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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8-02 10: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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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這身子真的很虛,這裡沒有計時的東西,蘇梨無法判斷時間過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汗如雨下,平舉的兩條手臂越抖越厲害。

可現在不是嬌氣的時候,過不了這一關,她如何練武?

蘇梨咬牙忍著,汗水從眉峰滴落,模糊了她的視線。

隨著汗水越來越多,蘇梨的胸口、腋下、後背分別濕了一片。

雖然武林人士沒有普通百姓那麼看重規矩,但基本的禮儀還是要守的。

大師兄宋威發現後,對身邊的陸濟川幾人道:“咱們先走吧,四師妹留在這裡等待接應小師妹。”

陸濟川、薛楊、柳朝風都沒有異議,蕭婉也願意留下來照顧小師妹。

被調.教成爐鼎之體的女子身材都極為豐滿,胸部高挺,腰肢又纖細如柳,當蘇梨胸口的衣衫被汗水打濕貼合下去,那畫面連劍痴廖雲庭都覺得不該多看。所以他側轉過身,問蕭婉:“他們幾個怎麼走了?”

蕭婉答道:“禀師叔,師兄他們餓了,先去了一粟堂。”

她當然不能說師兄們是怕小師妹過於尷尬,自發地避開了。

廖雲庭嗯了聲,順理成章地保持這個站姿,只有余光能瞧見蘇梨舉劍的身影。

蘇梨懷疑自己要中暑了,頭重腳輕,看什麼都帶重影。

身體疲憊到了極點,叫囂著要罷工,就在蘇梨痛苦到想放棄的時候,眼前突然浮現合歡被薛楊囚禁在山洞中的情形。最開始合歡為了師母的命才修煉內力,修煉了卻要被薛楊采補,後來合歡是服了毒藥必須修煉內力,生不如死,那時候合歡恨薛楊恨得入骨,她多希望可以光明正大地練武,練到武功比薛楊高的時候,痛痛快快一劍報仇。

但合歡沒有機會。

蘇梨有,為了合歡,蘇梨也必須堅持!

眼淚從長睫中間滾落,蘇梨睜開眼睛,嘴唇已經被她咬破,嫣紅的血珠與汗水融合,流到了下巴。

蕭婉竟跟著落了淚。

她走到比武台下,仰頭朝一襲黑袍的廖雲庭求情:“師叔,我可以作證,師妹是真的想學武了,可她身子弱,理應循序漸進,今天就到這裡吧?”

廖雲庭側身而立,他能看見蘇梨托劍的身影,卻看不到蘇梨嘴角流下的血。

“還有一刻鐘。”廖雲庭淡淡地道。

蕭婉看向搖搖欲墜的小師妹,第一次惱師叔太嚴格。

對於蘇梨來說,剩餘的一刻鐘完全是麻木的,除了拼盡全力不讓手中的劍掉下去,她看不見任何人,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就在她的身體終於達到極限,手臂無力地下垂,人隨著木劍一起倒下的瞬間,廖雲庭語氣平淡地宣佈時間到了。

“咚”的一聲,蘇梨倒在了地上。

廖雲庭動了動手指,但念及她體質特殊,廖雲庭沒有過去。

蕭婉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蘇梨身邊,將嘴唇蒼白下巴上卻凝結血蹟的師妹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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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雲庭這才發現蘇梨嘴角的血,他劍眉微擰。

“師叔你這次太過分了,師妹也不想這麼嬌弱,可她從小被鳳無雙擄進合歡宗,她有的選嗎?”蕭婉明眸憤怒地瞪著廖雲庭,十分替師妹心疼。

廖雲庭沉默片刻,吩咐道:“先送她回房,等她養好了,讓她去飛泉閣找我,我補她今天的課。”

說完,廖雲庭先行一步。

小師妹的辛苦沒算白費,蕭婉心裡這才舒服了一些。

她是習武之人,背蘇梨回房不在話下,忙完再去請母親葉青嵐來看看小師妹的情況。

蘇梨人已經醒了,是中暑的症狀,兩條胳膊分別浮腫了一圈,葉青嵐親手為她塗上清清涼涼的藥膏,並囑咐蘇梨晚上睡覺前再塗一次,明日浮腫的症狀就能緩解。

“謝謝師母、師姐,是我沒用,給你們添麻煩了。”蘇梨聲音暗啞地道。

葉青嵐笑容溫柔,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道:“傻孩子,你心性這麼堅定,師母驕傲還來不及,怎麼會嫌你麻煩。放心吧,你廖師叔已經答應教你劍法了,過兩天你好了便去飛泉閣找他,你先學第一重劍法,等師母給你找個你又喜歡、人品又靠得住的好道侶,以後你就可以學內功心法了。”

蘇梨苦笑。

蕭婉皺眉問道:“娘,就沒有辦法讓師妹的體質恢復正常嗎?”

葉青嵐搖頭嘆道:“廬州聖手都無計可施,你師妹想要在武學一道走下去,只能找道侶雙修。”

蘇梨見蕭婉比她還失望,笑道:“師姐不用著急,萬一我人笨連第一套劍法都學不會,就不用操心那些了。”

蕭婉坐到她牀邊,保證道:“師妹放心,倘若你真學不了武,師姐保護你。”

蘇梨知道她是真心的,笑著點點頭。

.

蘇梨休息了兩天,胳膊不再酸痛了,她在蕭婉的陪伴下來了廖雲庭居住的飛泉閣。

天極宗的後山有一片飛瀑,顧名思義,飛泉閣就搭在飛瀑附近,站在飛泉閣的院子裡,透過樹木枝丫間的縫隙,能夠看到雪白的瀑布嘩啦啦地傾斜而下,水聲更是清晰可聞。

蕭婉還有別的事情,將蘇梨送到飛泉閣的木門前就走了。

開門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大概是替廖雲庭收拾庭院的僕人。

老僕讓蘇梨在院子裡等。

蘇梨沒等多久,廖雲庭就出來了,還是一身黑衣,背負長劍。

老僕退下後,廖雲庭站在蘇梨對面,面無表情地問:“還記得如何持劍嗎?”

蘇梨按照桃花那世武打戲的培訓拿起一斤來重的桃木劍。

廖雲庭皺眉。

蘇梨就知道自己的握劍姿勢不對了。

果然,廖雲庭走過來,用純語言的方式糾正了蘇梨的姿勢,接下來的半天,廖雲庭並沒有傳授蘇梨劍法,而是教了她一系列的用劍基本功,不過這次廖雲庭採用了勞逸結合的方式,沒讓蘇梨再次累倒。

饒是如此,蘇梨也出了一身的虛汗,幾縷黑髮貼在她潮紅的腮邊,妹眼如波,紅唇喘.息,一副被男人憐愛狠了的樣子。

廖雲庭移開視線,吩咐道:“你可以走了,一個月後我再檢查你的用劍情況。”

蘇梨這一上午都在做體力活兒,身子本就非同一般的嬌弱,現在肚子餓得骨碌骨碌響,哪還有力氣走回去?

她跌坐在地上,捂著肚子朝廖雲庭訴苦:“師叔,我好餓,走不動了。”

廖雲庭嘴角一抽,如此沒有骨氣的話,除了年少的五弟子柳朝風,他再沒有聽別人說過。

但廖雲庭也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行了。

除了每月月底需要上課那一天,廖雲庭都是在飛泉閣單獨用飯,並不會去一粟堂。

從飛泉閣到一粟堂有段山路,廖雲庭自己用正常速度行走也要走一刻鐘,蘇梨虛弱成這樣,爬都爬不回去。

“吃完再走吧。”廖雲庭聲音冰冷地道,說完率先進了廳堂。

蘇梨鬆了口氣,幸好這位師叔只是面冷,心還沒有冷到不近人情。

灰衣老僕給蘇梨端了一盆水出來,蘇梨打濕巾子擦擦手臉脖子,再把巾子洗乾淨,自發晾曬到了院子裡,然後才在灰衣老僕欣賞的目光中走進廳堂。

午飯已經擺好了,一碟子醬牛肉,一盤炒花生米,一壺酒,兩個分別裝了兩個饅頭的大海碗。

武林人士的飲食果然沒有權貴之家那麼講究。

廖雲庭已經坐下了,正要給自己倒酒。

蘇梨見了,殷勤地道:“弟子服侍師叔吧?”

廖雲庭冷冷看她一眼,抓住酒壺道:“不必,你吃你的。”

蘇梨獻殷勤失敗,知道廖雲庭不喜歡這一套,也就不再瞎忙活,一屁股坐到廖雲庭對面,左手抓起一個饅頭先咬了一大口,一邊嚼一邊右手拿筷子去夾牛肉。

她這吃相夠豪放,廖雲庭飲酒的動作一頓。

注意到他的視線,蘇梨三兩下嚥了饅頭,不好意思地道:“太餓了,讓師叔見笑了。”

廖雲庭道:“習武之人不拘小節,你隨意。”

說完他繼續自斟自飲起來。

蘇梨就真的隨意了,風捲殘雲很快乾掉了兩個饅頭,碟子裡的醬牛肉她十分克制地只夾了自己這邊的一半,一片都沒動廖雲庭那邊的,但她拿著筷子遲遲不願放下的動作,以及瞟向牛肉的垂涎眼神,都告訴廖雲庭,他給小弟子準備的午飯準備少了。

身為師叔,怎能餓到宗門弟子?

廖雲庭將自己的碗推到蘇梨那邊,站起來道:“我還有事,你能吃就把這些都吃了。”

蘇梨謙虛道:“師叔也吃個饅頭吧,我再吃一個就夠了。”

廖雲庭沒有停步,一直走出了飛泉閣。

既然他願意成全,蘇梨就繼續幹掉了一個饅頭與半碟子的牛肉,饅頭讓人口渴,蘇梨抓起廖雲庭的酒壺晃了晃,發現裡面還有半壺酒,蘇梨往自己碗裡倒了一些,端起來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酒足飯飽,蘇梨朝進來收拾飯桌的灰衣老僕道謝,背著她的桃木劍往外走去。

還沒跨出飛泉閣的門,蘇梨腿一軟,毫無預兆地倒在了地上。

灰衣老僕見了,驚慌地跑過來,見蘇梨睜著眼睛臉色潮紅,灰衣老僕吃驚道:“姑娘您怎麼了?”

蘇梨也懵了,若非靈珠展現的廖雲庭從始至終都是個劍痴,蘇梨都要懷疑是不是廖雲庭在她的飯菜裡下了東西。

“我,我不知道。”蘇梨無力地道,想要站起來,怎麼都不成功。

灰衣老僕見狀,蹲下來準備幫蘇梨一把。

“別碰她。”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蘇梨聞聲看去,就見廖雲庭不知何時去而復返,一身肅殺之氣站在對面,劍眉緊鎖地盯著她。

蘇梨委屈:“師叔,我這是怎麼了?”

廖雲庭冷聲道:“竟敢偷喝我的酒,你是何體質你自己不清楚?”

蘇梨:……

該死的爐鼎之體,居然連酒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