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不可能擁人入懷,連多看一眼都不能。
月兒眼睛一亮,喜滋滋笑道:「二少爺想得真周全!那德州城必定是個極好的地方了!」
梁鳳兮卻奇怪的道:「可是,你不是說福州那邊的事情緊急,等不得,所以才趕着啟程的嗎?在德州停留兩天——會不會不太好?」
「怎麼會!」李雲煥笑道:「昨日剛收到消息,福州那邊的事情不必着急了,所以咱們一路慢行便是!」
梁鳳兮點點頭「哦」了一聲,心中悵然落寞稍減,心情依舊不太好,便同李雲煥告辭,帶着月兒回艙房去了。
李雲煥想要跟上,卻又不敢,只氣得在那兒罵「笨蛋!」
當天傍晚船在德州靠岸,碼頭上已經稀稀落落的亮起了燈火。
車馬船轎,人潮如織來來往往,貨物一處處的堆置如山,還未進城,便可見其熱鬧繁華了。
三人上了馬車,掌柜夥計們自會處理其他是去。
李雲煥便命去茹福客棧,那是德州城最繁華熱鬧地帶的大客棧。
一路上李雲煥滔滔不絕的介紹著德州的特色美景美食,聽得月兒眼睛放光,不時驚嘆,興緻勃勃的追問,梁鳳兮卻心不在焉,還老是走神,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他的話。
李雲煥不由有些喪氣鬱悶,漸漸的也不說話了。
月兒有點好奇,望望這個,再望望那個,雖然不明所以,卻也乖覺的閉了嘴。
房間是早已預定好了的,兩間天字型大小的上等套房相互隔壁。
李雲煥指了指一間,笑道:「你們倆住這兒,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兒直接叫我便是!休息片刻,等會我帶你們出去用晚飯,順便逛一逛如何?」
梁鳳兮原本不太想去,只話到嘴邊,看到小月兒那祈求雀躍的眼神,笑了笑,勉強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沒多大會兒,掌柜夥計們陸陸續續也都來了。
當然,他們沒有天字型大小房的待遇,李雲煥也沒有那份興緻帶他們出去用晚飯兼逛街。
不過,他卻特特點了從容,讓從容也一塊兒跟着去。
從容很是受寵若驚,「啊?」了一聲,看了主子沒好氣且暗含警告的一瞪眼,連忙點頭應是。
他原本就是李雲煥的心腹小廝、近身隨從,李雲煥出門向來是離不開他近身伺候的。
主子心裏惦記着梁小姐,想要追求梁小姐的事兒旁人不知,但他當然心知肚明。
並且,也識趣的主動避開,沒有往他們身邊湊。
不想,今晚出去閑逛,這麼好的機會,主子竟然特特點了他讓他同行——想不受寵若驚都不行啊!
不過,在瞟了一眼寸步不離跟着梁小姐的月兒后,他就明白了。
果然,四個人在大德州酒樓用了一頓豐盛昂貴無比的晚飯後,在鬧市中閑逛著,主子便瞟了瞟月兒,然而連連沖他使眼色。
從容會意,自自然然的走到月兒身邊,滔滔不絕的為她介紹起前邊的小吃以及好玩的地方來。
月兒還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真是看什麼都新鮮,加上小姐身邊有李二少爺,她更沒什麼可擔心的了,興緻勃勃的便跟着從容離開了。
李雲煥瞧着他們越來越遠、混入人群中的身影,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麼美麗的夜晚,他才不要兩條討厭的尾巴跟在自己身後呢!
這樣的夜晚,他身邊有鳳兮一個就夠了!
不想,當他轉過頭的時候,頓時愣住:背後空蕩蕩的,哪裏還有梁鳳兮的影子?
她剛才,分明就在旁邊那賣銀釵絹花小攤子旁邊的啊!
目光掃了一遍,依然不見人影。
這笨丫頭,跑哪裏去了!人生地不熟的——
李雲煥沒來由的有點兒不安。
一塊約莫二錢重的碎銀「噹啷」一聲落在之前梁鳳兮站在一旁的小攤子上,李雲煥看那攤主,道:「剛才與我一起的那位穿着豆青比甲、白綾長裙的漂亮姑娘去哪兒了?」
別的富貴公子哥兒沒有在身上帶銀子銀票的習慣,通常帶小廝就夠了。
而李雲煥不但會帶大額的銀票,荷包里有金瓜子、金豆子,也有不起眼的碎銀子甚至銅錢。
那攤主愣了愣,略一遲疑,將那二錢銀子拿在手裏捏了捏,是真的!心頭一陣暗喜,沖他點頭討好的笑了笑,指了指前方,說道:「她往那裏去了!有人順了她的荷包,她去追了!」
話音剛落,李雲煥已經轉身飛奔而去。
那攤主還在背後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哎,別說是我說的啊!」
那些流氓地痞小混混,他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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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煥哪裏還理會他?早跑遠了!
梁鳳兮自離了京,心情便有些低沉。
一是離開了家和熟悉的爹娘,二是,在京城時,不管怎樣,好歹與他同在一座城市中,如果自己想,經常都可以見到他。
心中好歹,是安定踏實而滿足的。
可一離開京城,她的心沒來由的就空了!
因為,她很久很久,都將不再見到他。
縱然她深知他們之間毫無可能,可是,這麼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在暗處默默的注視着他,只要能看見他,對她來說便是極美好的事情。
現在,卻連這都不能了!
她忍不住又想,等她將來嫁了人,相夫教子,打理家務,應酬人情交際往來,就更加不能再見他了吧?一年裏能在大場合里見到二三次,那也是奢望了!
可那時已為人婦,又該以何種心態看他?
嫁人,她真的一點也不想!
可是,又不能不嫁!
越想,梁鳳兮的心越發煩亂起來。
原本離開京城是為了散心,可此刻置身於這喧囂的人群間,她卻感到更深的孤寂和悶悶。
她魂不守舍、心神不定的模樣,自然成為小偷扒手的首選目標,被人順走荷包,那也不足為奇了!
然她到底是學過些粗淺功夫的,感覺比尋常女子要更敏銳。
儘管魂不守舍的失落鬱郁著,依然察覺到了異樣。
一轉頭,銳利的目光立刻就盯住了那得手后才走出四五步的扒手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