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你就是把我誇成一朵花也不行!
唐夏驚喜的轉過頭,“你會削?”
唐諾嘴角抽了抽,“不會。”
唐夏嘆了口氣,“還是削沈濯雲吧,看着有食谷欠。償”
唐諾…攖…
他黑着臉將蘋果塞到唐夏手裏,咬牙道,“輸完液,我帶你去看他。”
唐夏眼睛一亮,不太確定的看着他,“你不騙我?”
唐諾面無表情道,“在那之前,先把你肚子填飽,否則,一切免談!”
唐夏立刻抓着蘋果咬了一大口,一雙美眸彎成了一對兒月牙。
唐諾心裏發酸,姓沈的到底哪裏好,這丫頭連他的話都不聽了。
一個蘋果,將唐夏肚子裏的饞蟲全都勾了出來,她這才驚覺,自己已經連着三天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這會兒越吃越餓,胃部一縮一縮的難受,她眨巴着眼睛,希冀的望着唐諾。
“哥,我想吃燒鵝。”
唐諾又好氣又好笑,罵道,“燒你個頭,餓了幾天,頭頓不能吃那麼葷,爸一會兒就帶飯過來了,忍一會兒。”
唐夏嘆了口氣,蔫蔫兒的靠在枕頭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唐諾收拾好桌上的垃圾,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牀邊兒,雙腿隨意交疊在一起,斜靠在椅背上,自上而下打量着唐夏,良久,才問道,“你們真的結婚了?”
唐夏瞥了他一眼,輕嘆一聲,“哥,我沒必要拿着這種事騙你。”
她頓了頓,聲音又低了幾分,“如果不是因爲跟我領證,也不會出這種事。”
唐諾伸手薅了薅她的頭髮,“那人就是衝着你們來的,就算這次不成功,也會有下次,你該慶幸,至少這次你們都沒事。”
唐夏苦笑了一下,“沒事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
唐諾手指頓了頓,收回來放在膝蓋上,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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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安當天下午就等到了姓孫的那個男人的回覆,對方說可以見面談談,因爲她挺喜歡這套房子,但是如果殷承安給出的理由足夠打動她,她願意讓出這套房子。
得知這個消息,殷承安先是有些懷疑,詢問過後,孫先生告訴他,對方是個藝人,住的方面對私/密xin要求比較高,這套房子非常合適,所以她纔在確定之後,直接支付了尾款,不過她知道想從她這裏買回這套房子的是以前的住戶,才決定跟他見一面。
殷承安交往過不少娛樂圈的女藝人,對這裏面的規則,還是知道些,所以沒怎麼想,就答應了。
約見的地點是對方訂的,是CBD附近的一家旋轉咖啡廳,很有格調,也很靜謐的地方。
殷承安到的時候,咖啡廳的人還不多,他找了一個靠窗口的位置坐下來,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之後就望着外面燈火輝煌的景色發呆。
這個咖啡廳的選址非常好,這個位置,幾乎位於整個雲安市的正中央,咖啡廳坐落在三百多米的高空,幾乎是這附近最高的一棟樓。
整座咖啡廳四面全是玻璃製成的牆,清晰可見外面的景物,隨着咖啡廳的旋轉,將整個雲安市納入眼底,非常浪漫的一種意境。
身前,一道黑影擋住了頭頂的光,殷承安回過神,擡頭瞥了一眼,微微一怔,眉頭很快就蹙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
沈凝玉勾脣笑了笑,她穿着一件長及腳踝的蘇格蘭風格的黑色長裙,因爲身材高挑,看上去纖細清麗,酒紅色的長髮斜紮成一個麻花辮,安靜的搭在肩頭,大氣又知xin。
她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將包包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摘下墨鏡,彎起脣角聲音溫純道,“我就是那棟房子的買主。”
殷承安眼神微微一變,抿着脣沒說話。
沈凝玉揮手召開服務員,低聲道,“跟這位先生一樣。”
服務員離開後,殷承安探究的視線才收回來,皺着眉,踮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沉着臉道,“你出了多少錢買的這房子,開個價吧。”
沈凝玉擡眸看了看他,垂下眼眸,良久才道,“你爲什麼要這房子。”
“要就要,哪兒那麼多爲什麼?”
殷承安語氣有些不耐,他並不傻,這世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唐夏買的房子,剛好就被沈凝玉買到?
沈凝玉這個女人,他一直就沒看透過,她的動機,心機,絕對是他見過女人裏面,最不純粹的,他花心是沒錯,但他不喜歡不好掌控的女人,因爲你永遠猜不透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麼。
服務員端過來咖啡,沈凝玉道了聲謝,拿起勺子輕輕攪動的杯子,良久才道,“這房子現在是我的沒錯,但並不是我買的。”
殷承安動作一頓,眉頭緊皺,聲音低了好幾度,“你說什麼?”
沈凝玉放下勺子,擡眸望着他,“我在沈家住的不方便,就想搬出來,老爺子說要送我一套房子,這事兒是我小叔負責的,我也是今天上午接到孫先生的電/話,才知道這房子的來源。”
沈凝玉的小叔……那不就是沈濯雲!
殷承安眼神一沉,一口銀牙都要咬碎,這個男人,從他手裏搶走了唐夏不說,現在還想毀掉他跟唐夏之間的回憶,無恥!
他胸口憋着一團氣,呼吸的節奏都快了幾分,他握着拳頭,平息了一下怒氣,才啞聲開口,“你開個價吧,這房子我要定了。”
沈凝玉苦笑了一下,輕聲道,“如果是你要,我怎麼會不給,只是,我小叔那裏不好交代,這房子,畢竟是他買給我的。”
殷承安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推到沈凝玉面前,“南隅的那套別墅,你先住那裏,房子的事,如果出了問題,讓沈濯雲來找我。”
沈凝玉望着桌上的鑰匙,沒有接過來,她蛾眉輕輕蹙了蹙,不太確定道,“這樣合適嗎?”
殷承安沉默了幾秒,起身道,“我帶你先過去看看,如果你覺得合適,明天我們把手續辦一下,那房子歸我,這別墅歸你。”
沈凝玉思索了一下,起身道,“那好吧,我跟你過去看看。”
殷承安結了帳,開着車帶着沈凝玉去了南隅。
南隅這棟別墅,是殷家一項工程開盤後,他自己挑選的,這棟別墅,他很喜歡,工作之後,就經常住這裏,跟唐家結婚那幾年,如果他不回公寓,百分之八十都會來這裏,但是唐夏卻從未在這裏過過夜,甚至連進門的機會都屈指可數。
殷承安能想起來的,也就是裴苡微剛回國那段時間,他帶裴苡微來這裏住,被唐夏當場發現,而後就是唐夏喝醉了,跑這裏來找他,被他罵走。
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他恨不得穿到過去,抽自己兩耳瓜子。
那麼晚,一個醉得七零八落的女人,他就這麼把她趕了出去,如果唐夏那晚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唐夏那晚沒有出事,反倒遇見了值得他託付一生的沈濯雲,如果知道,現在恐怕只會更痛苦。
沒多久,車子就到了南隅。
下了車,殷承安拿出鑰匙開了門,扭頭看了一眼沈凝玉,示意她跟上。
他跟裴苡微訂婚之後,兩個人多數時間都是住在這裏,秦家滿月酒過後,裴苡微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也一直呆在殷家。
這裏還維持着他們走之前的樣子,客廳裏隨處可見丁丁的照片,茶几上還放着兩個孩子愛玩的玩偶,那顯眼的位置,殷承安推門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瞧到了。
他的心輕輕顫了顫,握緊拳頭,強硬的別過視線,神色淡淡道,“你先看看客廳,覺得合適的話,我再帶你上樓看。”
沈凝玉點點頭,目光緩慢的掃過客廳裏一件件物品,她不知道這裏之前是什麼樣子,但是現在看來,倒是女主人氣息濃重,雖然近兩週沒有人住,但是物品擺放,還是井然有序,一些男人容易忽視的細節,也處理的非常到位。
沈凝玉微微垂下眸子,眼中閃過一道情緒,良久之後,才溫聲道,“挺好的,不過一個人住會不會有點兒太大了?”
“你可以再找人改裝,”
銳興幹得就是這方面的工作,所以殷承安對此解釋得也非常合理,“不過我覺得房子還是大一點兒好,空間太大,你可以請設計師裝修的小一點兒,但是空間小了,以後你再想擴建,就不那麼容易了,樓上看看吧。”
沈凝玉點點頭,跟他上了樓。
這別墅,都是依照殷承安自己的口味來裝修的,風格有些偏冷,不過勝在大氣,也別有一番格調。
從二樓的一個房間出來,兩個人正打算上三樓,猛然間發現走廊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沈凝玉腳步一頓,眼神在裴苡微身上掃了一圈,就站在原地,沒再動。
相比較,殷承安的臉色轉變最明顯,原本他只是面無表情,而現在基本上能用猙獰陰沉來形容了。
他沉着臉,冷聲道,“讓開!”
裴苡微沒動,短短几天時間,她瘦了一大圈,原本小巧的臉,下巴已經變成錐子了,年紀輕輕,顴骨就凸現出來,穿衣打扮,也不像以前那麼上心,隨便一身牛仔襯衣,白裙子,就出了門,連頭髮也只是隨意扎着,妝都沒化,看上去特別憔悴,根本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女人。
她雙眼盯着沈凝玉,眼中的不可置信,慢慢變成了嘲諷,跟憤怒。
她緊了緊拳頭,歇斯底里道,“殷承安,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帶人來這裏,你就不怕丁丁在上面看着你嗎!”
殷承安臉色一沉,聲音一下子冷了好幾度。
“你少拿孩子在我這兒說事兒,你跟我一樣,沒資格提他!”
他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讓開!”
裴苡微臉色白了幾分,她嘴脣顫抖着說道,“那天電/話裏的事,你給我說清楚,我承認我自己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但是這種黑鍋,我絕對不背!”
殷承安聽着她這麼冠冕堂皇的說辭,自個兒都替她臉紅,索xin已經鬧掰了,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徹底厭惡,既然她自己不嫌丟人,他有什麼好怕的?
“孟宇哲認識嗎?”
裴苡微嘴脣緊緊的抿了抿,瞪大眼睛看着他,啞聲道,“跟我一屆出國的留學生。”
“不止吧?”
殷承安嘲諷的勾了勾脣角,“丁丁嘴裏的爹地是他沒錯吧?”
裴苡微臉上的血色又褪了幾分,抿緊脣瓣,啞聲道,“我一個人在外留學,跟老鄉關係好一點兒,讓丁丁認他做乾爹,並不爲過吧?在你心裏,是不是隻要女人跟一個男人稍微親近一點,他們之間就非得有點兒什麼?”
“你少跟我扯開話題!”
“我扯沒扯你自己還不清楚?之前是唐夏,現在是我,你爲什麼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一提到唐夏,殷承安的怒氣,一下子被激發到了頂點,他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厲聲吼道,“你閉嘴!你沒資格跟唐夏比!”
“說到你的心頭肉,心裏不舒服了?”
裴苡微冷笑,“你也就會衝我發火,唐夏真該謝謝我,替她接手了你這麼個混蛋!”
殷承安深呼吸了一口氣,沉着臉盯着裴苡微,冷笑道,“看來你並不喜歡協議離婚,如果這樣,明天等着法院傳票吧,在此之前,我建議你請個律師,諮詢一下,重婚罪需要判幾年。”
“重婚?”
這個罪名笑得裴苡微眼淚都要掉下來,她雙眼模糊的看着殷承安,聲音嘶啞道,“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懷疑丁丁不是你兒子?”
殷承安緊抿着脣沒說話,神經卻有些緊繃,因爲裴苡微的反應,有些出乎他意料,正常人,被戳穿,這會兒應該是尷尬難堪,然後儘可能的減少這件事造成的威海吧,而她卻……
“我就想問問,是誰告訴你我重婚?我重婚的證據在哪兒?”
殷承安瞳孔縮了縮,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麼,他託肖潛查的事,從頭到尾都是對方口述,沒有任何證據,因爲相交多年,他非常信任肖潛,但是裴苡微這樣子,也不像是撒謊,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承安,你就是個傻瓜!”
裴苡微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聲嘶力竭道,“陰謀詭計都看不出來,你不配做丁丁的父親!”
殷承安心頭大亂,緊了緊拳頭,越過她就要離開。
沈凝玉也緊緊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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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苡微瞥見沈凝玉那張臉,在她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撲上去往對方臉上抓,“是你!是你對不對?我知道是你!”
爲了拴住殷承安的心,裴苡微在殷承安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以前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都被童俊然打發走了,只有這個沈凝玉,仗着是沈家人,沒人敢動她。一而再再三的出現在殷承安面前,除了這個女人,她想不出還有誰!
沈凝玉一時不查,臉頰上被她狠狠劃了幾道抓痕,她痛得叫出聲來。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喪子之痛,逼得裴苡微早已喪失了理智,她掐着對方的脖子,聲嘶力竭道,“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殷承安走得考前,聽見聲音的時候,兩個女人已經在樓梯口廝打成一團。
他臉色一變,衝過來一把將裴苡微拉開,怒聲道,“瘋夠了沒!瘋夠了給我滾!”
裴苡微紅着眼死死地指着沈凝玉,“是她,都是她搗的鬼,不是她丁丁不會死,我們之間也不會出問題,都是因爲她,你不幫着我,還幫她?殷承安,你纔是瘋了!”
沈凝玉被推到牆邊,她臉上的五道血痕非常明顯,從左眼眼角一直劃到耳邊,猙獰鮮紅,她白着臉靠在牆上,眼神驚恐。
裴苡微的情緒已經失控,殷承安根本不會將她的話當真,他捏着她的肩膀,扣得很用力,一瞬間,唐夏覺得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滾,給我滾!”
殷承安說完鬆開手,轉身拉着沈凝玉就要下樓。
裴苡微眼神一變,猛地撲過來,手直直的指向沈凝玉的眼睛,殷承安察覺到她的動作,本能的將沈凝玉拉進懷裏,就是這個動作,讓裴苡微撲了個空,整個人頭朝下,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殷承安只來得及聽見她醫生短促的尖叫,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滾落到樓下,身下一灘血汩汩冒了出來,將白裙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殷承安怔怔的看着,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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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諾的監督下,唐夏飽飽的吃了一頓飯,然後就吵着要去看沈濯雲。
唐諾眼皮掀了掀,不爲所動道,“在等半個小時,消消食兒再去。”
唐夏悶悶不樂,抱着枕頭,當成唐諾,狠狠地在手裏揉捏着。
捏了一會兒,見對方根本不往這裏看,她又軟了脾氣,“哥,你今天真好看。”
唐諾頭也沒擡,平靜地翻着報紙,“我哪天不好看?”
唐夏……
“今天特別好看。”
“你就是把我誇成一朵花,我說現在不行就是不行!”
唐夏垮了臉,哀哀慼戚道,“哥,哥哥~”
唐諾被這幾聲糯糯的哥哥叫得心煩意亂,這丫頭小時候就是這個xin子,你不滿足她的要求,她從來不正面反抗,總是在你身邊裝可憐,磨你耳根子,唐諾一見她這幅樣子,就什麼都依了她。
仔細想來,唐夏已經好久都沒在他面前撒過嬌,想起來竟有些懷念,他嘆了口氣,放下報紙道,“走吧,我帶你過去,不過一會兒都得聽我的。”
唐夏麻利的從牀上跳下來,緊巴巴的跟在唐諾身後,連連點頭。