
「我是趙勝洪的朋友,最近借住在這裡,今天正準備收拾東西走。」薛勇不想惹事,對老婦的態度還算客氣。
誰知老婦卻道:「趙勝洪?你是說租房子的那個趙家小哥是麽?他剛走不久,屋裡的東西也都叫人搬走了,我剛打掃完屋子,沒東西了。」
「啥?」薛勇徹底懵了,「他上哪兒去了?」
「嗨,我哪兒知道啊!」老婦一邊掃院子一邊嘟囔道,「小哥你既然也在這兒住,那你自己說說看,我這院子雖然舊了些,但住起來一點兒都不比那些貴的地方差,這麼多間房,院子這麼大,院子裡還有口水井,都不用去巷子口挑水,多方便啊!這還不滿意,只賃了一個月就走,現在這些年輕人啊……」
老婦嘮嘮叨叨表達著對趙勝洪搬走的不滿。
薛勇卻聽得像是被劈頭蓋臉潑了一盆冰水似的,從裡到位都被凍透了。
他不相信地沖入廂房,發現自己的行李果然都不見蹤影。
那些棉衣棉褲、鋪蓋捲兒、還有他藏在角落裡的散碎銅板,全都消失不見了,
薛勇脫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心裡比之前聽說薛力欠了一百多兩銀子高利貸還要絕望。
不多時,把院子收拾利索的老婦探頭進來,沖薛勇道:「小哥兒,我得鎖門回家了,你有啥事兒去找租房的那個人吧,我是不知道的。」
薛勇扶著牆,勉強站起身,踉蹌地走出院子。
身後傳來老婦落鎖的聲音。
他迎著冬日的冷風站在巷子裡,左右看看,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往哪裡去。
與此同時,薛府後院,孫氏和周氏被薑瑞禾送到正房夏家老兩口那邊。
因著不想跟外面的官員們攙和在一起,所以以廖老為首,帶著夏家人,打算就在東屋消消停停地吃一頓就算了。
夏家老兩口自然是沒有意見,即便廖老爺子不張羅,他們也是不敢出去跟那些貴人們同桌的,被人瞧不起倒是小事兒,萬一哪裡做得不對勁兒,再給孩子們惹禍就不好了。
尤其是今年,夏瑞松親自壓著送山貨、年貨的車隊進京來了,昨個兒晚上剛到家,這會兒正跟平安怎麼親都親不夠呢!
原本屋裡的氣氛很是熱絡和睦,誰知沒多久,秦錚就把薛良平給送過來了。
大家客套地寒暄了幾句,還沒搞清楚為什麼薛良平會在這兒的時候,薑瑞禾又把孫氏和周氏給送過來了。
孫氏一路上都著急地抓著薑瑞禾問:「薑姑娘,我家大妮兒和二妮兒呢?你是帶我過去見她們的麽?之前那個人把孩子抓走了,我都快被嚇死了,後來大嫂說讓我放心,是孩子已經被救出來的意思麽?你現在是帶我過去找孩子麽?」
周氏都被她翻來覆去地問煩了,但是薑瑞禾卻一直態度溫和,耐心地回答孫氏每一個問題,也不管自己都已經回答過幾遍了。
孫氏到了地方,沒看到孩子,整個人登時就不行了,差點兒兩眼一翻暈過去。
好在薑瑞禾一把將人扶住,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安撫道:「薛二嫂不要著急,兩個孩子都平安無事,如今正有人護送著過來,你稍等一會兒就能看到了。」
周氏終於忍不住,鼻孔朝天地翻了個大大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